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逍遥惨叫一声,饶是他武功盖世,此刻也着实狼狈。阿奴笑道:“呦,李大侠,你中暗器了吗?”
李逍遥跳了起来,道:“没事,我没事。”
此时,产房中传出了一声响亮的婴孩啼哭声,李逍遥和阿奴都赶到门前,同时大声问道:“生了吗?”“生了没有?”
他们追问了好几声,门内都没有任何回音,李逍遥和阿奴不禁担心得不知如何是好,又不敢随便闯进去。
封杰站起身道:“你们两个,都别堵在门口啊。”
封杰的话音未落,门又是猛然地打了开,李逍遥和阿奴都差点摔入门中,两人抬头一看,林月如手中抱着小小襁褓,俯视着他们,道:“当然是生了,不然会是谁在哭?”
“果然生了……”李逍遥喃喃说道,竟感到十分不可思议。
“生了几只?”阿奴也连忙问。
李逍遥道:“你怎么这么问?那可是我的孩子耶!”
阿奴连忙道:“不好意思,我养小动物养惯了,月如姐姐,生的是男是女?”
林月如把那襁褓递到他们眼前,笑道:“瞧这小脸,你们说是男是女?”
红扑扑的婴孩张着没牙的嘴轻微地叫着,紧闭的眼睛和圆圆的脸蛋,都让李逍遥和阿奴看呆了,过了半晌,阿奴才道:“怎么……像只牛蛙?”
林月如道:“听圣姑说,刚出生的娃娃都是这样的,过两天就美啦,是个女娃娃。”
李逍遥大喜过望,这时,林月如背后的床榻传出轻微的呻吟,却见圣姑扶着灵儿坐了起来,灵儿道:“孩子……给我……看看……”
林月如把那襁褓递给李逍遥,李逍遥战战兢兢地接住,才发现原来那么小,两只手去捧都怕会从手缝中掉下来;而且那么轻,轻得怕一捏就碎了,轻得就连捧在怀中都觉得还不真实。
林月如把婴孩给他,就是要他亲自拿到赵灵儿身边。
他走到赵灵儿床边,赵灵儿看着他,虚弱的脸上出现的却是最坚强的微笑。
“灵儿……”李逍遥忍不住唤道。
赵灵儿:“逍遥哥哥……”
李逍遥无法控制地涌上热泪,几乎看不清眼前的种种,他轻轻将婴孩放在赵灵儿身边,抚摸着她汗淋淋的脸,哽咽地说道:“苦了你了。”
赵灵儿伸出冰冷潮湿的手,抚着李逍遥的脸,微笑不语。她的温柔,抚触着李逍遥的手,都已不只是往日那多情的少女而已,而是更多、更多的什么。
几日以来,有火麒麟角与凤凰蛋壳之助,赵灵儿果然复元得很快,不但能够坐起,甚至还已经能够下地走动了。
那日赵灵儿抱着女婴,偎依在床头,李逍遥和林月如还有阿奴、封杰以及小哈等人在床侧逗着婴孩,看女婴哇哇大哭也觉得有趣。圣姑说得没错,过几天之后,女婴的轮廓渐渐明显,已没人说她像牛蛙,倒是猜起她的鼻子像谁,嘴巴像谁了。
李逍遥道:“灵儿,你瞧,她长得好像你呢!将来一定也是大美人。”
赵灵儿笑而不语,阿奴道:“小宝宝要叫什么名字?你们想好了没有哇?”
李逍遥抓了抓头,道:“想了好几个,你们都说不好,名字真是难想!”
林月如敲了李逍遥一下,道:“这是要叫一辈子的,当然要好好想想。”
赵灵儿道:“这一路上多亏了有封大哥在,不如就让封大哥为孩子取名吧。”
赵灵儿这么一说,李逍遥他们都同意了,一时间,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到了封杰身上。
封杰摸了摸下巴,这几****也是想过,本来李逍遥的女儿最终取名是李忆如的,也就是回忆林月如之意,只是,如今林月如安然无恙,这名字自然也不能再用。
想了半天,封杰一拍手,道:“有了。”
“什么名字?什么名字?”阿奴像只小麻雀一般叽叽喳喳的催道。
封杰道:“一路上,你们风雨同舟,共进共退,经历了这么多的艰难险阻,早已是不分彼此了,不如,就综合你们三人的名字,取月如和灵儿名字中各一字,就叫:月灵。如何?”
“李月灵……”李逍遥喃喃念道。
赵灵儿和林月如还有阿奴也是细细品尝着这个名字,唯有小哈直接开口嚷道:“封杰小子,你丫的就是不会取名字,这分明就是你肚子里没啥墨水才取了这么个名字吧!”
封杰怒道:“你个死老蛤蟆,你说什么?!”
小哈道:“没本事就没本事,不会取名就不会取名,还装什么装!”
封杰:“你欠揍!”
小哈:“来啊,本仙人教教你什么是社会的阴暗面!保管你分分钟学会做人!”
李逍遥见封杰快和小哈打起来了,急忙劝道:“好了好了,都不要冲动,封大哥取得这个名字很好,我很喜欢。就叫这个名字吧,月如,灵儿,你们怎么看?”
林月如和赵灵儿也是点点头,赵灵儿微微一笑,道:“这个名字很不错,只要一看到这孩子,就等于同时看到了逍遥哥哥、月如姐姐和我。”
林月如:“就是就是……”
不管如何,李逍遥和赵灵儿的女儿名字终究是确定了下来,李月灵。
又过了几日,封杰算算时间,眼见着灵儿的身体已经全然康复了,便在这一日,将李逍遥、赵灵儿、林月如和阿奴都叫了过来。
封杰立于院子中,小哈不复往日的嬉皮笑脸,面色平静如水一般站在封杰身边,赵灵儿抱着小月灵,心中似乎已经知晓了些什么。
封杰对李逍遥道:“小李子,把灵珠都拿出来吧。”
李逍遥的神色有些挣扎,他是舍不得现在的生活,一切都像是在梦中一般,生怕这个梦被打破了。
反倒是赵灵儿脸上露出了然之色,对李逍遥说道:“逍遥哥哥,有些事情,是无法逃避的,我身上的责任,必须由我去完成。”
林月如一把抓住赵灵儿的肩膀,道:“灵儿妹子,你在说什么呢,不管你有什么责任,我们都会陪在你身边。”
赵灵儿笑了:“嗯。”
终究,李逍遥长叹一声,回屋取来了一个锦盒,打开锦盒,盒中五颗颜色各异,闪烁着仙光的珠子显得无比不凡。
封杰道:“苗疆十年大旱,今天可以结束了。还有,这黑苗与白苗之间的战争,今天也必须有个结果。”
阿奴闻言,顿时激动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封大叔。”
封杰不理会阿奴那句大叔是啥意思,认真的点点头,道:“全部给我做好恶战的准备,今日三个目标,第一,祈雨,解除旱灾。第二,杀了拜月教主,杀掉水魔兽。第三,解除黑苗与白苗之间的战争!”
圣姑颤巍巍的从屋子中走出来,结果赵灵儿怀中的小月灵,道:“你身为两族公主,于情于理都要尽力去化解这两族之间的仇恨。族人有难,我也不该坐视才对。可惜岁月不饶人,我这老骨头,没这力气去拼命了。你们去吧!孩子寄放在我这儿,你们可以放心。”
就这样众人启程前往大理,这条路阿奴是极熟的,李逍遥也来回过,一路上倒是十分平顺,不生波折,很快便接近了大理城。
不料尚未到大理城外,远远地便见到处处烽烟,都知道必然不妙。众人加快脚步,往大理城赶去。
到了城外,就看见处处是死尸,大多都是白苗士兵。尸体残缺不全,有的是被兵器所杀,但也有不少断手断脚,肚破肠流,不知是被什么猛兽撕扯过。而城门更是残破拜倒,昔日的壮观城墙上,被火薰得焦黑一片,撞破了好几处,四散的残砖石堆下,更处处可见被压死的尸体,有的还身首飞离,溅涂着大地与城门的血迹已干,化作污秽的黑色。
如此惨景,四下萧然,就只有风呼呼地扯过,留在耳边犹似当日大屠的千万声嘶喊。
阿努全然怔呆住了,软软地跪倒。她不敢相信这就是她的家园,几个月前,还守卫严密,虽然被旱灾所苦,但是大家都还有说有笑,是一个充满了希望的家园。
赵灵儿更无法相信这就是大理城,她初次回到故乡,见到的却是一个如此残破,有如地狱的故乡。
林月如更是蹙眉,她早已从阿奴口中听到了许多大理如何美好的听闻,可如今这里怎是一片狼藉啊……
李逍遥也木然呆立,这样一片死尸遍野、哀鸿处处景象,怎能相信还有人活着?难道大理城已被屠城了吗?
唯有封杰和小哈面色不改,因为他们曾经见过比这更加残酷的地狱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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