《南宫潇湘北冥君夜》第132章 血统

    “汲水为矛，是你从我家藏的典籍中学来的，就以为是最强绝技？这些我都知道，为什么不加管束。只因为你以后注定只能在水边生活，用这一招来傍身也无可厚非。只是我没有想到，如今你占尽地利，所使出的威力却只有这么一点点。要知道，汲水为矛的至上境界，是能凭空生出四海之水啊。你没什么天赋，又不好学修心，实在难以度化。你以为是你自己成功叛师？其实是我主动放弃了你。”嘲风说。
    “你别在这吓唬人了，什么四海之水！吹牛谁不会呢，你真有本事，就在这里当场使出那一招来，我才信服！”海公子黔驴技穷了，却依然不服。
    “此招太过于精妙，你偷师不来的。”嘲风一眼就看出了海公子心中所想，“而且如果我使出来，你将什么也不剩。到时候，潇湘就无法拾得你的筋骨了。”
    “你……”海公子知道害怕了，“你不是说过，不会插手我的事情，今天是想要食言吗？”
    “我是说过，也不想杀你。因为我料定你翻不起什么大的风浪，事实也是如此。你在这渤海一隅，做了多少坏事我都知道，但那些还不足以致死。如今，潇湘小姐有求于我，她与我龙族颇有渊源，我愿意帮她。你说我食言，那就算是吧。只能说你寿数已尽，怨不得谁。”嘲风。
    南宫潇湘见过很多次碾压式的战斗，但像嘲风这样，从力量到言语上的全面碾压，南宫潇湘实在闻所未闻。嘲风像这样不痛不痒地说着，好像取你性命只在弹指之间。而本来无意杀你，算你今天倒霉。
    像这种调调，说实话，谁听了都窝火。
    海公子现在肯定要气炸了，可是没有任何办法。也许正如嘲风所说，这就是所谓血统上的差别吧。
    而正统的龙族血脉，就如同嘲风一样。战斗的胜败，只在瞬息之间。海公子在他面前，已形同于一具尸体。
    “你说我不是龙族，可这龙族至宝的九龙碧麟甲，却又依附于我。这你又该怎么解释呢？”海公子还要问个究竟。
    “没错，龙族至宝只有龙族能够使用。但你现在身着的，只是一半的九龙碧麟甲。龙族至宝是龙族的躯体所铸，天生有灵。而这一半的九龙碧麟甲，与你一样，都在寻求自己的来处。它会帮你，大概是相惜的缘故吧。而你，未能发挥出九龙碧麟甲真正力量之万一。你看你穿起来，臃肿难看。真正的九龙碧麟甲，穿在身上是十分贴身，轻若无物的，如同一件霞衣。”嘲风一伸手，宝甲就自动到了他的手上。
    海公子的最后一丝希望也断绝了，他垂下头，鼻息之中发出低声的吼叫，似乎是在呜咽。“师傅，我究竟来自何处呢，我又究竟是什么？”
    “蛟，生于天地间。同样是造物的生灵，你又何必过分纠结于来处呢。”
    “那我能不能变成龙？”
    “不能。在你死后，身躯大概能成为龙的一部分吧。这对你而言，已是无上的荣光。”
    哀莫大于心死，不劳嘲风出手了。海公子的鳞甲片片剥落，不多时，就落入海中，已然气绝。
    “我以为我南宫潇湘已算是泼辣了，没想到你的嘴更毒，说着说着就把人给说死了。”南宫潇湘打趣道。
    “我知道你们人类有一项技能，说漂亮话，说话会带拐弯的。漂亮话虽然不伤人心，却很容易把人引入错道。我能够做到的，只是照实直说，不能代行其事。能够受用多少，就全看他自己了。其实他本质不坏，唯一的毛病是太过执着。一味纠结于来处，而忽略了归处。如果他能安心跟随我修行。有朝一日，也可入云上天。到那时，蛟与龙，又有什么区别呢。茫茫天地，任自遨游。”
    “你说得我不太赞同。人要懂取舍，知进退。海公子执着于自己的来处并没有错，只不过他选择了错误的方向。一开始就认定自己是龙族，沿着这条路去找，当然会迷失自己。”
    “那你呢，你找到了自己的来处吗？”
    “我是龙族转世。”
    “还有呢？”嘲风再次带着试探问道。
    南宫潇湘思索了一会，“嗯……我是南宫潇湘！”
    “哈哈，没错！血统固然无法改变，但人最可贵的是认同自己。古往今来，出生平凡而成就大事者不知凡几。他们跨超越了血统的桎梏，登临而上，成为强者的巅峰。虽然龙族不愿意说，但是千年前那场大战。最后的终结者，也不过区区一凡人啊。”嘲风极少有地展现笑颜，“所以南宫潇湘，你千万不可以因为身负龙族的血统而有所懈怠。”
    “我知道，既然起点比别人高，当要更加努力，自然收效百倍。”南宫潇湘说。
    “不错不错，很久没碰到像你这么谈的来的年轻人了，我喜欢你。以后有什么困难，大可来找我，我将不遗余力。前提是，在你当下的力量所无法解决的困难。”嘲风说。
    “现在倒有一样，你知道有让厨艺飞速增长的诀窍吗？”
    “什么？”
    “呵呵，开玩笑的。我倒是希望，以后不会再因有求而找到你。再来找你时，只为叙谈，或许还可以旗鼓相当地切磋一番呢！”
    “有意思，我等着你！千百年来，除了渤海之滨璀璨的日落。最让我有所期待的，就是你这句话了！”
    于是南宫潇湘与一个大自己几千岁的异兽结成了忘年交，二人几乎无话不谈，相言甚欢。南宫潇湘还对一件事情十分感兴趣，那就是有关于九龙碧麟甲。
    “哦，你弄了一个漂亮的奇袭，却因为捡不起九龙碧麟甲而功败垂成？”嘲风哈哈大笑。
    “是呢，差一点就因为这个丢掉了性命。”
    “那是当然的。你现在还没有觉醒龙族之力，不能使用龙族的宝物。袭枭枪还好，可以当作一杆普通的枪用。宝甲却连沾身都不能。”
    “你之前说这宝甲只剩下一半，是不是唬那海公子的？”
    “不是，你看到的这个，的确只是一半，还缺了一段披挂。由于它的前一任主人与人争斗时，被人拦腰斩断。宝甲也就一分为二了，剩下那一半的下落，连我也不知道。”
    “到底是什么样厉害的家伙，能将披了宝甲的龙族一刀斩断呢！”
    “据我所知，并非只有一刀。二人在拼斗至竭尽时，龙族落于下风。那奋起一击，应该是在宝甲最弱之时。所以世上并无不克之盾，宝甲会随着主人的盛衰强弱而变化。即使被庸者得知，其实也没有太大的作用。”
    “我想起一事儿哎，这宝甲好像不能遇水。这是不是宝甲的弱点所在呢？”
    “这是笑话，携宝甲者可上天入地无所不知，哪里有怕水的道理。所谓宝甲的弱点，就是其佩戴者的弱点。先前说过了，佩戴者太弱，即使宝甲也不能保其完全。嗯……对了，你是在哪里发现宝甲不能遇水的？”
    “就是在古迹岛的渡口边啊。”
    “这就对了，那另一半的宝甲，应该是在这渤海的海葬之中。”嘲风说。
    “你何以有如此的判断呢？”嘲风即使真有些见识，南宫潇湘也不相信他是这样的神算子。如果宝甲的另一半真在这海葬之中，海公子还不早就想法子弄到了手。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他完全没有必要让别人捡到这个大便宜嘛。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海公子能得到宝甲的上半段已经算是天大的缘分。这渤海的海葬之中，各种凶神恶煞，是他做梦也不敢惹的角色。即使他知道了另一半的所在地，也没有勇气和那个能力去寻找。”嘲风说。
    “你又乱猜我的心思了，我是问你怎么知道宝甲另一半的所在呢？”南宫潇湘问他。
    “其实很简单，是宝甲的特性所致。当宝甲一分为二时，两半宝甲之间就会形成一股强斥力。因为各自具备了灵性，想要分而独立。外人如果没有龙族之气想要将它们强行融合的话，那么两半宝甲在相近时，强斥力就有可能导致两半同时破碎。”嘲风说。
    “这么说来，我即使拿到了那另一半，现在也是没什么作用的咯？”南宫潇湘问。
    “的确是这样，而且你也拿不到。以你的境界，现在还没有实力探索深海，连我也无法帮到你。深海那一族，我虽然打过交道，但他们始终是居于人海，对陆上的生物有极强的戒备心。也许那一半的九龙碧麟甲，会就此长眠于海葬中也说不定。而且在深海之中，多怪物险境。光是避水的方法就有千百种，却没有一种能够确保无疑，更别说是在水中战斗了。平常再厉害的人，在水中战力也要折损一半以上。这样的情况下，成群结伙的探海人就出现了，他们是灵狩的分支，但也只能探索临近的一小部分海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