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清苑苏澈》第200章 有情又待如何

    百里清苑觉得可笑，他是将她拉入流言蜚语的漩涡之中，现在又说这一次会保护好她。
    不可信，是百里清苑的第一感觉，所以她只是低下头，回应：“陛下，臣妾有点累。”
    “那就歇息吧，今晚朕就留在天瑰殿。”
    宇文天佑正要揽着她往床上走去，哪知道百里清苑纹丝不动，跟他别扭上了：“听闻商妹妹那边孩子已经快要出生了，陛下怎的没过去陪着？”
    “是要跟朕闹别扭？清苑别闹了，你也知晓近来有多少事儿不让朕省心，接二连三的事故，你若是再不体谅朕，让朕如何自处？”一代天子，露出倦容，毫不掩饰，看起来的确憔悴了不少，在烛火之下，映着他脸色也少了许多血色。
    “是我闹那又如何，陛下可还记得前些日子在乾和殿说的话，明明说好了的……”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哭一场，想告诉对方别把她看做铁石心肠的人，不哭不代表不难受，这样一想，流眼泪的冲动就越明显。
    感觉到胸口的湿意，宇文天佑也有些诧异，有些慌了手脚的同时也彻底心软下来，想着自己刚才怎么就犯浑了，明知道自己在这件事情上面对不住百里清苑，还要用这般恶劣态度，便伸出手将其环抱住。
    “怎的还哭鼻子了？”他的声音温柔，反而刺激得百里清苑哭得更加厉害，也没空理会他的问题。
    哭了许久，百里清苑才渐渐收起情绪，一顿一顿地说：“我不喜欢，这，这种被冤枉的感觉。有千万种方法可以避免现在的情况，而你却选择了最，最为难我的一种。”情绪激动之下，她也顾不得什么敬称，胡乱说着。
    宇文天佑何尝不内疚呢？如她所言，有无数种方法可以避免伤害到她，可他仍旧为了尽快解决此事而选择了最为难她的这一种。泛起的心疼和百里清苑的眼泪成了正比，两个人沉默无言，只是相互依偎着。
    脑海中却是思绪万千。
    看着已经在哭泣中睡着的人儿，宇文天佑不禁叹气：“终究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子，平日里总是端着皇后的架子，遇事临危不乱也算稳重，可真的崩溃起来，也只是个会流眼泪会委屈的姑娘。”
    他用手轻轻擦拭掉她眼角的泪珠，尝了尝，是咸的，咸得发苦。
    一边心疼，宇文天佑又开始想起她的反应，心里竟有些欣喜。他看中百里清苑，知晓她心思玲珑非一般人能及，可心里又显得有些单纯，对信任的人毫无防备。若是今日她淡然接受，他反而会觉着心寒，这样的她显得像没有感情的木偶，一切以大局和权势为重的感觉。
    反倒是这一通责怪，叫他心情大好。
    因苦累而睡着的某人在醒来后已经快要日上三竿，忽然惊醒：“陛下呢？现在什么时辰？”
    站在床边正要将屋子收拾一番的夏意被忽然的声音吓着了，见百里清苑已经醒来，便笑着回应：“回娘娘，这会儿已经辰时，陛下早就去上早朝。”
    “怎的不叫醒本宫？”百里清苑皱眉，昨夜的哭泣画面还在眼前，一边觉得眼睛难受，一面又觉得丢人，竟然在宇文天佑面前哭成了泪人儿。只怕对方到现在还不明白自己难过的重点在何处。
    夏意准备给百里清苑更衣：“是陛下特意吩咐，今日让娘娘您多休息一会儿，今日陛下走的时候还十分舍不得呢，动作十分轻缓，想来还是担心将您吵醒。”
    “行了，本宫今日另有安排，就不用这些衣裳了，叫你准备的宫女服饰可有准备好？”
    “奴婢这就给您拿来。”
    在夏意的帮助下，百里清苑很快就换上了宫女装，但那一张脸怎么看都同寻常的宫女不同，还有浑身散发的气质，但凡遇上个有眼见力的人都能看出她的伪装。百里清苑坐在梳妆台前：“可有法子将本宫的脸遮一遮？”
    “嗯。”大概也是觉得脸和衣裳不配套，夏意连连点头，“以前还在公子手下做事的时候，曾经学过一些类似易容的东西，不过太久未用，也不知道效果如何，娘娘不妨让奴婢尝试一下。”
    “也好。”百里清苑笑笑，趁着夏意给自己梳妆打扮的间隙，问道，“许久未从你的口中听到少泽哥哥的话语，都快忘了你曾是他的人。跟本宫说说吧，在你们面前的第一公子，究竟是哪般模样？”
    夏意低吟一声，放缓了手里动作，说道：“其实也跟外面传闻差不多，温文尔雅，风流倜傥就是了。奴婢未曾真正在公子身边伺候过，早早被人送去顺府当值，瑶宫之中也时常能够收到来自家乡的东西，都说是公子可怜奴婢这些下人特意准备的礼品。”
    “这还真是他一贯的风格，还有呢？”听到这丫头夸赞祁少泽，百里清苑升起一股自豪感。
    哪知道夏意对祁少泽了解甚少，只说了这半点便再说不出其他的事情，叫百里清苑多少有些失望，看着镜子中自己的脸被点上一些黑色的东西，不由皱眉。
    在接近尾声的时候，夏意忽然停下：“娘娘，若是陛下知晓奴婢将您化成这般模样肯定饶不了奴婢。”再看看铜镜，虽然熟人一眼便可看出这是百里清苑，可又比平日里多了许多沧桑之意，整个人也变得平凡许多，倒和这身衣裳相称。
    “嗯，还算可以，就这样吧。”
    百里清苑正想站起来，对方却不经意间说道：“虽然公子很多事情奴婢都不知晓，可奴婢知道娘娘和公子感情一定很好，在娘娘初到瑶宫的时候，还是公子特意吩咐奴婢跟着娘娘您。不仅如此，更是亲自……”
    夏意忽然停下，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嘴，心中懊悔不已，呆呆地看着百里清苑。
    “亲自怎么？”百里清苑笑着问。
    “没，就是亲自给奴婢写了一封书信来，生怕娘娘在瑶宫受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