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上位手扎:与凰为盟顾华采安景臣》第36章 认贼作父

    “你怎么知道......”未说完的话留在口中,生生的咽了下去,裴修凯恨不得咬碎自己的舌头,他怎么就不知觉的将清悠的名头给说出来呢?
    “清悠郡主的名号也是你这等贱民说得出口的?”他本意并不如此,只是为免方才尴尬脱口而出。
    顾华采像是没有察觉出那其中满满的恶意以及羞辱,反是笑的善解人意,“不叫‘清悠郡主’叫什么,难不成直呼郡主名讳?那我也是万万不敢的。”
    那微笑是面具,底下里却是桀骜不驯。
    虽说她要想出去,许得依仗裴修凯,可也并不代表着她要承受那些本不该是她所承受的怒火。
    更何况,如今的裴修凯和三年前的裴修凯,天壤之别!
    从朝堂新贵到上京蛀虫,不过瞬间。
    就连太傅也对这个儿子失望的很。
    裴修凯说了声“有意思”,就问:“依姑娘所言,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为今之计,当以不变应万变,寻求机会逃出去,然后才有机会救清悠郡主。”
    像是演变了数万遍一般,一瞬间,她的光芒似是能驱倒这内室里的所有黑暗,那种万物皆在掌中的自信,竟隐隐让裴修凯有种错觉,好似他们并不如今这样受控于人。
    然而偏偏他们就是。
    困于方寸之地,不得出去。
    依稀记得好多年前,也有一女子坐镇军中,于腹背受敌之际,从容不迫。
    太像了,不是面貌,是神情。
    “莫不是......我说的有错?”顾华采瞧着裴修凯异样的看着自己,以为是哪句话又触到这位公子的雷点了。
    “不,我还是觉得你和我的一位故人.....很像。”
    确切来说也不是很像,可裴修凯仔细斟酌,却始终找不出合适的词语来形容。
    顾华采错愕不及,这是裴修凯提起的第二茬了,真不知道是哪位故人。
    眼下也无甚事,顾华采不免问出来,“裴公子说的可是清莲姐姐?”
    “你认识清莲?”裴修凯豁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你是谁?怎会认得清莲?”
    自从沈家灭门伊始,便再没有人敢同“沈”这个字攀上关系,当然沈元堂和沈清悠是例外。
    而眼前女子不但认识,还称呼清莲为“姐姐”,不得不让他多想。
    与裴修凯的激动相比,顾华采很平静,“我母出自沈家,沈清莲是我表姐,我便是顾家五女顾华采。”
    “原来是这样。”裴修凯又豁的放开了顾华采,“你先前怎么不说你是顾家五女?”
    这是在怀疑自己?“先前裴公子也没有问过我。”
    裴修凯失笑,倒也是,原是他整日里浑浑噩噩,不曾注意许多了。
    “说来清悠也算是你表姐了。”他忽然想到。
    顾华采神色依然未变,出口却不留情面,“如郡主这般身份尊贵之人,我是不敢乱攀关系的。”
    这正是裴修凯方才说的,他脸涨的通红,立时回忆起初见时她好像便是如此记仇,虽说是女子,未免也太小气了一点。
    顾华采将他神色收于眼底,说来裴修凯倒算是她见过的最最简单的人了,喜怒皆在面上,倒是好猜。
    只是这样一来,顾华采不免多拗上几回气。
    可她也不是能受气的人,眼下这里也没何人,就是说得再离谱怕也没人知道。
    “况且,”她靠近了裴修凯几分,敛气道:“如清悠郡主这等认贼作父之人,吾辈焉敢与之为伍?”
    独属于女子的沁香味入鼻,于在脂粉间打滚的裴修凯来说,着实容易迷惑神志,只他迷离的双眼刚一听到顾华采所说的话,陡然睁大,更显迷离,却是逃避的迷离。
    “不!清悠她不过是一弱女子,又加之父母双亡,除了顺应时势,她又能如何?”裴修凯竭尽全力的想为沈清悠辩解,那股焦急劲儿,只让顾华采冷意更甚。
    “如裴公子所说,因为柔弱所以再怎么做都有理由吗?你且说是不是?
    事发之时我虽年幼,却也晓得我舅父他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征战沙场十几年,一生皆奉献于此,临了却落得个头颅悬于城墙的下场!妻儿亲人,皆被他贡献一身的皇帝所杀,而作为他悉心呵护长大的幼女——清悠郡主,
    就算是再怎样柔弱,却也不该再享由仇人所授的郡主尊位,同仇人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便是隐姓埋名,远走他乡,也好过现在这样认贼作父!
    当真是有负沈大将军一世英明!”
    她义愤填膺,浑然忘我,全身心的投入,仿佛那说的是她自己。
    可她知道,她不过是个路人,因着这一切而受到了一微点牵连的路人罢了。
    不过是生存艰辛些,不同于舅父,已然没了性命。
    裴修凯怔怔望着前方,双眼无神,嘴张张合合,只是说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也不过是个懦弱无用的男人罢了!
    “昔时舅父对你也算视若亲子,可你在他死后做了些什么呢,裴公子?”她的眼睛只离他的眼睛不过一指甲盖的距离,最是暧昧,说出的话却是如此诛心。
    此时无声已胜有声。
    以为自此颓废便能掩盖他人的罪孽,裴修凯,你未免太幼稚了些!
    你往日也算同沈元堂不相上下,怎落得这么个下场?
    她的讥讽深深的映在他的眼中,从未有过一个人竟敢这样嘲讽于他。
    家境优渥,便多出了许多阿谀奉承之人,以前他从不放在眼里,待到后来堕落之时便喜欢上了听,以为那就是真的,
    可今日,他最最看不起的一个女子,不过一席话,竟让他醍醐灌顶。
    清醒的想要逃避!
    看,这就是裴修凯,也怪不得会成今日这样。
    “裴公子这般替清悠郡主说话,怕不仅仅是说的清悠郡主吧。”还有对于自己懦弱所找的借口,这世上没有比感同身受更能让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死心塌地。
    裴修凯同沈清悠,应该如是。
    可待到顾华采后来方知,沈清悠,那个上京城第一才女,于沈家大屠杀时唯一活下来的女人,从不若裴修凯这样。
    正是空气凝滞时,突如其来鼓掌声,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姑娘此言甚好!在下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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