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笺徐小玉桓佑棠》第30章 花浓君恩重(2)

    卓梓朝忽然有些心疼,他伸出手轻轻拂开孟沁婕被风吹乱的刘海。当卓梓朝的指尖触碰到孟沁婕额头的那一刻,孟沁婕觉得心头一暖,她认真地凝视着卓梓朝的双眸,夕阳的余晖散落凡尘,映照在卓梓朝的侧脸,显得他的轮廓如刀刻般俊美,后院的一草一木皆渲染着大片昏黄色,空气中氤氲着暧昧的氛围,孟沁婕第一次感到幸福竟可以如此真实。她的纤纤细手轻握住卓梓朝厚实的手掌,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愿轻易打破这种美好。
    然而,流光容易把人抛,卓梓朝突然觉得心口一阵剧痛,嗓子眼便涌上了一股腥甜的液体,黑得发紫的血液从卓梓朝的嘴角溢了出来。卓梓朝立即将自己的手从孟沁婕的手中抽离,他紧捂住胸口,企图压抑住这种痛楚,但没有丝毫意义,他的面目越发狰狞扭曲。
    “梓朝,你怎么了?”孟沁婕有些惊慌失措。
    “无碍,不过是长期习武造成的病痛。”说话间,卓梓朝显得更加虚弱,他的脸上仿佛笼罩着一层缥缈的黑雾,趁得整个人愈发苍白憔悴。孟沁婕正欲扶卓梓朝进屋休息,卓梓朝忽然跌坐在地,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沁出,不断得滴落,汗珠滑过的脸庞,生出了密密麻麻、弯弯曲曲的黑线,那些黑线不停蔓延生长,只消一瞬间,卓梓朝裸露在外的肌肤皆失去了原有的色泽,取而代之的是令人阴森恐怖的黑线。
    孟沁婕大叫了一声,迅速跑进了屋内,关紧房门。她这才意识到,其实自己对卓梓朝的身份来历无一知晓,只是凭眼缘和好感便与他同处了多日。现下的卓梓朝就像个被黑线缠绕的怪物,而他的功夫深不可测,还有那些来历不明的财富,卓梓朝都未曾与她提及,孟沁婕仿佛嗅到了危险的气味,她躲在门后,小心地探听着门外的一切声响。
    一夜无事。卓梓朝强忍住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并将对孟沁婕的失望深深埋藏于心内,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他仍是翩翩君子,嘴角擒着笑容,潇洒又孤独地坐在庭院中的石凳上,自斟自饮。
    孟沁婕把门拉开一条缝,偷偷地窥视着卓梓朝的一举一动,她发现他宛若无事地坐在庭院的石凳上,便打开了门,装作镇定地走了过去,“梓朝,你还好吧?”
    卓梓朝的脸上挂着笑容,镇定自若地晃了晃手中的杯子,并将杯中酒全部倒在了地上,清冽的佳酿坠落在石板铺设的地面,很快便失了踪迹。卓梓朝摇了摇头,直视着孟沁婕的双眸,“我能有什么事。人生在世,不过一场戏,不管怎么唱,都绕不过一个结局。”
    孟沁婕有些心虚,手心微微沁出些许汗珠,她摸不透卓梓朝到底是在试探,还是隐瞒。接下来的几天里,两个人都相处得小心翼翼、步履薄冰,他们各自怀着心事,又在揣测着对方的心思。
    某天,卓梓朝对孟沁婕说道:“沁婕,我最近要闭关修炼,可能要离开你一段时间了。我会把我所有的财富都交与你保管,不过你需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孟沁婕问道。
    “我会闭关两年。这两年间,你可以任意花费我的财富,但两年之后,我出关来寻你,你要嫁与我为妻。”卓梓朝很平淡地说道,仿佛婚姻大事在他口中不过是一场稀松平常的仪式。
    孟沁婕有些震惊,但她又舍不得那些财富。虽然她对卓梓朝的感情有些复杂,有惧怕,有担忧,却也有仰慕,甚至喜爱,她没有考虑多久,便点头答应。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希望两年之后,你还会在这里等我。”卓梓朝说完这些话,便进屋简单收拾了行囊,离开了这间宅院。
    孟沁婕目送着卓梓朝离开,没有太多言语。她享受着独自一人挥霍千万财富的快乐,但她又是精明的,利用闲置的钱财做一些小生意,使得钱能生钱,反而更加富裕了。她也笃定自己会嫁给卓梓朝,虽然心中有些担忧,但随着时日推移,那种恐惧反而变得寡淡无味,掀不起心中的涟漪。
    直到那一天,一切都发生了变化。孟沁婕走在返回城郊宅院的小道上,她看见了一个男子,那男子也看见了她,并且他的眼中充满了欣喜和欢愉,就在她二人对视之时,她忽然想起,一年前,她曾在山中扭伤了脚,正是这个书生模样的男子救了她。书生对她百般殷勤,应是对她颇有好感,她也了解到书生的宅院正巧在她家宅附近,一来二往,两人渐渐熟识,孟沁婕越发向往这种平淡如水,没有任何危险因子的相处方式。
    “沁婕,我想我是喜欢上你了,确切地说,我从那日在山中与你相遇之时起,我便喜欢上你了。”某天,书生陆长生邀约孟沁婕在城郊杨柳岸边踏青,他忽然之间的表白,让孟沁婕有些猝不及防。
    然而,女子陷入爱情之中便是感性且盲目的,孟沁婕几乎没多考虑,便接受了陆长生的表白。不久,他二人用孟沁婕手中的财富建造了城郊山中的庄园,并在新建的庄园里完婚,陆长生放弃了为了考取功名而碌碌无为的人生,决心扶持妻子在杭州城里的小生意,而孟沁婕则将应允卓梓朝的承诺抛到了九霄云外。
    卓梓朝回顾完过往,深深地叹了口气。而我和桓佑棠面面相觑,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们四人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我们实在难以横加干预。
    “既然游龙帮会与孟小姐达成了任务协议,卓兄,我们只能多有得罪了,还请卓兄从此以后与孟小姐就此别过,相忘于江湖。”桓佑棠思考了片刻,冷冷答道。
    “是不是早在你我相遇那一刻,你就有了重疾?我竟以小人之心对你妄加揣摩,误认你作妖魔鬼怪般的凶徒。”孟沁婕听了卓梓朝的回忆,顿时湿了眼眶,她吸了吸鼻子,想起与卓梓朝在一起的那段时光,竟也有不少甜蜜和温馨在心中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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