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上位手扎:与凰为盟顾华采安景臣》第159章 微澜小筑(中)

    顾承安见孙曼玉久久不言,只当她面皮薄,径直走过去,拉向她的手,便朝着室内走去,口中道:“春宵一刻值千金,本公子自然不能让佳人好等。”
    “顾公子。”孙曼玉忽然叫道。
    顾承安好脾气的道:“怎么了?”
    “夜还深,奴家想……去旁处看看花灯。”她还有急促的说道。
    这样的时节,从哪里来的花灯,顾承安不由得拉长了脸,他本便不是好脾气的人,却含着讥笑道:“说来我进来许久,还未曾看到姑娘的真面容呢。”他手伸起,欲将孙曼玉的帷帽给掀起,孙曼玉有躲闪,却转瞬恢复了平静。
    然后顾承安便看到了那张在众人口中“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神若秋水”的面容,分明左侧脸上满是疤痕,更因着时日许久,像是原本就谐刻在脸上一般,直令人不忍直视。
    顾承安没有诧异,仅是玩味,他捏住孙曼玉的下颌,像是在欣赏美景一般,口中不由啧啧感叹道:“原这便是万万人都难得一见的‘倾国之色’!”
    他口吻中有嘲讽,然后将手放下,孙曼玉的脸颊偏到一侧,并未急着将帷帽放下,道:“世人皆有猎奇心理,便如顾公子这般,而奴家却是从未曾这样自夸过。”
    轻飘飘的一句,便将所有的由来皆抛到了旁人身上。
    “倒是个能沉得住气的,也不枉你这花魁的名头!”顾承安好笑道,又说:“往年里姑娘的入幕之宾该不会都是望月楼里的自家人吧,才传出那样不实的名头。”
    “谈先生从不曾假口于人。”孙曼玉如是说道,“只是人生在世,如何会没三两个把柄在旁人手里呢,尤其涉及到身家性命的。”
    在这样的威胁之下,谈自珍想让那些人说什么,那些人还不是就得说什么。
    顾承安更显玩味,这小小望月楼里,也有这等奇人。
    只是谈自珍想要捧谁不好,偏要捧一个毁了容的,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孙曼玉也不解,只是谈自珍救了她,他要她做什么,她只会顺从。
    顾承安忽的就朝里走去,孙曼玉措手不及,道:“想顾公子如今已经没了兴趣,不如就回去吧。”
    顾承安猛的回头,“怎么,你不怕我将你望月楼沽名钓誉之事给说了出去,还是说如谈先生神通广大,手中也有本公子的把柄?”
    “按理说该是这样的……”她皱眉,一个不小心便将心里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顾承安冷笑一声,随即迈步继续向前,他刚刚闻到了血腥味。
    推门而入,放眼望去,屋内什么都没有。
    顾承安露出古怪的神色,顿觉身后有人影晃动,便下意识的转过身来。
    顾华采先他一步,只将尖刀抵在他的脖颈前,“大哥,好久不见。”
    顾承安浑不在意的应道:“五妹当真给了我好大一个惊喜。”
    “可我却并不曾看见大哥哥有惊、喜,莫不是诓我的?”
    她顿咳出声,大有止不下来的趋势,硬忍着方才有些薄怒似的样子道。
    顾承安食指并着中指挑开顾华采手中的尖刀,顾华采偏生又抵了上来,对着刚进来尚分不清情况而目瞪口呆的孙曼玉道:“去拿根绳子来。”
    “这……这就去。”几乎是下意识的,孙曼玉便选择了臣服,她从外屋的柜子里拿出麻绳来,递到顾华采的手中。
    顾华采面上笑说:“都是大哥哥向来语出惊人,行事放纵,颇让妹妹有些应接不暇,故而想要静下来同大哥说说话,也要这般费事。”
    她说话和缓,然而手下却很是利索,将顾承安给绑到了一旁的凳子上。
    顾承安却是意外的顺从,甚至于刻意安抚着顾华采道:“大哥晓得五妹如今你是戴罪之身,心中难免悲伤,且看谁都是坏人,也是太过担忧自己如今的处境,不过我到底是你大哥,这点小事还是能包容的。”
    顾华采依然笑着,却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回道:“我离家这几天,不晓得那两个小侄子可还好?”
    她说的小侄子自然是顾承安刚纳的侍妾,原顾华采身边的二等丫鬟花柳腹中的孩儿,如今算来该有三个月。
    顾华采到现在都还记得,当初顾承安被逼着必须要纳了花柳的时候,脸色有多难堪。
    如今顾承安抵着她的弱处,在这儿云淡风轻的说着,她自然也不会口软。
    目光又突变得怪异,道:“大哥,你的腿脚?”
    她方才只顾想着自己眼下的处境,一时间竟然忽略了顾承安原本只能仰仗着轮椅才能行动的双腿,如今却很是灵活。
    顾承安嘴角扯开,颇有些嘲讽意味,“不久前父亲的至交好友,有‘神医’之名的秦世伯到京中来,父亲便让世伯私下里同我看了看腿,道是好好治疗,便有康复的可能,便喝了许多日子的药。
    也就是前几日,刘氏忙着招呼你的事情,一时半刻也顾不得我,想着也是到了康复的时候了。”
    这话隐隐透露出两个意思,一便是刘氏对她这大哥,很是忌讳。
    二便是顾承安那腿伤,该是半真半假,如今趁着刘氏对付她的空闲,才好了起来。
    顾承安这般坦诚,倒让顾华采怀疑他是不是有别的什么不好的心思。
    道:“大哥身体好了便好,父亲想必也会欣慰许多。”
    能继承安平侯府的人不多,顾承临如今看着身子康健,又心性极好,但他太过纯良,不定便会被有心人钻了空子。
    至于顾华笙,也是嫡子嫡孙,但若到时候大房三房分了家,也没他什么事。
    这样看来,顾承安的胜算其实还是蛮大的。
    怪道他这般流连烟花场所,想来也是想让刘氏对他彻底放心吧,不过阴差阳错之下,会让她碰上。
    顾华采将手中刀放下,搬来一个凳子,坐在了他的对面。
    颇有些闲话家常的问道:“不晓得这三日里,家中有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呢?”
    虽问得轻松如常,但顾承安晓得,这是要问外面发生了何事。
    心中也疑惑这五妹三日里究竟是发生了何事,又为何会到了这里。
    便只说了这么一句道:“前天夜里的时候,刘家表兄亲自带着三妹回了府上,不过被刘氏将这事情给遮了过去,到现在众人都还以为顾家的三小姐是被五妹给着人掳了去,不过三妹看着也很是狼狈的样子,不晓得跟着刘家表兄是发生了何事。”
    顾华采细细听着,头一个想的却是不晓得大哥说的是真是假。
    再联想自己先前在长公主府宴上看到的一幕,顾沅馨确是同刘和远在一处,这点知道的人应该不多,若无真凭实据,她的大哥应该也算不出来。
    按压着事情不让旁人知道,倒像是刘氏会做出来的事情,为今之计,刘氏但凡还要想将这罪名给安到顾华采的头上,也只能这样做。
    至于顾沅馨为何会狼狈非常,这怕是只有刘和远和顾沅馨会知道了。
    将一切给串通了之后,忽然又想起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的缘由,而那个将自己打晕了然后带到这儿的黑袍男子,却没了踪影。
    一念起,便旁敲侧击的问道:“想来大哥该是这儿的常客,可晓得这里的管事叫什么?”
    顾承安颇有些不悦道:“五妹难不成想让大哥一直这样回答你的问题?”
    顾华采如今的身份到底是逃犯,以她如今的境地,自然该多有防备,故而方才可是拿着绳索将顾承安给缠了好几圈。
    眼下顾承安这般要求道,顾华采也没了方才的顾忌,顾承安既然刚刚能同她说那许多,她当然不会以为他纯粹是好心作祟,她的大哥定然是有所求的,故而她很放心。
    顾华采将顾承安身上的绳索给拆了开来,顾承安活动了着筋骨道:“五妹该知道,依我的身份,父亲是不可能让我来这样的场所,也仅是……望月楼里送人到我那儿。”
    顾华采想起自己头一次见到这大哥时,他可正是将自己当做这楼里的姑娘,想到那天晚上经历的一切,她忍不住有几分郁气,冷笑道:“大哥的意思是不知道了?”
    “也是有所耳闻的,听人说是个有些年纪的贵妇人,那妇人姓李,不过见到这李老鸨的人很少,除了本身便是望月楼里的人。”顾承安也不气,依旧这般平淡的叙述道。
    顾华采不经意间想起了李芸荷,抽了一声气,那妇人李,她看那妇人临死的模样,没有惧怕,也仅有几分从容之色。
    可是李芸荷?那黑袍男子又是什么身份?
    顾华采想不出来,索性也不继续想了,又同顾承安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最后才道:“大哥还是快快回去吧,免得父亲为你担忧。”
    “五妹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便不耐烦应承我了。”他一嗤笑,“怕父亲担忧我,还是怕母亲她待会儿顺藤摸瓜,摸到这儿来呢?”
    顾承安向来便是个嘴损的,亏得顾华采还以为今儿他转了性子,没成想还是这样。
    却也没像顾承安刚进门时那样针锋相对,只叹了一声气道:“大哥哥聪敏,实乃五妹不能及。”
    顾承安自讨了个没趣,嘱托道:“五妹如今寄居在这儿,也不是个办法,大哥也给你出个主意,不如去找刘家表兄一趟。”
    “可是有什么玄机?”顾华采立时问道,她晓得她这大哥不会说出些无缘无故的话。
    顾承安铁了心要卖这个关子,道:“你试一试不就知道了?”他自然记恨着刚进时被人拿刀抵着脖子,又被麻绳给缠住了身。
    顾华采无奈的一笑,她这大哥的性子,她早有体会。
    门外又传来两声扣门声,顾华采道:“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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