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清苑苏澈》第158章 微妙关系

    结果是可想而知的，宇文天佑点头答应了商徐成的请求，也同时下旨今日半个时辰之内，后宫妃子可以同家人相会，欢庆的气氛在不断高涨着，每个人脸上都是笑意。
    这样热闹的画面深深印刻在百里清苑的脑海之中，心中寂寥被掩藏得很深，连总是将视线停留在她身上的宇文天佑都未看到她表情上的松动。在开始用膳之时，宇文天佑和百里清苑二人并肩坐在最高的位置上面，用相敬如宾的姿态对待彼此，既甜蜜又不会太过放浪。
    “清苑，朕的天下，要同你并肩共享。”宇文天佑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越来越适应皇帝这个职位，说话做事好似都没有逃过所谓的“皇帝习性”，这话听着第一印象是甜蜜和感动，可很快就在百里清苑心中化作了无尽的苦涩。
    到底是谁的江山谁的天下，岂是他宇文天佑一句话就能够说清楚的，那大康前面好几百年的统治岂不是被他归结为过眼云烟不成，越是这般想，就越是容易陷入死胡同。幸好百里清苑及时发现自己的思想偏差，甩甩有些昏沉的脑袋，试图将这些奇怪的低迷思绪甩开。
    享受此时的欢腾和宠溺是百里清苑该做的事情，可不是她一直应该保持的心态。
    “臣妾敬陛下一杯，愿陛下和这大好河山都恒久。”她笑意盈盈，缓缓端起一杯清酒，面容映着烛火的光芒在黑夜之中依旧那般惹人瞩目，宇文天佑细细凝视她许久，才有所回应，将自己面前的酒杯端起来。
    他充分发挥了自己手长的优势，轻轻一勾便同百里清苑的手纠缠成了交杯酒的姿势，在对方拒绝之前说道：“你我二人本是夫妻，合该是如此喝酒才是。”
    “陛下，底下可还有那么多大臣和妃嫔看着呢，这样成何体统。”她已然红了脸颊，余光瞧见高慧儿一脸风轻云淡的模样又起了另一个念头便顺着宇文天佑的意思，同他喝了杯交杯酒。
    也有人瞧见这副画面，或平静或失落或嫉妒。
    位高权重之人才有幸出席皇家年宴，祁少泽刚升了官职，自然没有落下，将一切都看在眼中，失落之人便是他。
    “清苑，我不怕你不喜欢我，可我怕你已经心有所属，还明知道那个人不适合，怕你会因此受伤难过。”祁少泽在心里想道，又默默断起杯子一连喝了好几杯烈酒，喉咙口的刺痛感叫人心里很是舒爽，将心中的不快驱散了许多。
    酒，当真是个好东西。
    他透过指间的缝隙看着百里清苑单薄的身影，凤袍加身，端庄得体，到底是长大了，这一年的起起伏伏不算白经历，那成熟的姿态，叫人既是欣慰又是心疼。
    不知先皇将其看了去，会是如何感想？更不知太后娘娘在此佳节又会如何思念自己亲人。
    “陛下，如此佳节，您就暂且将灾区的事儿放一放，好好放松放松。”百里清苑放下酒杯，今日不过小小一杯就叫她头脑昏。
    年宴可不比其他，就是再难受，百里清苑也要好好忍着，等待结束散场的那一刻。都说皇帝喜欢摆架子，来的晚去得早，可偏偏宇文天佑是个例外，不说中途是否享受，但人却是一直坐着，直到一连两个时辰的年宴结束为止。
    歌姬在台下跳舞，丝竹之声不绝于耳，有暗香浮动，牵起多少人的兴致。许久未曾见着宇文天佑，高慧儿自然不会叫高云媛错过这一次的良好机会，早派人叫她准备好，今日为宇文天佑和众臣子献艺。
    今日高云媛身着鹅黄色长裙，里面是素色刺绣锦服，外面罩着一层鹅黄色轻纱，在走动之时，里面那些图案若隐若现，好一副亭亭玉立的模样。
    百里清苑打起精神，饶有兴致地看着高云媛一步一步走到正对宇文天佑的位置，那款款而行的步子，修长身形，无一不在彰显着她外貌上的优势。
    到底还是个美人胚子，若要放在宫中，同婉月那般默默无闻，怕是可惜了，恐怕高云媛自己也这般想法，否则不会在高慧儿提议之后就高高兴兴下去准备。
    百里清苑可听说了，高云媛出身贫寒，要不是经由高慧儿提拔根本没可能走到今日，会的东西并不多，这琴艺还是入宫之后由嬷嬷教的。
    便是下了苦功夫，才叫指尖旋律顺畅许多，高云媛亦是有些紧张，藏在水袖之间的手，已然冒出了汗水。
    “陛下，今日正值良辰美景，不若臣妾为您弹奏一曲，权当助兴如何？”高云媛的声音柔柔的，盈盈屈膝，叫人如何拒绝？
    宇文天佑自是欣然应允，让其随意便可。要说高云媛这几日闭门不出，当真是有效果的，那指尖刚一落到琴弦上面，便进入状态，潺潺之音顺势流淌而出，叫在场的人不禁凝神注目。
    曲子时而悠扬，时而舒缓宁静，风格多变又不显杂乱，不知不觉，百里清苑也听得入神，不禁在宇文天佑二胖感慨：“这曲子不错，想必妹妹很是用心，陛下可还满意？”
    刚说完，遇上一曲终了，众人相继鼓掌，高云媛微微低头，羞怯返回自己的位置。当然，宇文天佑兴致高昂，大手一挥便随意赏赐了对方一些物件，都是周遭番国进贡的特品。
    见高云媛出了风头，也有人在蠢蠢欲动，宇文天佑便由着她们去，将宴席的气氛再次点燃，百里清苑也静静看着，未曾想到平日里喜爱说闲话的女子到了这般正式场合都换作另一种姿态。
    要是都听话一些，百里清苑可能还会更加舒心些，一个个技艺看得人有些眼花，她便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是挺长时间未拨弄琴弦了，不知当初熟记于心的曲子可还记得。
    百里清苑的琴，是孝德教出来的，以往她只是喜欢古筝，因为它音色沉稳，后来听罢孝德的琴音才缠着对方教于自己。
    怎的又回想这些乱七八糟的？百里清苑笑笑，轻酌一口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