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疤瘌讲秀秀和曹淑芬的事情,华天成一声叹息,然后看着疤瘌又问道:“你给我讲讲美人沟老人和孩子的情况吧。”
“好的。我们美人沟以前还有一所小学,在山后的窑洞里,后来窑洞塌了,我们美人沟的小学也就撤掉了。如今我们美人沟的孩子要上小学,每天要搭便车去金牛镇,来回坐车十分不安全。有些孩子为了省钱,中午就不回家。有一个孩子中午没有回家,没有地方去,就在大街上溜达,被一辆大客车给压死了。
我们这里的农民冬天房子里冷,就胡乱拉电线,有家里起火的,有被高压电打到截肢的。许多年轻的夫妻出去打工了,把自己的孩子留给爷爷奶奶照顾,爷爷奶奶许多都不识字,最年轻的都六十多岁了。孩子被这些老人给惯坏了,也管不了现在的孩子。现在都一个孩子,不能打不能骂,娇惯的不成样子。
有时我会看到一些孩子默默地站在金牛镇的岔路口,流着泪遥望远方,我知道这些孩子想自己的父母了。孩子牵挂着在城里打工父母的心。有些年轻父母了多挣钱,过年都不回来。钱是挣到了,可是孩子却变坏了。有时偶尔回来的年轻父母,孩子都不认识自己的爸爸妈妈了。由于我们美人沟很穷,许多孩子穿的衣服脏兮兮的,爷爷奶奶们都老眼昏花,只要能让孩子吃上一口热饭都已经不错了。
有些老人病了,不去医院看病怕花钱。就躺在床|上抗,越抗病越严重。在我们美人沟就有好几年家里有老病号。这样拖着慢慢地都一个个死掉了,今天死一个明天死一个。让我这个夜游神心里很难受,我真想为美人沟出点力,可是我疤瘌心有余而力不足,我不知道我能干什么?
我游荡在漆黑的美人沟,有时我会听到一些老人,因为病痛而发出的惨叫。我们美人沟地处在一个还不算太偏僻的山沟里,却如此的贫穷让我难以理解。为什么其它村能过上好日子,而我们美人沟却越来欲穷呢?谁能告诉我答案。自从你回到美人沟之后,让我看到了希望,看到了人定胜天的道理。如果没有能人来带动我们美人沟,我们美人沟会一直穷下去。
我们美人沟有五十户人家,有老人三十个,有小孩差不多二十个。我们美人沟就一条土街道,脏的能熏死人。因为没有排污水的地方,大家都把脏水都往街道上泼,夏天这个街道苍蝇满天飞,到了冬天,这个土街道就结满了冰,连人都走不了。刘大拿刚开始当村主任的时候,还雄心勃勃,想把美人沟好好整改一下,可是他遇到的阻力太大了。自己想到的许多事情执行不下去,时间长了他也心灰意冷,放任自流不管了。如今我们美人沟的卫生可以说脏乱差到了极点。
大哥,你生活在神龙山半山腰,你很少到到美人沟去转一转,许多的家庭你还不了解。有些人还没有见过你现在的样子,有些人家里比我家里还乱。美人沟的村主任刘大拿往后一缩,偷盗就十分猖獗,有人说,美人沟的瘸子当时把耕牛偷走之后,还给刘大拿分钱了。我只是听说,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在瘸子活着的时候,瘸子和刘大拿的关系是很好的。两人经常在一起吃香的喝辣的,他们的钱从哪里来的谁也不知道。
我们美人沟没有什么娱乐设施,大家忙完地里的活,只有看电视。现在的电视有什么看的,电视剧放了十几遍还在放。村民们都是各扫门前雪,谁也不管谁。如今在我们美人沟就刘大拿和华雄两家的情况好,其他人家都很穷。现在有些家全出去打工了,家里的地一亩一年五十元都没有人耕种,就这样许多土地都荒废了,长了一人多高的草,看了让给人心里难过,好像这些草长在了我的心里一样。
你说我疤瘌生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中,我能洁身自好吗?我不知道大队支书张世顺是怎么想的,我都有些绝望了。就在我准备破罐子破摔的时候,大哥你回来了。当时我也把你没有放在心上,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你的名声越来越大,让我不由地关注你起了。我疤瘌虽然也坏,但不做伤天害理事情,我做事有我的底线。我疤瘌已经黑白颠倒了,我曾经是深夜在美人沟里独自游荡,白天在家里睡大觉。睡醒了就出来转转,这一晃就几年过去了。我当年没有考上大学,心里很烦,我也有梦想,可是没有吹响自己冲向梦想的号角。
许多人看到我每天叼根烟,丢二郎当的游手好闲,其实我的心里很着急,也很苦闷,我不知道怎么改变自己。我也不知道自己改变后,还有多大的作用。我爸妈因为我晚上游荡,偷看年轻女人洗澡的事情,不知道打过我多少次,后来也是对我失望透顶了,要死要活随我便。
像我这样二十几岁还在美人沟游荡的人,就剩下我一个人了。美人沟每家的情况我都十分清楚,都记在我的脑子里,痛在我的心里。美人沟是一个烂摊子,也是一个烫手的山芋,没有人敢接。只有美人沟的三胖子和华雄还想在美人沟捞点油水。美人沟犹如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急需想大哥这样的仙医来治疗,否则这个历史上很有名气的美人沟,随着城镇化进程,就要彻底消亡了。”
当说到这里的时候,疤瘌落泪了。华天成递给疤瘌一根烟,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美人沟千疮百孔,确实需要好好治理一下了。谢谢你告诉大哥这么多,大哥已经对美人沟的现状,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放心吧,你会看到一个干净整洁,面貌一新的美人沟。在必要的时候,大哥会出山,来振兴我们美人沟,因为我华天成也是美人沟的村民,改变我的家乡,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听了这话,疤瘌喜极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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