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潇湘北冥君夜》第29章 大衰限满

    “现在你有一个选择，这枚仙丹，危险与机遇并存。如果你吃下去，能挺得住的话，就表示大衰限满，直接升至四象四阶，而且已经具备了挑战五重劫的资格。要知道，寻常的衰俱丹，虽然能够缩短时日，但每月也只能够食用一颗。”百里逍遥双手将仙丹举到南宫潇湘面前说。
    “你为何要行如此大礼，肯定是有什么巨大的危险性不便说吧。”南宫潇湘知道，快捷的途径都是有代价的。哪有那么容易让你轻松领先别人三五十年呢。
    “对于敢于赴死的猛士，这样的大礼是必须要的。至于危险性，我之前说过了，受不住必死无疑。而且这种死法一点也不轻松，你会静脉尽断，五脏俱焚。这个过程漫长而又痛苦，期间你甚至连自行了断的能力也没有。”百里逍遥一脸认真。
    “你又吓我。”
    “不是吓你，这是很认真的一项选择。修炼者，百世也难碰到这样一枚仙丹。应该说它专属于你，只有你能够服用。如果你弃之不用，它就跟一枚废物没有任何区别。若是之前，我是绝不会劝你尝试的，因为没有任何的生还机会。但是现在，我见识到你体内的龙族血脉，天生仙骨没那么容易毁伤，或许能挺过这一劫。”百里逍遥说。
    “既然你这么看重我……”南宫潇湘拿过仙丹，一把就吞进嘴里。咕噜一下，就滑进了胃袋。
    “你这是干什么，要嚼一嚼，嚼一嚼。最好是研磨成粉，这样更容易分解，你的痛楚相对也会少一些。”
    “有什么区别吗，最终还不是要受着。”南宫潇湘早已经做好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准备了。
    过了一会，百里逍遥问她：“感觉有什么异样吗？”
    “没什么特别的，有些胀气。”
    “这是正常的，仙丹已经开始分解了。下面就要开始大衰了，你所有的大衰，将在三个月之内全部呈现。你要忍住，我会替你压阵！”
    果然如百里逍遥所说，肚子就开始痛了。南宫潇湘明显能感觉到玄气在体内乱走，所谓的大衰，就是玄气冲破体内各处隘口。这期间人会特别难受，就像生病一样。但之后益处无限，会觉得所有的经历都是值得的。
    玄气笼罩南宫潇湘全身，贯通六脉经络，骨节咯咯作响，像随时要散掉。这股玄气霸道刚猛，每遇八门玄关就要强行冲破。这种又疼又胀的感觉，在体内翻腾。忽而疼痛加剧，玄气聚集于隘口，又催生出一股劲，像把捣药杵一样把这股玄气搅得细碎，四散而崩。只有一丝进入隘口，其余的由七窍迸出，就像在肚子里点了一颗巨型二踢脚。这种煎熬，实在难以言表！
    “嗯，一成已至。”百里逍遥的一句话说得南宫潇湘快哭了，“此法虽然粗鲁，但成效甚快。寻常人至少三五十年。即使是普通的衰俱丹，也需要一年时间。而你只需要三个月。当然，你得忍受至少十轮这样的疼痛，而且一轮比一轮更剧烈漫长。休息半柱香时间，第二成就会开始。”
    半柱香时间是导气归元，调息自愈，也就是一成的所得了。而仅仅是一成所得，南宫潇湘就感觉已经有自己原有玄气的一半多了。
    就这样，地狱般的三个月，度日如年。期间南宫潇湘昏迷了七十六次，有些是疼的，有些是饿的，有些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百里逍遥都要入她灵窍之中痛击元神将她唤醒，这又平添了不少痛苦。
    “那些当世豪杰，哪一个的本事是凭空得来？你要超越他们，自然要承受比他们更多的苦痛。我保证，当你练成之后，那些体肤之痛就如同瘙痒。你的身体异能也会发挥到极致。”百里逍遥这样安慰她。
    慢慢的，南宫潇湘的自愈速度变快了。半柱香的休息，竟能剩下一些和百里逍遥抚琴聊天。
    就这样，迎来了第十成。这一次比较特别，因为特别的凶险，扛不住就会形神俱灭。所以南宫潇湘特意到溪边洗了个澡，吃得饱饱的。真是要死，也得是无牵无碍吧。
    但南宫潇湘要死不死的，这时候却想起了北冥君夜，这让她的心剧烈地痛起来。
    “快收住心神，第十成将起，你是想死得难看吗？”百里逍遥告诫她。
    这怎能叫我不去想？其实想一想也没有错，却会让疼痛加剧。我在疼痛时会想起你，伴随着我痛苦的表情。我以为你会是我最好的抚慰，可是没想到。一想起你，我更加心如刀绞，因为我害怕会失去你……
    第十成已经开始了，对自己身体及精神极限发起最后一次挑战。具体的过程与之前没有什么区别，但程度会剧增数十倍，历时久远，痛更绵长。此一成需耗时整整一周，中间不得休息，停顿。
    南宫潇湘始终对北冥君夜念念不忘，即使她知道这样只会令她更加痛苦。
    百里逍遥看着她的表情波澜不惊，额头却汗如雨下。第十成的痛楚是他所无法想象的。如果没有一点精神寄托，一般人是很难熬得下来的。
    究竟是什么样一个人，南宫潇湘会选择他。最后关头，与他一起度过呢？南宫潇湘从没有向百里逍遥提过北冥君夜。但百里逍遥却知道，只有爱的力量与信念，才能帮人度过这十成的痛楚。
    其实百里逍遥这边也不轻松。南宫潇湘是输不起，他是输不得。万一南宫潇湘有什么不测，自己就成了将她推入火坑的人。而她最后一丝的念念不忘，即使隔着万水千山，也会传到那个人的耳朵里。
    到时候那人千里寻妻而来，还不将百里逍遥碎尸万段了。所以这种作死的手段，一个人静静地玩就好，千万不要拉上一个垫背的。
    其实百里逍遥更多的，是担心南宫潇湘的安慰。因为相处这么久了，两个人已经是非常知心的好友了。
    一周时间已过。南宫潇湘身上淌下的汗水，已将衣裳浸透。周围坐定的地方，几乎也形成了一个小小池塘。
    寻常人这样早就虚脱而死了！
    百里逍遥见她没有了动静，急忙上前察看。鼻息都没有了，她死了！百里逍遥大惊，不会的，不会的！心神未定，能够救回的！
    百里逍遥于是急运玄气给南宫潇湘续气，渐渐的，气息微弱。渐渐的，呼吸平稳。渐渐的，脉搏有力。百里逍遥见证了一个由死到生的过程。不，应该是胜似脱胎换骨！
    “大功告成！”百里逍遥长吁一口气，将余力拢于掌中，“你自己感受一下吧，可别被自己的改变吓着了哦！”
    南宫潇湘动动肩膀扭扭腰，关节各自归位，玄气浑盈全身。打坐片刻，三个月来的伤痛即烟消云散，胸中气象万千。妙极了！四重护体加身，步走踏阵而出，远近随心。
    还不止这样，南宫潇湘确确实实已达到了四象四阶。应该是四象四阶之顶！此刻体内的玄气量，已与当初不可同日而语。她试着轻轻推出一掌，光是掌风，就将百里逍遥的小房子夷为平地了。
    “刚学会，不知控制力道，也难怪，呵呵……”百里逍遥苦笑道。
    “我要说声谢谢你！”南宫潇湘说。
    “在你生命中的每一天？”
    “不，只是谢谢你帮我。现在该告诉我怎么出去了吧。”
    拥有四象四阶的修为，再要出谷就很容易了。从崖下一跃而上便可。南宫潇湘要百里逍遥同她一起出去，他却不肯。
    “说好了替你讨回公道的，你怎么又不愿意呢？”南宫潇湘问他。
    “世上本没有公道，没有公道又何来讨回。如今我已经习惯了这谷底的生活，我也无心恋战，不想和哥哥去争了。争来争去的，不过就是个虚名而已。”
    有些人却为了个虚名争来斗去一辈子，如果都像百里逍遥那样，世间哪还有什么争斗。便处处是乐土。他这才是大境界啊！
    既然他不去，南宫潇湘也不勉强他。
    南宫潇湘决定孤身一人前往汨罗国，她可不像百里逍遥那么好说话，该讨的公道还是讨的。现在她已经是四象四阶，又是亟待找人练手的心情。现在谁撞在枪口上，就自认倒霉呗。
    南宫潇湘告别了百里逍遥，跃上崖头，朝汨罗国进发。百里逍遥，是南宫潇湘这么多年遇到的，唯一没有对她动过妄念的男人。倘若他日万念俱灰，南宫潇湘还想回到崖底，与他一起抚琴吹笛，聊此余生也是好的。
    但在那之前，南宫潇湘还有许多未尽的事由。
    汨罗国，与南宫潇湘想的一样。果然是一个崇尚奇门异术的国家，所以百里逍遥才对相术有那样深的造诣。
    南宫潇湘在沿路看到了许多祭祀用的图腾和供奉的神像。这里供奉的不是那些早已成名的神仙，而是一尊非常貌美的玉像。看起来姿态美极了，却是个男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