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潇湘北冥君夜》第117章 怪老头

    “没关系，反正不管什么样的好材料，经我做出来都是极度难吃的，只要能管饱就行了。”南宫潇湘说。
    “你真要吃我。我听说被人吃了，死后就不能轮回了。”怪鸟虽然没有直言恳求，但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被你吃掉的那些人，他们如何轮回呢？”但南宫潇湘心里明白，恶人就是恶人，死前的忏悔并不能抵消其罪。况且这家伙还没有忏悔。
    “遥想当年，我和几个兄弟一起，出入闺房，那是何等的风光啊……”
    这家伙倒还回忆起了往昔，南宫潇湘立刻出招，断了他的最后一口气了。要死了还废话那么多！
    于是再去寻一些火引子，山野佐料，就扛着怪鸟回去找老头儿了。
    老头儿见她活着回来，是又惊又喜。
    “喂，你真的是胡涂笑吗？”南宫潇湘问他。
    “我真的是胡涂笑，如假包换。”此时天色将暮，老头儿的神志似乎清醒了些。
    “那你说的那些什么，食五谷，失仙格，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虽是胡涂笑，可是只有个仙人体，一身的仙术已经丧失了。”
    难道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怪不得他连个火引子也不敢去找。
    南宫潇湘极度失望，先填饱肚子，到天明回去再做打算吧。生起火，将怪鸟褪毛架在火上烤。
    “小姑娘，你会做饭吗？”胡涂笑问南宫潇湘。
    “做饭？这个嘛……”南宫潇湘想起了陆横川，他吃过南宫潇湘的面条，那噩梦般的味道让他又鼓起了生存的勇气。
    不好吃是真的，但是有特别的效果。
    “现在有火了，我有米有菜，你能给我做顿晚饭吗？”胡涂笑说。
    “做饭是可以的，只怕你吃过以后又要怪我……”南宫潇湘对自己的厨艺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很难吃吗？那你为什么还要烤鸟肉？”胡涂笑问她。
    “这不一样，烧烤是炭火的功劳，我只要等熟就行了，再难吃也能果脯的。”南宫潇湘说。
    “火也并非无觉，要用得适当，自然有非凡的效用。”胡涂笑掌控了火候，在添柴与抽柴的毫寸之间烤鸟肉。
    输成之时，色泽鲜亮，香气怡人。以前南宫潇湘自己烤的时候，要铲去外面的一层焦糊还才能够入得了口的。
    南宫潇湘试着吃了一小块。嗯！世间绝顶的美味啊！这不仅是来自食材本身的味道，更得益于精准的火候把控。胡涂笑不愧是做过仙匠的，这用火的技艺，恐怕世间再没有第二个人能与之相比了。
    “你在天界是做厨子的吗？”南宫潇湘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和他开着玩笑。
    “不是，只不过火能成事的，我都会。”胡涂笑吞了一口唾沫，肚子咕咕直叫唤。
    “这是饿了多久了，你也吃吧，多着呢！”南宫潇湘说。
    “不，这五通神腹内怨气极深，我是不能吃的。你在我屋里取些五谷青菜来，替我烹制一下，我好食用。”
    “嗯！”既然他真的是胡涂笑，用火的手法还在，南宫潇湘自然是乐意效劳的。
    可是……真的做菜毕竟不等同于烤鸟肉。等南宫潇湘把那些饭菜端上来的时候，胡涂笑看着盘盘碟碟里那些黑乎乎的东西，面露难色：“这些是……”
    “嘿嘿，火大了，不过应该能吃。你饿成这样，就不要再挑挑拣拣地吧。”
    胡涂笑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细细地嚼着。
    他还在品呢！突然紧一皱眉。
    就是现在，决定命运的时刻！这次做的菜，南宫潇湘是用过心的，自己也很满意。怎么说也用了十几位调料，虽然卖相不济，没准混合起来，就诞生出世上绝味呢！
    胡涂笑突然表情扭曲，像被梗着了，然后两行热泪顺着沟壑纵横的老脸流下来。
    “快别吃了，出了人命可不好！”南宫潇湘急忙阻止。
    哪知道胡涂笑又一连好几大筷子的菜叉进嘴里，眼泪流个不停，嘴角撇出几个字：“真是，太好吃了！”
    真的吗？我就说嘛，凭我南宫潇湘的创造力……
    厨艺这种东西，跟武艺一样，也是随着修行精进的。那些家伙，都没有口福。
    南宫潇湘也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真的只是一口。瞬间脸色大变。
    这莫名复杂的味道……
    南宫潇湘紧紧抿着嘴，不敢吐出来。老人家味觉退化可以理解，自己做的东西掺杂了情感因素也可以理解。但这分明，仍然是难以下咽的……
    那东西在口中停留地越久，复杂的味道就蔓延越深。充斥着鼻腔，刺激着眼睑，就犹如魔障一样。南宫潇湘能把菜做到这种程度，也算是一种境界。
    南宫潇湘现在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只等胡涂笑低头夹菜的一瞬间，南宫潇湘把食物捋成条状，嘶地一声不作声息地吐了出去。
    真是千钧一发，差点窒息啊！
    胡涂笑却吃得十分欢实，还对南宫潇湘说：“你也吃啊，味道真的不错！”
    “老爷子，您顾及我的面子我很感动。但真的，没有必要为了这个玩儿命。”南宫潇湘说。
    “你不知道，我被罢黜时，天界为防止我铸造的仙术流传人间，就封了我的五觉。我刚来的时候，是个聋子瞎子。后来年头长了，封印的力量弱了。我渐渐能听到东西，也能看见一些。只是白天的时候，强光刺眼，看不大分明。还弄得我头昏脑胀意识模糊。到晚上就好多了。可这唯一的一处味觉，我却始终不能冲破。今天吃了你做的东西，我终于能尝到味道这一说了。原来凡间的五谷，竟是这种突破天元一样的味道，难以想象！”
    突破天元，这是很高的评价吗？还是他从来没有吃过，分不清好吃还是难吃呢。
    可是不管怎么说，南宫潇湘征服了他的胃。
    趁这个时候，南宫潇湘就该说出她的请求的。
    “胡涂笑先生，请您替我重铸一杆神枪！”
    “哦，先拿来我看看。”胡涂笑说。
    南宫潇湘把断枪拿出来。
    “这是龙族神兵啊，唤作龙纹袭枭枪。枪身中折，由脊而断。是被雪妖族的霜灵剑斩断的。按理来说，如果是完全觉醒的龙纹袭枭枪，是不会输给霜灵剑的，所以这杆龙纹袭枭枪还未完全觉醒。但这也是你的幸运之处，因为完全觉醒的龙纹袭枭枪如果断掉，龙气与龙灵尽散，整杆就会化作废铁一块，再也回天乏术了。”到底是天界的仙匠啊，只是看一眼，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得一清二楚。
    真份见识，有希望！
    “不管怎么样，你吃了我做的饭，就要帮我！”南宫潇湘说。
    “就算你不撒泼，我也会帮你的。可是我现在无觉才刚刚恢复一点，仙术就更不敢想了。要重铸这龙纹袭枭枪，没有仙术之力是不行的。”胡涂笑说。
    “那你不是等于没说，等你仙术之力恢复，什么黄花菜都凉了！”
    “你别急啊，说到底那也只是一门技艺而已，任何门派的御气法门都可以驾驭的。我虽然失去了仙气，但铸造的技艺和手法，那是早已烂熟于心了。我只要教给你，你自行就可以重铸了。”胡涂笑说。
    “那好啊！”南宫潇湘喜出望外，“你赶快教我吧！”
    艺多不压身，能多一门技艺傍身，南宫潇湘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你又急了，要学我胡涂笑的独门铸法，岂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首先，我要知道你对铸造这门技艺了解多少。首先，从最基本的铸火说起。你知道铸火分为哪几种吗？”胡涂笑考问南宫潇湘。
    这类东西，就和炼丹一样，南宫潇湘真的所知甚少。她只知道火候的把控是有大有小，哪晓得这火还要分为好几种呢。
    “火还分为种类，不都是火么？”南宫潇湘疑惑不解。
    “那当然完全不一样，像是三昧，六丁，这些都不是凡火。用于炼制，是最合适不过的。至于铸火，分为文武火、半白、冉青焰……要重铸龙纹袭枭枪，只少要用到十数种火焰的配合才能够成事啊。”胡涂笑说。
    这么复杂，南宫潇湘都被弄糊涂了。“这么多种类的火焰，要到哪里去找呢？”
    “其实大部分是通过自身的玄气提炼而成，只有少数几种，需要去找寻的。例如龙纹袭枭枪的情况，断面上覆盖了霜灵剑的寒冰。要使其融化，必须要找到一种‘逆鳞’的火焰才能够融化。”
    “逆鳞，这附近有么？”南宫潇湘问。
    “逆鳞即是山中异兽的鳞片，磨成粉，再点燃，就形成逆鳞之焰。以这枪身的寒冰面积来看，只要两片，就足够了。你首先要寻来两片逆鳞，之后我再慢慢教你。”
    果然，事情总是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南宫潇湘还以为只要把断枪带过来，再交给胡涂笑，就完事了呢。
    哪知道一切都要自己去干，怪不得青子衿会说有人在这里服劳役，最后一个都没能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