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教胡马度阴山夏言朱棣》第207章 大战在即阴云布（七）

    “皇爷”，汤鼎将正在伏案疾书的夏言打断说道：“奴才给您把李安国李安国叫来了，现在就在殿门外边候着，您看是叫他先等等，还是现在就叫进来”。
    夏言把自己手中的鹅毛笔扔到一边，又把自己左手边上的书本合上之后才说道：“你现在就把李安国给朕请进来”。
    夏言话音不等落下来的时候汤鼎却是已经退了出去，在门口跟李安国传达过夏言的话之后便兀自站在一边。李安国本来前脚已经迈进了殿门，但是瞧着汤鼎站在一旁，就小心在汤鼎身边问道：“汤大人不和在下一道进去么”。
    “不去，皇爷单独召见你，只叫奴才在门外守着，你赶紧进去吧”，汤鼎是何等聪明的任务，在听见夏言叫自己把李安国请进书房而不是叫进书房的时候就知道夏言要和李安国说一些军国大事了。往往在这个时候，除非有夏言的吩咐，否则只要自己进去了，那就是要讨夏言的板子吃了。
    “那在下在此谢过大人了”，李安国朝着汤鼎行了个礼之后才转身迈着步子走到上书房里边去。
    之前坐在书桌后方的夏言一瞧见李安国进门就赶紧站起身来抢在李安国给自己行礼之前到了李安国的面前，双手扶着李安国的肩膀说道：“爱卿不必多礼，站着和朕说会儿话，这不，朕已经叫御膳房安排好了，你一会儿就陪朕小饮几杯”。
    “臣何德何能，竟得皇上如此恩宠”，李安国在夏言面前抱拳鞠躬行礼道：“臣不过就是做一些分内之事，时时还要皇上给予指导还有警醒，这样臣才能把差事办的更好一些”。
    “好了，你这样的谦逊，你叫朕这个在钱粮方面的门外汉很是脸红啊”，夏言挥一挥手，叫在堂下伺候着的小太监给李安国搬来了凳子，在瞧着李安国坐下来之后才接着问道：“这几日你回到家里，有没有把你们万通钱庄现有的存银进行过清点”？
    “回皇上的话，臣回家之后就将现有的存银进行了清点”，李安国说着话的功夫就从袖口中抽出一张账目单在夏言面前打开来读了起来：“现在万通钱庄存银两百四十七万两，其中各位存户的银两一共是两百零九万两，万通钱庄的本银是三十八万两。另外万通钱庄放出去的银子有九十八万两千四百二十两。也就是说现在朝廷有银两一百三十六万两千四百二十两。另有民间储户银两是两百零九万两。臣准备近期就把这外放的银两全部收回来。另外万通钱庄现存黄金三十万两，这一块的账目庄子上并没有记录，臣便想，这是父亲大人在的时候给燕贼筹备的钱财吧。要是把这一部分也算进来的话那就有本金银两四百三十六万两千四百二十万两了”。
    “很好，你做的很好。不过朕要问你收回来干什么”，夏言将李安国拱手呈上来的账目清单拿到手里边笑着问道：“依照朕的意思，现下正处于万通钱庄收归朝廷所有，改制成为中央银行的当口，倘若直接把这放出去的银两收回来，朕只怕这样的话会造成储户们的紧张。要是他们要把自己存在万通的银子取回去，那样的话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皇上教训的是”，李安国从自己坐的凳子上边站起来朝着夏言躬身行礼道：“是臣考虑不周，还请皇上责罚”。
    “快坐下来”，夏言连连摆手道：“朕已经说过了，你做的很好，虽说思虑不周，但毕竟这万通一时之间从民间钱庄转为朝廷的衙门你也有一定的不适应。朕想的是，你这边还能不能再多一点吸引存银到账户上”？
    “这个，臣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还请皇上指点为臣”，李安国说完之后将自己额头上的汗水擦去，这一切都被夏言瞧在眼里，把夏言逗得想笑而不好意思笑，只好强自忍了叫了人给李安国倒上一杯茶水，拿来浸过滚烫的热水的毛巾。
    “这样吧，你可以派人到江浙两地发行朝廷的债券，不过这要等着咱们的中央银行成立之后。这个债券要叫这两地的商家富户来购买，你告诉他们，这债券上的银两，朝廷是要给出他们利息的。这利息是要比他们把钱财存在钱庄子里边的利息高一些”，夏言说到此处把李安国呈给自己的账目清单扔在桌子上边接着说道：“这样，你把你家的那九十多万两的银子先行剥离出来，这是你的父亲为你么攒下来的银两，你权当是买了国家的债券吧，等着以后要和别的人一起领利息，也可以最终把你的本金收回来。这是你家的银两，朕可不是强盗。虽说你的父亲犯了王法，但是那是你的父亲，和你没有关系。朕知道这一点。这中央银行的本金就用那三十万两黄金。另外就像是朕先前交给你的那本方略一般，以后国家的资金储备只能是黄金，白银只是在市面上边流通的货币。朕给你一道旨意，从今往后，你这边会有一帮子人，朕说的是从新军里边抽调一部分人帮着你守卫这黄金，另外还要帮着你从全国各处寻找黄金，把这些在地下的黄金找出来然后做成一定的制式，朕看就做成十两的金砖吧，然后再储备起来”。
    “臣明白”，李安国起身行了一礼之后接着说道：“只是臣乃是待罪之身，即使现在受到皇恩浩荡，但是臣也知道这些钱都是些不干净的钱，臣本来就应该拿出来奉献给国家，奉献给朝廷。臣从来都不敢有任何的非分之想。臣只想着为朝廷办事，为百姓办事。以此来报皇上对微臣厚爱之万一。求皇上准许臣把银两贡献给朝廷”。李安国说着话的功夫便就跪了下去，在地上再三叩头伏拜之后接着说道：“请皇上恩准”。
    “好了，你被说了。朕要是罚没了你家的银两，那么这天下的人可就不那么看了”，夏言说着话的功夫伸出手把李安国扶了起来，将他推回到自己赐的凳子上坐了下来说道：“朕不能做那样的事情，朕要是坐了，那就再一次给全天下的百姓们落下的话柄。咱们朝廷无论如何都要取信于民，而不能失信于民”。
    “皇上说的是”，李安国坐下来之后在自己的凳子上朝着夏言抱拳行礼说道：“只是臣刚才听皇上说是要发行债券，可是臣并不明白着债券是什么意思。之前皇上给臣的那份办差的程上边也是这么提的，臣在这儿胆敢请问皇上，这是何意”？
    “是这样的，就是说朝廷先从民间募资，是从民间借债的意思”，夏言说到认真处，也不坐在自己的御座上，直接站在原地接着自己的话茬说道：“但是咱们得给这个债取个名字，也得给这个债算个年限。要是年线短了，这利息自然是少了一些。要是这年限长久一些，那么这利息也自然多了。但是如何叫这百姓们选择年限长久一些的债券，那你这边可就得想点办法，譬如说要是一年的，咱们就给他一两银子三厘的利息。要是十年的，咱们就给他一两银子五厘的息。这个你得来看。朕意旨相信你是这方面的行家，所以你得给朕想个法子。朕只要结果”。
    夏言正在和李安国说着话的功夫，在偏殿伺候着的郑太平蹑手蹑脚地从侧门进来在夏言面前躬身行礼道：“皇爷，御膳已经准备好了，还请皇爷用膳”。
    “好”，夏言答应一声走到李安国面前拉起李安国的手往偏殿里边去，一边走一边说道：“朕今儿准备了家宴，咱们君臣二人一边吃一边说”。
    等着落座之后，郑太平拿出自己备用的银筷把每一道菜都尝过了之后才叫宫女、太监们把菜肴一一摆上餐桌。
    “来，爱卿陪朕喝上一杯”，夏言端起面前的酒杯祝酒道。
    李安国听到此处连忙从自己的作为上站了起来还礼说道：“臣何德何能，能担当皇上这般礼遇，臣一定为皇上万死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