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心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竟然还没有完,自己如此卖力的表演,如此算计,竟然一直没有取得他的信任。
他知道,如果真的当面对质,按照目前的状况,他死定了。他不甘心,自己的应对没有任何问题,连一点破绽都没有,自己甚至连自己都感动了,那一刻自己不完全是表演,自己在梦里也如此做过。
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带领戊鼎观走向前所未有的辉煌,然后将曾经的龌龊埋葬在时间之中,没有人会知道他的黑历史,自己就像是计划的那样,成为戊鼎观的英雄。
可惜的是,他始终不明白,错了就是错了,就算是能够洗白,还是错了,有的时候结果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选择。
白天行不在乎他做了什么,不在乎戊鼎是不是在他的带领下走向辉煌,甚至不在乎他以后可能真的像个英雄。
他在乎的是,你是不是杀死了虚阳老道?
当然,能够做出这种事情的人,你不能相信他会改变自己,成为英雄。或许再一次需要选择的时候,他依旧如同禽兽。
梦想,有的时候真的只是梦想,永远看不到实现的那一刻,只能活在梦中。
但是洞心不明白这个道理,他依旧在挣扎,在咆哮,明知必死,却不甘心:“为什么?你为什么一直认定是我?难道洞明他就是圣人吗?明明是他起了贪心!”
到了这个时候,他依然没有承认,或许是不甘心吧!
白天行听到了他的质问,低下头看着他,很认真的用食指点了点胸口:“心,我的心告诉我,你才是弑师的叛徒!”
听到了答案,洞心一脸呆滞,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千般算计,万般努力,没有输给自己,却输给了直觉。
“不可能!”洞心红着眼,不愿意相信:“你肯定是见过那个叛徒,你被他蛊惑了。”
如果有的选择,他更加愿意相信是自己露出了破绽,这样承认技不如人或许会好受一点,而不是人算不如天算让人绝望。
“无所谓,你愿意这样想也行!”白天行并不在乎他怎么想的,他只在乎真相。
这个时候,其他人虽然还是相信洞心,但是听到白天行说要找洞明对质,他们也闭嘴了,只要不是直接杀了洞心,只是想要一个真相,他们愿意表示对真传以及强者的尊重。
“谁知道去哪里找洞明?”所以当白天行询问洞明踪迹的时候,他们反倒是主动配合。
“白师兄,我们不大清楚,自从那叛……自从洞明师兄走了之后,就一直没有出现过,甚至有人传言他已经死了。”
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白天行皱起眉头,要是洞明真的出意外了,恐怕真相永远都无法大白于天下。
不想这件事变成一件无头案,白天行只能继续追问:“那他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哪里?”
“这也不清楚!”戊鼎观的门徒感觉有些尴尬:“我当初知道洞明师兄做出那件事时后,他就已经消失了!”
白天行将希望寄托在其他人身上:“你们呢?没有人见过洞明吗?”
“没有,我没有见到!”
“我也是!没见到。”
白天行突然意识到了问题,竟然没有一个人目睹了那一天发生了什么,然后就笃定洞明是凶手,难道这么多人没有一个长脑子的吗?
“一群笨蛋,也就是说你们没有人看见他杀了师父?甚至没有人看见他什么时候消失的?不会洞性和洞目也是这样消失和死的吧?”白天行不满的质问,这些家伙难道就这么相信洞心?
“额?”那修士也说不出话了,他们还真的没有想过这些。
洞心作为真传,天然的就获得了其他人的信任,再加上当时处于震惊之中,后来的事情又一件接一件的发生了,竟然没有人注意到,这样大的一件事情,所有的证词都是出自洞心一人之嘴,这实在太不正常了。
如果没有白天行说破,恐怕一直不会有人注意到,当时混乱不堪,大家也都是人云亦云,一点没有意识到消息的来源问题。
那修士脸色大变,猛的转身问:“你们当时谁在场?谁见到过其他三位真传师兄?”
“没有见到!”
“我当时外出了!”
“我是被洞心观主叫过来的!”
……
每多一个人回答,他脸色就难看一分,一圈问下来,竟然没有一个人亲身经历了这件事。
这本来没有什么,但是让人不寒而栗的是,当时所有人都听见的,不少人都在自动的宣传洞明杀死了师父,其他真传一死一失踪的消息。
那修士从自己的师兄弟脸上一个个扫过,突然拉出一人,吼道:“你,我记得你那天跟我说洞明师兄杀了师父的,究竟怎么回事?”
那被拎出来的修士脸都白了,无辜的哭出来:“我……我不知道啊!我是听到有人这么喊的,我就跟着喊了!”
“白痴!”一把将人扔在地上,那修士又抓过一人,怒问:“还有你,我记得你说洞目师兄被洞明师兄杀了,你见到了?”
有了前一个例子,这位修士有了准备,已经回忆了当时的情况,他解释说:“不是,是洞心……对,就是他跟我说的,他说洞明师兄杀了洞目师兄,让我赶紧叫大家过来。”
听到这个回答,那修士腿脚一软,差点都站立不稳,他跌跌撞撞的还想要抓人来问。
但是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反应过来,纷纷回忆当时的情况,有说是洞心跟自己说的,有说是听别人喊的,就是没有一个人亲眼看见过事情发生。
这和大家一直的印象可不一样,他们可一直以为当时目睹事情发生的人或许没有,但是事后发现甚至撞到现场的绝对不少。
但是现在问了一圈,可笑的是,竟然发现只是洞心一个人在唱独角戏,他靠着胆大心细,一个人就骗的所有人团团转,当时所有人被鼓动起来,完全没有发现,自己也成了帮凶之一。
事情真相大白了,不需要去对质也清楚了,白天行也没有想到,自始至终这场大戏竟然只是洞心搭了一个舞台,稍微一挑动,然后诸多同门全都成了帮凶。
“可笑,真的可笑,我真蠢,哈哈哈!竟然被这个狗东西给骗了,师父是你杀的,洞目师兄也是你杀的,你告诉我,洞明和洞性师兄怎么样了?”
那修士捂着脑袋惨笑了一会,然后就扑到了洞心身上,直接掐着他的脖子怒吼道:“说啊!你给我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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