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清苑苏澈》第97章 欲语还休

    前往书房的时候，雨下得更大了，有些甚至匆地上溅起将百里清苑的裙摆沾湿，也幸好宫中廊宇交接，大部分的路程丢不需要撑伞便可完成。
    给张李氏所写的信件内容很是简单，只简单问了几个问题，都是关于朝中情况的，百里清苑待墨迹干了之后才慢慢将其收进信封之中，再小心放好。
    不巧此时忽然从屋外传来通报声，百里清苑闻声匆匆将信封收好，端坐于书桌旁边，随意写下几行诗句，又给张李氏吩咐好计划之内的事情。通过婉月之手将信息传达道张李氏的耳中是最好不过。
    再细细算来，冬日越发的近了，那也就意味着祁少泽的生辰即将到来，也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让李悦帮忙打点一番，顺道给他带一份贺礼去。
    能够配得上第一公子的礼物当然要越不俗越好，就为这事儿，百里清苑都已经思索了许久才勉强挑出个自个儿喜欢并且可能祁少泽也会爱不释手的东西。
    只是她人在宫中着实不便去买来，何况真正的好东西可不是花一些银子就能够买到的，所以百里清苑想了许久才下定决心用自己当年师傅留下的信物去换取那副小酌老翁的亲笔字画。
    “就是可惜了要浪费师傅他老人家的名声去获取这件宝贝，也不知道师傅他老人家在天之灵会不会不高兴呢？”百里清苑自言自语，虽然有些愧疚却还是更想要得到那副字画。
    因为祁少泽是真的会喜欢能够找到一件令对方欢喜的礼物实在难得，百里清苑可不想就此错过，何况还是老翁的亲笔画，世间少有，换作是旁人，她定然是送不出手的，因为舍不得。
    字画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就得看看它是在谁的手中，百里清苑知晓祁少泽在这方面的研究和喜好程度，所以知道字画能够在他的手上发挥最大的价值才能够忍痛割爱。
    终于了却了一件心事，百里清苑一身轻松地准许外面的人进来。
    “直接进来罢，门没栓。”
    因为喜好清净，百里清苑一直有个习惯就是在书房坐着的时候不爱有人跟着或是伺候着，这不，为了方便，都不会放下门栓，外面若是有人进来便可自行推门而入。
    “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高云媛缓缓蹲下身子，恭敬之意毫不敷衍，在得到对方的准许之后才站直了身体，说明来意，“也不知今日是否打扰道娘娘您，只是姑母那边催得厉害，妾身只好听从她的话过来拜见娘娘了。”
    “可是太后近来有什么动静不成？”百里清苑自顾自拿出一张宣纸，将毛笔用墨汁沾湿，行云流水般在纸上随意写了几笔，从高云媛的角度看去，根本看不清上面的字是什么更不知道百里清苑要表达什么了。
    正值高云媛困惑之时，百里清苑又将方才那句话说了一边，高云媛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应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自娘娘受到陛下的独宠之后，姑母便一直觉得您是在同她作对，这一气之下便不准许妾身同百里氏有所往来。可现在，姑母希望能够跟您友好往来。”
    这话中带着些许委屈，用在百里清苑面前却多了几分做作，叫人不禁想起高慧儿，当真人与人之间相处是会相互感染的，高云媛也不是简单的人。
    能够在第一时间站到百里清苑这一边，一开口就将自己姑母最大的秘密，可能随时要了高慧儿性命的秘密说了出来。这样的女人不也一样是危险品不能过度亲密吗？百里清苑心里很清楚，她们之间的感情只是建立在互利互惠的合作上面，而不是志趣相投的产物。
    她几乎可以肯定，在自己和婉月同时遭受迫害，而她只能选择一人的时候，高云媛应该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婉月。最起码她们之间还有几分真的感情在其中，而百里清苑，只不过是高云媛认定的半个主子而已，一个能够保全自己性命的工具，就是如此简单。
    “行了，这些情况当初就应该早就猜测到会发生，现在倒也不必太过在意，只是如今怕是要变天了要知道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百里清苑忽然觉得可笑，自己有一天竟然会承认这一点，当生命当中只剩下永恒的利益，很多东西都已经发生了本质上的变化。
    就好比她对待周围人的态度也在不断改变着，何曾及时她也是会付出真心实意之人，从高慧儿道高云媛再到后来即位的宇文天佑，还有那个投江自尽的侍女绾袖。哪一个不是她试着接受的人，尤其是后两者，可是结果呢，她得到的除了背叛和伤痛还剩下什么。
    可是百里清苑还没有道怨恨命运的程度，只是一步一步将自己真正的情绪收起来，等待着机会来临的那一天，将过往吃的苦受的委屈悉数还回去。
    只是，舍得那样对宇文天佑吗？
    百里清苑暂时还的不出一个确切的答案，只是单纯地想要给皇兄报仇。
    高云媛对百里清苑的性情还算有所了解，所以并没有觉着对方很冷淡，点点头表示赞同她的意思，继续说道：“皇后娘娘所言极是，只是难道您就不担心太后又在背地里策划什么东西吗？据我所知，朝堂上面正在改革新政，只怕陛下的注意力暂时不会转移回来了。”
    “你说的没错，但是新政对于本宫来说，是机会而不是阻力。”百里清苑想起之前同宇文天佑所谈论的“天下大同”知道对方并没有放弃这个大的目标之后才稍微感到满意一点。
    新政对付的是旧人，最吃亏的反而是商家。这至于百里清苑就是推力，明白她的意思之后，高云媛便离开了天瑰殿。只是回去的时候，特意哭着脸，一副被人为难的模样，尤其又在高慧儿面前煽风点火，说对方根本不领情之类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