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破须荒恨天小贝》第38章 恨天的心

    “抽陀螺，抽陀螺！”
    街道上，一群六七岁的小孩围拥在一起，看着一个壮实小孩挥扬着绳鞭，用力的抽动着陀螺。
    “壮哥，你陀螺怎么抽得这么好，教教我好不好？”一个短发小孩抓着那抽陀螺的小孩，渴望的请求道。
    “嘿嘿，教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李婶明天做给你的玉米甜饼，你得分我一块，怎么样？”
    “呃……”
    “不愿意就算了！”抽陀螺的小孩轻哼道。
    “别呀壮哥，我愿意我愿意，你快教我呀！”那小孩急急的说道。
    “嘿嘿，这就对嘛！”
    ……
    “壮哥，怎么让陀螺停下来呀？”
    “你真笨，你没有看到陀螺最外面转得最快吗，那中央处的一点动都没动，当然是将陀螺中央按住，这样，陀螺没有了旋转的中点，它立马就会停止转动。”
    对此，其他的小孩也跟着嘲笑起他，弄的他面红耳赤，急忙的反驳道。
    忘怀嬉笑的小孩们，没有注意到有一个看起来五六岁的小孩，正躲在圆木柱后，满眼渴望的偷偷看着他们抽陀螺。
    他想走过去，但小孩稚气天真的眼瞳中，却是露出深深地挣扎，似是在挣扎中显得很痛苦。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那群小孩中有一个小孩转过身，看了看圆木柱，疑惑的眨巴着纯真的双眼，他明明感觉圆木柱后有人，可是……
    谁也不知道，那躲在圆木柱后的小孩，在离去的那一刻，心中满是苦涩的眼泪，但面上却带着丝丝笑容，一副满足的神情。
    然而，这种掩饰后的背影，却是深深地将他出卖，那是一个不应该属于一个五六岁小孩的背影，那背影孤独又落寞无奈。
    叮咚！
    一滴水，溅落在苍茫的大海之中，谁也不知道它在想什么，或许，就连它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明明可以像那些河流的水一般，毫无声响的自然融汇进大海之中，和同伴一起融汇。
    但它是雨，注定激起滴落声，而它，又是一滴脱离了同伴，暗自滴落进大海的雨滴，只因它先于落下，注定独自滴落进大海……独鸣！
    记忆，一次次被翻阅，翻阅过往已泛黄的面容，谁看得懂？
    往事，一次次被回忆，回忆那段已逝去的童年，谁看得清？
    此刻，会斗台上的恨天，目光变得清明起来，瞬息便将脑海中的杂念挥去，看向那刺拥而来的剑莲，不但没有丝毫的慌乱之色，相反，其面上露出一丝浅浅的笑，不知是假装，还是莫名的自然。
    “陀螺，莲花……”
    “哼！”恨天闷哼一声。
    旋即，其双拳猛的一握，淡青色灵力轻浮而出，瞬间便涌动恨天全身上下，整个人的身躯，如同沐浴在青色的火焰之中，令其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无边的战意，豪情万丈，沙场临敌，享受在那一切豁然的开怀之中。
    “你……你龙二大爷的，臭小子你不要命啦！”
    正在大睡中的紫丰，被恨天的这番莫名其妙的举动，给生生搅醒。
    恨天没有去理会紫丰的话，面容仍旧浅笑的看着尘无霜，看着四周的一切，紧握的双拳青筋渐渐暴起，似是在积蓄力量。
    “喝！”
    恨天暴吼一声，眼中精光一闪，随其声传遍整个会斗场，传入每个人的耳中，震撼着每个人的心。
    不仅是在场的众人，就连那正在施展剑莲的尘无霜，星辰般的黑眸充满异色的看着恨天。
    “你小子的心……”紫丰惊呼道。
    但恨天却再一次没有回应紫丰，双眼轻微一睁，旋即，双腿猛的一蹬。
    咔喀喀~
    一股浩然的气息以恨天为中心席卷开，其脚下的白石砖瞬息炸裂开，如蜘蛛网般的裂痕极速密布扩散。
    接着，恨天单腿一落一跨，一下子便冲出三米多远。
    砰！
    恨天落于地面，单腿在白石砖上一踏之下，顿时，一股无形的气劲自恨天的脚下传出，那会斗台上的白石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其蹬出一道道裂坑，块块碎石被掀动而起。
    借着落身的冲击力，恨天双脚一旋，整个人来回自旋一圈，右拳猛的一轮，便再次跨出一步，淡青色灵力包裹的拳头，如同流星锤般迎向尘无霜刺拥而来的剑莲莲心。
    “什么？！”
    尘无霜当即大惊失色，再也没有此前那一副淡然的神态，此刻想要抽身回剑，却已是来之不及，无奈之下一咬牙，手中的铁剑挥舞得更加快速，那朵黑色剑莲绽开得更加炫目，没有丝毫的停滞，对着恨天挥来的一拳刺拥而去。
    与此同时，会场上的众人皆不由站起身，纷纷看向那青色拳头与黑色剑莲，生怕看漏了哪一幕，如此百年难得一见的比斗，可以说已是登峰造极，就连先天高手在他二人此刻施展的一拳一剑之下，都显得脆弱不堪，如同儿戏。
    “给我破！”恨天再次暴吼一声。
    顿时，那青色拳头与黑色莲心相交融，如同水火不相并容一般，演绎宿命轮回中永不休止的结局。
    砰！
    噗嗤！
    众人只觉青光与黑芒一闪，便见恨天的拳头自莲心的一端打穿至另一端，恰好不偏不倚的击在尘无霜的胸口。
    噗~
    一抹血色在青光和黑芒之间浮现。
    随后，便那黑色剑莲渐渐变淡，自莲心处渐自溃散，如同一朵盛开的黑莲在那一瞬之间，凋零在虚空。
    嗤嗤~~
    随着黑色剑莲的溃散，一道道剑影乱自飞射，劲带起刺耳的破空声，传遍整个会斗场，震动着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脑海中嗡鸣不断。
    那青色拳头与黑色剑莲，从凝聚到相交溃散，也不过电光石火之间，但那惊天的一幕，却如定格在永恒一般，定格在众人的眼中，让他们的眼界拓展了许多，更是激荡在会场上每一个人的心中，这是一段记忆，一场旷世奇缘的比斗。
    那些老一辈的人更是暗自努力的记下与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幕幕，那便是一生都值得回忆的武学境界。
    恨天的那一拳，不仅破了尘无霜的剑莲，更是一拳实实的挥击在尘无霜的胸口，令其连退数步，自喉间闷哼一声，连喷出数口鲜血，脸色瞬间“唰”的一下，变得异常苍白而疲惫。
    “呀！”
    目于此景，看台上的苏媚儿忍不住以手掩着小嘴，美眸中满是震惊和担忧。
    不仅是苏媚儿，看台上的各个世家小姐丫鬟皆是如此，紧张的看着尘无霜那一身白衣飘飘间的点点鲜红。
    见尘无霜受伤，那尘仆终是坐不住，大怒道：“大胆，你是哪个家族哪个门派的弟子，敢如此大胆伤我家公子，你……”
    “仆伯！”
    尘仆刚欲向恨天处掠去，只见尘无霜一咬牙，强压下体内翻滚不定的真气，冲着尘仆大声道。
    “公子……”
    “别说了，我尘无霜岂是如此输不起，小肚鸡肠之人。”
    说完，尘无霜擦去嘴角的血痕，转首看向恨天，深深地看了恨天一眼，随后又轻笑了起来。
    那笑容如同春风拂身，化尽万里冰雪，若是让那些看台上的世家小姐与丫鬟见到，必定为其芳心躁动，羞涩万分。
    但恨天不为其所动，因为此刻，他从尘无霜的那一抹笑容中，他看到了一股轻松，也看到了丝丝苦涩，更是看到了一丝解脱和欣慰。
    但那些对于恨天来说毫无意义，他所在乎的是，从尘无霜那一抹笑容中，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
    “我尘无霜自修武以来，从未败过，今日与阁下酣战一番乃一拳败我，也尝到败的滋味，着实痛快，也了去我心中一直以来的犹豫。”
    说完，尘无霜那一脸浅笑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孤绝若尘，冷漠如霜的神态。
    尘无霜转过身去，又侧着头淡漠道：“恨天，我尘无霜记住了，相信我们日后还会再会的，到那时，可愿再次一战？”
    “若真有再相会之时，在下随时与尘兄一战！”恨天一脸肃然的抱拳道。
    “尘兄？呵呵，好，我尘无霜就交你这个朋友，今日以战会友，败之亦快哉！他日一战会友，自当与你分出高下，告辞！”
    说完，尘无霜捡起地上的缠布，“唰”的便挥手将手中的铁剑卷起背于身后，走下会斗台。
    见此，那尘仆与黑白儒煞三人随之跟在其后，一言不语的向会斗场外走去。
    “恨天兄，再次相见之时，你的心会变否？”尘无霜头也不回的大声道。
    闻言，恨天眼中闪过一丝迷茫，随后又恢复如常，大声的应道：“与你一般！”
    说罢，尘无霜的身形略微一顿后，便依旧如常的向外走去。
    “尘无霜，孤绝若尘，冷漠如霜！
    ”
    “我的心……”看着尘无霜离去的背影，恨天喃喃自语，。
    随后，恨天又看了眼鲜血淋漓的右拳。
    “恨天，呵呵，心执不安，孤亦无常！”尘无霜背对着恨天，自语地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