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楠岩风》第64章 原来是她？

    请人奉上了茶，遣退了一干人等，徐渭这才开口追问她：“聂姑娘，你方才说你也是廷尉府的死士？莫非那些刺客是廷尉指派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聂小鱼下意识地偏头看了一眼坐在身侧的岩风，见他漫不经心喝了一口茶，朝她点了点头，这才放心说道：“那已经是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我与其他同门都听命于内廷监的戚公公，也是他培养了我们这批死士。当时宫中培植我们这些人，明面上都在廷尉府当差，暗地也替上头处理一些棘手之人。我得知如今戚公公已失势，就不知那些死士现在归属何人统领？”
    徐渭点了点头：“所以姑娘才能认出那些人的身份。但究竟是何人派他们来杀我？他们又为何要杀我呢？“
    “想必徐大人是挡了某些人的路，这才惹来了杀身之祸。”说话的人是问书。他在这凡世间待的时间够久，对如今的朝局也是十分清楚。“现如今太子被废，朝中人人虎视眈眈，几派势力挣着扶持新太子上位。大人却那一边都不沾，怕是惹来了某些人的不满吧。“
    听了这话，徐渭面色一沉：“哼，我徐某只忠于陛下。那些人只管争权夺势，不知陷害了多少忠良之臣。想要我与他们这些鼠辈同流合污，绝无可能。”
    “大人好气节！”岩风搁下杯碟，假意叹了口气。“只不过大人要记得一句话，过刚者易折，善柔者不败。之前我曾说过，朝局很快会发生变化。今日我不妨再告诉大人一句，这世间会再迎来一位明君。大人若要想亲眼看到这番变化，就不能太过刚硬。适当的变通没有坏处。”
    他的这番话让徐渭听了若有所思。“岩兄说的是，徐某谨记在心。”
    “我想，派那两名刺客前来暗杀大人的，应当是如今的御史大夫傅观云。”聂小鱼说出自己的推测。
    “聂姑娘为何这么说？”
    “我也只是推测而已，我只知那位傅大人多年前曾任廷尉监弘，私下里曾与死士多有往来。不过既然刺客已经落网，大人可以慢慢审问。”聂小鱼有些闪烁其词。
    徐渭看了聂小鱼两眼，点点头：“今日多谢聂姑娘，也麻烦学士与岩兄。这几日我会抓紧审讯，可能还会麻烦到聂姑娘，也请姑娘多多配合。“
    没想到来了这一趟事情却不算完，聂小鱼有些为难，下意识看向岩风。
    注意到她的视线，岩风笑了笑：“既然如此，看来我们还得在这里多待几日。问书，又得叨扰你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正想再多留你住几日。“
    “哦？难不成岩兄本是打算今日离开江陵？“
    “确实是有此打算。不过刚要出城门，就被守城的官兵拦了下来。也是不巧，那些刺客选在今日动手。“
    “那真是给诸位添麻烦了。我派人先送几位回府。“
    出了府衙，问书状似不经意地提起：“岩风，你这位徒弟看来背景有些复杂，你怎会收她为徒？“
    岩风笑看着聂小鱼：“路上捡的，你信不信？“
    “你呀，还是这个性子脾气。“知道从好友这里问不出什么来，问书也就不追问，等回头再找机会问问这位凡人女子，看看能否打探出来什么。
    等到将人都送走之后，徐渭独自一人在房中坐了许久。
    他与问书学士的交情并不算深，只知他学识深厚，对黄老之道颇有钻研，却又对经世之学很有见地。他曾与他论道过几次，觉得是个颇为神秘的人物，年纪轻轻竟有如此深厚的学术根基，实属难得。
    而他那位友人如今看来也不是简单的人物，竟能洞悉世事预知未来，怕也是位世外高人。
    至于那位聂姑娘……徐渭已经见了她两次，却愈发觉得自己好似在哪里见过她。她说她曾在廷尉府当差……
    十年前的一桩旧事此刻渐渐浮现在脑海中。那时候他仍旧只是一名地方都尉，荆州一带山匪横行，朝廷便派兵前来助地方剿匪。其中有一名女子个子娇小却武功超群，在官兵几次兵败退下山之时，竟独自一人夜上山寨，一把火烧光了整个山头，并将那山贼头领的头给砍下来带了回来。
    他记得那名女子，也姓聂。
    “是她？“徐渭终于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