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之门秦枫千诺》第20章 回忆

    “千诺？”严一山疑惑地看着面前的少女反常的举动。
    只听“嘡！”的一声，刀落在了地上，千诺整个人蜷缩着跪在地上颤抖着，右手紧紧按着自己的心口，左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滴滴鲜血从指缝中流了下来。
    “医生！医生！”严一山急了，顾不得比武，扔掉了手里的长刀，冲上去抱起了千诺，向台下停着的救护车跑去。
    医院。
    孟都面如死灰、失魂落魄的坐在医生面前。
    “你是她的监护人吧，她有先天性的心脏病，你不知道吗？还让她参加这么剧烈的比试。”戴着眼镜的医生一脸严肃地看着孟都。
    “心……心脏病？！”孟都惊得站了起来。
    “她的这种病症比较少见，发病的诱因目前还不是很清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每一次发病都会对她的身体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如果再继续这样放任不管，她可能活不了几年了。”医生慢慢地说完，站了起来，走到门口。
    “她暂时没什么大碍，可以出院了，这两个月在家卧床休息观察，有什么问题随时和我联系。”
    孟都根本没有听医生最后在说什么，两眼茫然、步履蹒跚的向病房走去，嘴里喃喃地不知道念叨着什么。
    走进病房，只见千诺穿着一身白色的病号服，正虚弱地躺在病床上，右手上扎着针，病床旁挂着吊瓶。听到孟都的脚步声，千诺惊喜睁开眼睛，费力地转过头去，左手慢慢的向着孟都抬起。
    孟都走到离病床两步远，却不再往前，而是一动不动地站着，冷冷的看着千诺。
    “你瞒了我多久？”
    孟都的声音冷得像冰一样，千诺的左手颤抖着想伸向孟都，却怎么也够不到。泪水像条线一样沿着千诺的脸颊流到了枕头上。
    “对不起，师傅，对不去……我不想让你失望，我不敢告诉你，我怕你会把我赶出去……师傅，真的对不起……我……我真的不能离开你……”千诺大声哭泣着，泪水沁湿了枕头。
    “你怎么不去死？！“孟都看着哭成泪人的千诺，突然压低嗓门重重的说道，然后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向房门走去。
    随着门重重地关上，病房里只剩下千诺一个人，整个病房突然安静了。
    千诺满是泪水的双眼睁得大大的，整个人已经坐了起来，两只手颤抖着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再哭出声来，鲜血从右手的针管里逆流而上，流到了吊瓶里，白色的药液慢慢变成了红色。
    几日后，无心一刀流道馆内。
    孟都衣衫不整地斜躺在桌前，桌上已经摆满了很多空酒瓶。
    千诺端着托盘慢慢地走过来，将托盘上的菜一盘盘轻放到桌上。
    “请您慢用，师傅。“千诺轻轻地说完，退到一边低头站立。
    孟都看都不看千诺一眼，也不用筷子，顺手就抓起了一把菜塞到了嘴里。
    只听啪的一声，孟都突然跳了起来，抓起了菜盘砸向了千诺，千诺没有躲闪，只是微微的侧了侧身子，菜盘重重地打在千诺身上，然后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做这么难吃！你是想咸死我吗？！”孟都满身酒气，身子摇摇晃晃地指着千诺大声骂道。
    千诺强忍着泪水，弯下腰慢慢的将地上的碎片收拾干净，轻轻地说：
    “我这就去重做，师傅，您别生气。”
    看着千诺慢慢远去的背影，孟都猛地抓起桌上的一瓶酒，灌了两口，张口对着千诺的背影骂道：
    “你重做有什么用？！无心一刀流已经完啦！全毁在你身上啦！全完啦！！“
    孟都骂完，喝了口酒，又哭又笑地瘫在了桌上。
    深夜，千诺的房间。
    千诺一个人蜷曲着睡在床上，在睡梦中突然感觉似乎有人在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身体；千诺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伸手摸去，却在自己的胸口上摸到了一只手，千诺一下子惊醒，猛地睁开眼睛，却看见孟都正醉醺醺的趴在自己身上，手已经从睡衣的领口伸到了里面。
    “师傅！你干什么！“千诺惊恐的叫道，想要坐起身，却被孟都另一只手一把按在了床上。
    “本来可以赢的，你为什么要对严一山手下留情？为什么要手下留情？来，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骚，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骚！“孟都癫狂地叫着，一只手按着千诺，另一只手猛的把千诺上身的睡衣给扯了下来。
    千诺闭着眼睛大声尖叫着，用尽全身力气一把将孟都推下床去。千诺从另一边跳下了床，一把抓起了床头的衣服，紧紧地裹住自己赤.裸的身体，退后了两步，抓起了墙上挂着的长刀，颤抖着缩在了墙角，惊恐的双眼满含着泪水。
    孟都醉醺醺地慢慢爬起来，两只眼睛直直地盯着千诺的身体，一步步的向千诺走去。
    “怎么了，千诺？你不是说不能离开我吗？为什么要推开师傅？啊？为什么？”
    “不要逼我，师傅……不要逼我……“千诺紧紧握着手里的长刀，哭着哀求着。
    孟都狂笑着，猛地扑向了千诺……
    血！鲜红的血喷涌而出！
    孟都看了看自己满是鲜血的双手，又低头看了看插进自己胸口的长刀，竟露出诡异的笑容。
    千诺睁大眼睛，流着泪看着孟都，颤抖着的双手握着长刀的刀柄；滴滴鲜血溅到了千诺的脸上。
    “对不起……千诺……对……对不起……”酒似乎突然全醒了，孟都费力地张着嘴，脸上露出了愧疚的表情，鲜血不停地从孟都的嘴里涌出。
    孟都望着千诺，两眼流下了泪水，颤抖着想说什么，却再也说不出话来。孟都跪倒在了千诺的脚下，慢慢地垂下了头。
    心口突然一阵绞痛，把千诺从回忆中惊醒过来。
    千诺伸手想打开房间的灯，却摸了个空，脚下一软，身体贴着墙壁坐了下去。
    “我还能干什么？原来我就像个废物一样么？”千诺闭上了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
    早晨，千诺走下宿舍的楼梯，却发现罗仕年已经早早地等在了楼下。
    “早上好，千诺。”罗仕年微笑着，向千诺点了点头。
    千诺的眼睛里却露出了胆怯的神色，站着犹豫了一下，才向罗仕年轻轻点了点头。
    罗仕年转过身，和千诺并肩走在小路上。“我在医院查了你的档案，这两年你心病发作的间隔时间越来越短，这还是次要的，更严重的是，我发现你的精神也快无法支撑下去了。”
    “罗参谋，您想说什么就直说吧？“千诺低着头向前走着，悲哀地笑着说。
    “千诺，你是西北分局最重要的力量，我受夏若的托付必须保证你能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全力出战。但是，做为我个人来说，我不希望你再出刀了，你在精神亢奋的状态下出刀，只会让你的情绪更加亢奋失控，而在亢奋期后等待你的，必然是痛苦的抑郁轮回；你病得很重，千诺；你精神上的疾病会加重你心脏的负担，而你心脏的负担也会加重你精神上的痛苦；你每一次出刀，都是在将自己往死亡的深渊推了一把。千诺……不要再出刀了。“罗仕年轻轻地说着，两眼热诚的看着千诺。
    听到罗仕年真诚的话，千诺微笑着抬起头，看着罗仕年，淡淡地说：
    “谢谢您，罗参谋。可是除了这里，我还能去哪呢？我没有选择。”
    是啊，她还能去哪呢？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刀术被组织看中，恐怕现在她还在暗无天日的监牢里吧。命运竟是这么残酷，明知道前面等待着的是无尽的痛苦和死亡，却也只能默默地继续走下去。
    看着千诺清秀的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沧桑感，罗仕年叹了口气。
    两人不再说话，肩并着肩，慢慢地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