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桃沈九》第124章 养殖调节

    正如凑热闹的人所说，大酒缸的酒是极便宜的，一两个铜板就可以美美地喝上一大碗，若是还有咸香的鸭子下酒那就更好了。大酒缸除了环绕柜台的一溜儿长凳，铺子里长方形的桌椅也有三四围，铺子外面是凉棚，摆着半露天四方桌两围，没多久就全部挤满了喝酒的人。
    胡桃安安顿顿坐在胡莱怀里，眼珠子滴溜溜地看大酒缸的陈设，心里十分满意，觉得和她设想中的差不到哪里去。
    柜台里摆着两个大酒缸，一个装甜酒一个装烧酒，不过来这里的人大多选择吃烧酒，甜酒在他们看来是女人和小孩子喝的玩意儿，大老爷们喝这个，掉份！
    卤鸭则全部放在柜台下面的瓦罐里，不同的部位放在不同的罐中，有客人要吃时就用长长的尖头木筷子夹了放在碟子里盛出去。赛金花所做的卤鸭也分成了鸭九样，但是柜台下面却有十个罐子，这还是胡硕提议想到的——说不定有客人想要买整只卤鸭回去尝尝呢？于是多出来的一个瓦罐便放了整只的鸭子，这些全都浸在卤水里，时间越久越入味，也不容易坏掉。
    为着这一点，除了喝酒的碗，盛菜的碟子以外，柜台下面还放了一篓子厚厚匝的油纸及草绳，方便专程想吃鸭子的人带回家。装甜酒的大缸上放着几个簸箕，里面是泡煮过的五香花生，大蚕豆和一些非常廉贱的小下酒玩意统称“素碟儿”的，可以说是非常尽善尽美了。
    胡桃看了看墙上的价目表，只见上面写着：烧酒三文一碗，甜酒两文一碗，素碟儿一文，荤碟儿时价。
    时价两个字写得额外醒目，正下方则用稍小的字体另贴了一张纸，预备着随时撕下来改换的，写了密密麻麻一排的卤鸭九样价格，胡桃隔得远了看不大清，只听得大姐说是府城那边鸭九样价格的三分之一左右，和市价差不离。
    光顾大酒缸的基本都是没什么钱的闲人，荤碟儿很难卖出数量，基本都是要素碟儿的，还有自带下酒菜的，可今天的情况大大不同。
    “这鸭肝有味儿！真下酒！”一个穿长衫的客人高声道：“再给我来一碟！”
    “这位客官，咱们第一碟不收钱，第二碟就要收啦！”小厮赔笑道。
    “你还怕大爷我没钱吗？”那客人笑着把一大把铜钱拍在桌上：“赶紧的，别磨磨唧唧！”
    “好嘞！”小厮喜笑颜开，赶紧去给他盛鸭肝了。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人带动了其他人的情绪，要求添菜的声音很快此起彼伏。
    “掌柜的，鸭头还有没有？给我拿上五个包起来！”
    “掌柜的，我要十对鸭翅拿回家去！”
    不得不说，人的从众心理还是很强的，看着入座的人那样香喷喷地啃着鸭子，闻着卤鸭飘出来的诱人香味，旁人不由得一个个也开始口里流涎，掏出钱来抢购卤鸭，没一会儿所有的卤鸭全都抢购一空！
    胡莱姐弟仨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热闹的场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今天开张之前，他们做了种种预想，甚至想到了可能除了捧场的熟人以外没有任何人来买的场面，怎么都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一个开门红！
    其实，之所以他们的生意这样红火热闹，还是和胡桃的游戏系统脱离不了关系。
    虽然赛金花卤鸭子的配方算不上天下一绝，可她用的是游戏里的鸭，游戏里的水，味道能不比普通的卤鸭子要好出一大截么？酒也是同样道理，他们用来酿甜酒的水以及兑烧酒的水，全都是游戏里产出的高品质道具，想不好都难。
    再加上，在周禄的走狗周福的祸害下，县城里稍微有点口碑的铺子十家倒闭了八家，平常想买点什么东西都难得不行，特别是好吃的，周福和他的手下们天天来连吃带拿顺便敲诈勒索，谁还敢做吃食生意啊！所以，胡莱他们的大酒缸立即成了一枝独秀，这样大受欢迎也不奇怪。
    因为卤鸭全部售空，人群也散去好些，胡莱他们早早坐骡车回了庄子，一路上眉飞色舞的。
    “这还是大娘做的鸭子呢，要是咱们的鸭九样，说不定都得卖疯了！”胡硕乐滋滋道。
    “这话你可别乱说！”胡莱揉了揉胡硕的脑袋：“大娘听了不高兴。”
    胡硕意识到自己失言，慌忙吐吐舌头：“我不是那意思……况且，现在咱们也不能在县里卖，不然还真兜不住。”
    回到葫芦庄后，赛金花焦急地迎了上来，这一天她也是心神难安，生怕自己做的鸭子卖得不好。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赛金花小心地看着姐弟仨人的神色，想琢磨出点什么来。
    “大娘，鸭子全都抢没了，咱们不回来也没啥别事儿干！”胡硕笑嘻嘻地道：“明儿鸭子可得多做些，还不够一会儿抢的！”
    赛金花总算放下心来，连连道：“那就好，那就好！今儿怕卖不动，只送去了三十只，明天送五十只怎样？”
    “怕是不够！”胡硕说：“至少得一百只！”
    “好嘞！”赛金花嘴上抱怨着，脸上却是笑开了花：“那可得累坏人咯！你们也得吃苦了，今天要是有空去山里多抓些鸭子回来吧。”
    这句话提醒了胡莱他们，光顾着赚钱高兴，忘记补上鸭子这回事儿了。胡莱惭愧地看看胡硕，胡硕也惭愧地看了她一眼，他们觉得自己占山神娘娘的便宜太厉害，几乎要被惯得不知道东南西北。
    “大姐，等有空咱们给山神娘娘重塑金身吧！”胡硕建议道：“我看老庙里的娘娘像身上的金漆都掉得差不多了。”
    “咱们还是自己起一座新庙吧。”胡莱说：“不管费多少钱，那都是该的！咱们也勤勉着点，多去烧烧香，别总临到事头才想起娘娘的好。”
    “大姐你说得对！”
    胡莱怀中的胡桃后脑勺滴了汗，她很想呼喊：大姐，大哥，你们别谢娘娘呀，那些东西都是我从游戏里弄出来的！
    不过转念一想，天柱山那道只有他们能进去的屏障的确为他们省了不少事，况且由此看来，说不定还真的有神灵的存在，便没做声了。
    商量好后，胡莱带着弟妹赶着骡车去了一趟天柱山，不知道是不是山神娘娘知道他们开了大酒缸，今儿出现的野鸭特别多，团团转，贴地飞，一个个肥嘟嘟的走不快，踢也踢不开几步路，看着特别傻乎乎的。胡莱和胡硕忙前忙后地把鸭子塞到竹筐里，放满了车厢送回去后继续抓，一直忙到天黑才歇手。
    经过他们的努力，窝棚里塞了密密麻麻差不多五百多只野鸭子，叫起来那叫一个壮观。看到这乱糟糟的场景，胡桃不由得庆幸还好他们另盖了窝棚，不至于太吵着后院的人，不然别说这么多鸭子的叫声，光气味就够难闻的了。
    胡硕出神地看着窝棚，忽然提出一个担忧：“这山里的鸭子，禁得起咱们这样抓吗？”
    胡莱听到这个问题后也是下意识一愣，随即把目光投向了胡桃，胡桃也是一愣。
    对啊，她都差点忘记这个问题了！
    按照她庄园窝棚的容量和速度，一天提供五六百只鸭子还是勉强可以的，反正游戏里的鸭九样根本卖不动，几乎不存在什么消耗，主要是大梁这边的需求。可是以后生意要是做大了该怎么办？
    就算县里大酒缸这边的卤鸭她可以狠狠心减少供应，可府城那边的鸭九样她舍不得降低产量啊，还指望以后靠酒和鸭打响酒楼的名头呢。
    怀抱着这样的忧虑，胡桃一进被窝就赶紧进入了游戏，打算问问胡管家。
    庄园还是那么地温馨美好，胡桃却无心欣赏这一派农家乐庄园的美景，心急火燎地找到了胡管家。
    “胡管家，如果我想要大量的鸭子，可自己的庄园产出速度跟不上，该怎么办？”
    胡管家不慌不忙，笑呵呵地道：“回主人，有两个办法，一是去市集的生鲜商人那里批发采购，二是去交易行发布求购，只要价格合适一定会有很多玩家愿意卖给主人您的。”
    胡桃总算定下心来，问：“那你觉得那种渠道比较好呢？”
    胡管家说：“如果是在下的话，还是会选择第一种方法，首先是生鲜商人那里的鸭子价格低廉，并不比求购的价格要高到哪里去，还可以无限制大量批发，迅速稳妥，也节省时间。”
    胡桃听得心花怒放，赶紧出了庄园去城里的市集找生鲜商人。
    生鲜商人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他左手拿着元宝，右手拿着秤杆，一看就是老油条的模样。胡桃查了一下鸭子的价钱，发现价格还是可以接受的，便彻底地放下心来，顺手批发了五千多只放在包裹里，总共也只花了五百多金。
    自打发现食材还可以用这样省时间的方法得到后，胡桃又果断作出了一个决定：庄园的窝棚停止养大量的鸡鸭猪，全部用来养更值钱的创收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