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然萧爵一》第187章 他的心不在了

    天大亮，阴蒙蒙的却不出太阳。
    李哲君从总经办内间的大床上醒来，身边暖暖的一个浅窝里，却没了萧爵一的身影。
    隔壁洗手间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男人伏在洗面池上的身影一门之隔，却倍显疏离。
    整整五年了，他的身体依旧是她熟悉的，她的气息依旧是他捕捉得到的。
    可是，她分明能感受得到，他的投入再也不是全身心的了。
    围了浴巾，李哲君下床走向洗手间。
    萧爵一正好开门出来。
    “你……”
    他愣了一下，很快却把目光从李哲君那高耸傲人的身体上移开。
    “你要用么？我好了。”
    “爵一。”
    李哲君神情淡淡地游了下眼睛，咬唇。
    萧爵一背着身，径自整理衣装。
    她没动身，他也没回头，就这样定定相持了十几秒。
    “阿蓝，你还是不打算告诉我……为什么么？”
    她死而复生，守护身边，像一场沉重而又不可置信的梦境。
    萧爵一曾以为，自己会欢喜到理智全无。
    可他就是无法解释，当他再一次进入她的身体时，却是远远没了当年的悸动。
    他甚至不得不逼迫自己关了灯，像那无数个痴缠的梦境一样。
    他甚至不得不强迫自己去冥想，冥想的五官轮廓——到后来，却变成了另一个人。
    “爵一——”
    李哲君突然扑身上前，从后面紧紧环住萧爵一的腰身。
    “再等等我好么？我很快会给你个解释的，你只要记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小海，就足够了。”
    “我相信你。”
    萧爵一轻轻扣开李哲君的手，转身，凝望她满是泪痕的眼眸：“我只是，怕我无法相信我自己。”
    说完，萧爵一迈开步子推门出去。
    李哲君定定地看着他的身影，泪水像魔法一样干涸得很快。
    这么多年来，她早已练就了哭笑一秒收放自如的本领。
    她以为蛰伏的今日，就是为了明天更好的重逢。
    可唯一算不准的，终究还是男人的心啊。
    唐画天的车子停在一处熟悉的老城街门口，清晨的阴霾让大清早出摊的店主们多了几分倦怠，而此时的程安然却再也掩饰不了内心的兴奋——
    因为她老远就看到了一块熟悉的标牌：龙叔胖虾。
    “阿城被送到基地关禁闭，罚抄军规七千遍，你左手中枪，右手应该还能拿笔吧？帮他负担几遍吧，这拿枪的手拿笔，他都快被憋成神经病了。”
    唐画天笑着拉开车门，将程安然接了下去。
    “唉你等会儿！轮椅还没——”
    再转头，程安然已经像个兔子一样窜了进去。把门口的老狗吓得差点心脏病寿终正寝。
    龙叔店里的地下基地，还如程安然第一次见到的那般。
    只是今天的萧允城与往日不同——
    他穿着一件半袖的迷彩T恤，坐在电脑仪器前，头发剪短了一些，胡须却蓄长了几分。
    面前的墙上桌上，到处都是资料和照片，看起来他的禁闭也不算难熬。
    虽然失去了自由，但还没停下手里的工作。
    “阿城！”
    这是程安然第一次用这样的称呼来叫他。
    本来可以更加温和，更加专属的声音，却在那一瞬间被哽咽夺了破音。
    萧允城并不知道唐画天会带她过来，只一瞬间，他脑中炸开做梦一样的不真实感。
    “安安……是你？真的是你？！”
    推开沉重的桌椅，萧允城几乎是飞身过来的。
    他看着程安然身上的住院服，凌乱的长发披散着，苍白的脸上却上了些许淡淡的妆容。脸颊的腮红俏丽可爱，睫毛却因为手抖发挥不稳，涂得不是特别匀称。
    一把将她揽入胸怀，两人的心脏齐齐对撞。
    程安然一路想好了要对他说出的许多话，可这一刻，除了想哭，却还是想哭。
    “阿天，咱们打赌他俩能抱多久。”
    龙叔双手抱肩，侧眼瞄着身旁的唐画天。
    “抱不了多久，两人都带着伤呢。估计一会儿就虚脱了。”
    唐画天摘了下眼镜，笑眯眯地揶揄。
    “你小子也该找个女人了吧？整天跟在人家身后等着吃狗粮，不难受啊？”
    “我这叫云恋爱。看阿城和安安这么辛苦才能在一起，我比他们都有成就感。”
    “行，小子你有觉悟。”
    龙叔呵呵一声，大掌往唐画天的肩膀上一按，“走，给这两个祖宗做饭去。”
    “您去就成了，我又不会。”
    “有鱼，你杀的专业。开膛破肚之后还能给缝上，走吧！”
    听到基地门砰一声关上，无声的抗议让程安然不由得红了红脸。
    她轻轻推开萧允城的手臂，小声道：“你还好吧？你的领导，没有为难你么？”
    “我没事。”
    萧允城俯身吻了又吻她，从刚才到现在已经快过去十分钟了，他眼里的兴奋和幸福感仿佛从来没有退减半分：“只是很惦记你，怕他们为难你。”
    “不会的，我的解释早就天衣无缝了。”
    程安然挑了挑唇，笑道：“何况我一直在军区医院里，他们又能怎么为难我呢？”
    “等我出去，立刻帮你安排离婚事项。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你尽快和那个混蛋撇清关系。”
    “嗯。”
    程安然没有多余的半句话，只淡淡的一句顺从，叫萧允城整颗心都像融化了一样瞬间涟漪起来。
    他从来不认为得到程安然的身体才算是真正占有了她。
    只有当这个女人不拒绝，不反抗，全身心地接纳他对她的好，对她的庇护，为她安排的一切，才算是真正的信任和认定。
    只不过，男人终究有男人的原始冲动。
    看着这一刻窝在自己怀里像猫一样乖巧的程安然，要不是顾及她的身体，萧允城真想不顾一切地将她吃干抹净。
    “累不累？”
    抬手探了探程安然的额头，萧允城感受到她的呼吸还有些急促，冷汗还是出得挺厉害的。
    “还好。”
    “过来躺一会儿吧，我陪着你。”
    “我……”
    见程安然还有点犹豫，萧允城会意一笑：“放心，我不会碰你的。”
    “不，不是啦。”
    程安然脸上一红：“我不是说不让你……”
    “那就是说，我可以碰你咯？”
    男人的眼底略过一丝调侃的深意，眸子里暗藏的情欲，却不像是假装的。
    程安然的脸更红了，她小手轻轻扣在萧允城的手腕上，几乎用撒娇的语气在跟他恳求道：“阿城，我想求你帮我一件事。”
    “嗯？”
    “帮我洗个头好么？”
    程安然挠了挠干结在一起的长发。
    “我都不能洗澡，护士只帮我擦过身子，头发却不肯洗。我好难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