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清苑苏澈》第291章 看穿

    国师为秦夫人驱邪进行了两日，宇文天佑那边还没有回来，知晓此事的人也有限，有人传出秦夫人和国师之间的流言，被百里清苑及时扼杀在摇篮里面，再不能掀起半点风浪。
    “你们都是饭桶吗，这点小事儿都办不好，养着你们有什么用！”对于百里清苑的插手，商云颐是有气却不知道该如何反击，也只不过是自己气自己，最终也做不出什么反抗来。如今只能够将这份气愤发泄到奴才的身上。
    反正被训斥已经成了家常便饭，底下的人也不似最初那般慌张，只当是左耳进右耳出便好。
    “奇怪，最近可是朝中又出了什么大事儿，陛下临时决定微服私访，半点儿消息都没有？”高慧儿坐在梳妆台前，让茹柳为自己梳妆打扮，大抵是因为上了年纪，她脸上的肉有些松弛，可她不愿意承认岁月的存在，使劲儿用胭脂红粉来遮盖，以至于等到妆容完成，变作了十分艳丽的妆色。
    “陛下心系百姓，那也是应该的。”茹柳为她描眉，然后将眉笔放下，忍不住夸赞，“奴婢跟着太后好些年生了，也没有见太后容颜衰老，当真是天生丽质，难怪当年老将军为您倾心。”
    本是出于好意一心想要讨好的语言，哪知道此言一出，反而叫高慧儿愣住了，收起脸上的淡淡笑意，变得冷漠，她的右手缓缓抚上自己的脸颊似感慨道：“真的么？”可以骗得了世人，她却是骗不了自己，当年老将军对自己如何，她还历历在目，那些表面上的风光，也抵不过夜夜清冷的房间。
    受宠的，从来都只有姐姐一个而已。
    茹柳说她还未老，可是高慧儿看得清楚，透过粗糙的铜镜镜面照映出来的脸庞已经苍老了，用红粉都无法掩盖的痕迹将会越来越深越来越明显。
    “当然是真的了。”茹柳笑道，又为高慧儿将头发盘好，插上许多的金色发钗，添了两只金步摇，整个雍容华贵的装饰，叫她的身子又沉重了几分。
    “日后头上少戴些东西，哀家的脖子有些受不住。”
    闻言，茹柳立即为她揉了揉肩膀和颈部，见机行事的做法将高慧儿仅有的一点点不悦都给揉散了。日子还算闲暇，高慧儿便让人搬了些奇花异草放在窗口的位置，自己时不时亲自照看一番，她在等最佳时机的到来，在等赫连蓉开窍。
    她要的，可不是一个虚有其表的花瓶而已。要是不能够做实事，她随时可以舍弃掉，就好比如今的高云媛。已经过了多久无人问津的日子了？高云媛坐在书房里边儿冥想，似乎就是在失去高慧儿“提拔”之后，自己这殿里边儿是越发冷清了。
    “娘娘您可不知道，今日奴婢去内务府领些日用品，那些个宦官居然敢甩脸色，要不是奴婢坚持，恐怕是半点东西都拿不回来，这些人根本就是墙头草，瞧见哪家娘娘受宠了，就眼巴巴地扑上去，要是放在以前，看他们敢不敢这样对您。”小宫女愤愤不平地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些娟帛。
    是高云媛让她去拿的，她没有什么擅长的事情可以做，便想着绣些小东西打发时间，不同于小宫女的气愤和不甘，此时的高云媛显得很是平静，她早就料到了那些人可能会有的嘴脸，很多事情想通了也就不会再去在意或是计较。
    高慧儿找到了更好的人选，意味着她被舍弃掉，这样也好，不必被迫参与高慧儿的那些野心计划，更不用夹在百里清苑和高慧儿之间苦苦挣扎，而且她在见到百里清苑的第一眼开始就用一种很强烈的预感，高慧儿始终会败在她的手里。
    “行了行了，我都没有生气，你着急什么。将东西带过来不就可以了。”高云媛看了看她拿来的娟帛，还算精致，能够拿到宫里来用的东西自然都是上上乘，更何况，她还特意吩咐侍女过去拿的时候要挑江南金家进贡的缎子。
    握在手中冰凉柔顺，很是舒服，拿来给小孩子做衣服是再适合不过。
    趁着日子清净，百里清苑的孩子也还没有出生，高云媛想要为她做点什么，便想着为孩子绣几件小衣服，也算是表达自己的心意。
    “舒妃姐姐，怎的还闷在屋子里？”人未到，声先到。能够在后宫这般随意张扬的，也只有洛贞婉而已。
    为人率真十分难得，但是洛贞婉这样的性子在后宫始终是要吃亏的，百里清苑有意拉拢迦耶王，就特意让高云媛有空的时候多教教她为妃的规矩，随时帮衬帮衬。要不然依照现如今高云媛的性子，宁愿去和婉月下棋也不想理会这般吵闹的人儿。
    让侍女将娟帛先拿下去放着，高云媛刚理了理头发，那一抹红色的身影便冲进了书房。
    “前些日子教你的规矩怎的又忘了，进别人的房间是要经过允许的，还有走路的姿势，要秀气一些。”高云媛万般无奈，又不想轻易辜负百里清苑的委托。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姐姐你怎么比那些个嬷嬷还要啰嗦，就连陛下都说了，就喜欢我这个样子，要是我连这些习惯都改掉了，陛下就不喜欢去我那儿了该怎么办？”说话之时，洛贞婉是嘟着嘴的，才不想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
    “陛下是陛下，在外人面前收敛一点总归不会有坏处。你呀，就是说不听。”
    “你们中原人就是麻烦，规矩也多，心思也多。”见高云媛准备生气的脸色，洛贞婉也知道自己该听话，不要叫对方为难，声音越来越小，知道彻底听不见。
    高云媛懒得和她计较，在桌上翻了翻，拿出一本《女经》来，递给洛贞婉：“今日把前三页的抄一遍，能记住的都记下来。明儿个我可是要考察的。”看到这个，洛贞婉立刻就变成了苦瓜脸，抱着侥幸心理问她可不可以不写。
    用毛笔写字，实在是太为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