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蕾莉亚!”蕾莉亚感到了大小姐的躁动——明明是已经精疲力竭,这个时候的大小姐却忽然又提高了自己的声音,因为干渴而有些沙哑的声音让蕾莉亚有些难受,“难道你打算让我喝你的口水吗?”
“不、不是的。”这个时候的蕾莉亚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提到了什么莫名其妙的举动——相濡以沫什么的,说不定已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我、我说的是相依为靠,对,相依为靠!”连忙找到了相似的词语来打起了迷糊眼的蕾莉亚原本感到的寒冷忽然就被不知道从哪里涌出来的热意爬满了脸颊,仿佛置身于沙漠中一样,好在四周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这才让蕾莉亚有了很好的掩饰。
“也、也是……”大小姐的声音重新回到了之前的沙哑而又软弱,或许不止是这些,蕾莉亚感觉得到,大小姐在微微的颤抖,“嘛、嘛,在小说里也经常看到啦,身为贵族,偶尔也是要经历上一两次刺杀什、什么的……”
“干坐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好处——蕾莉亚,就按照你说的,我们重新回去拿灯吧。”大小姐离开了蕾莉亚的怀抱,但手里却依旧没有松开的意思——明明没有什么力量的大小姐,却抓得蕾莉亚有些疼,但毫无疑问的是,在这种纯粹的黑暗中,大小姐的胆子,可能比蕾莉亚略微大一些——自小被囚禁在黑暗的笼子里的蕾莉亚,对这种地方有着说不出来的恐惧感,尽管这种恐惧已经被深深地藏在了心底。
“好、好的,大小姐。”蕾莉亚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将对于自己无法为大小姐再多做些什么的想法也被揣到了心房的角落中去了,现在比这些更为重要的是,尽快往返得到照明的工具,在个地方找到水和食物,尽管不知道那是怎么样的食物,但好歹是一定能够让自己和大小姐躲过这次突然发生的事情。
重新整顿了一下自己,蕾莉亚和大小姐开始踏入了黑暗,向着既定的目标前进起来。
在莫洛克斯雕像的深黑色阴影消失在更加黑暗的背景之中后,整个世界又仿佛回到了之前的状态,除了自己和和大小姐,什么都没有,就如同创世纪之前的神明所处的世界——自己和大小姐,正是处于这样的渊面的黑暗之中。
“蕾莉亚。”或许是这四周过于黑暗,不知前路,更不知道后面的一切,所有的一切都目不能视,大小姐的干渴却没有组织她从蕾莉亚身上寻找慰藉——她试图找到可以让自己的心情平稳下来的办法。
“我在这,大小姐。”蕾莉亚紧了紧抓着大小姐手掌的手,告诉大小姐,自己就在她的身边。
“最开始,想要杀我的……是哪个叫做‘瓦莱丽’的守卫女仆,对吧?”
大小姐的声音很低沉,带着沙哑的低沉,却没有本应该有的威严感,蕾莉亚只能从中听到些许的忧郁和沉闷,甚至还有疑惑,瓦莱丽或许和大小姐接触的机会并没有多少,实际上,大多数的女仆,和大小姐最多的接触,不过是看到大小姐走过来的时候,站到一侧行礼问安而已,能够和大小姐走得比较近的女仆,竖着拇指都可以数过来。
“是的。”蕾莉亚有些犹豫地回答了大小姐的问题——大小姐是在生气吗?还是说在失望?会失望是肯定吧,贝鲁达尔的女仆的实力,连蕾莉亚自己都知道,有时候,她也会偶尔怀疑一下,没有任何力量的自己有资格成为一个贝鲁达尔的女仆吗?特别还是贴身女仆这样重要的任务。
“蕾莉亚、蕾莉亚……是怎么想的呢?”大小姐突然就停下了脚步,在这无尽的黑暗里,就这样停下了前进的步伐,蕾莉亚忽然就觉得自己可以在黑暗之中看到大小姐的眼睛,是自己心里的妄想呢,还是说,大小姐的眼神里,即使是充满了迷茫也会通透到令人深陷其中?
那瑰丽的紫色深深地印在蕾莉亚的眼眶里,这让蕾莉亚无法逃避,“不知道,我不知道……大小姐,我和瓦莱丽并不熟。”蕾莉亚有些犹豫,突然又有些明悟,“大小姐,不要担心——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只有大小姐的命令,我会绝对服从。”
不知道大小姐是否能够在黑暗之中看见,但是蕾莉亚还是尽量地展露出了自己最温柔的微笑,这是别人都无法看清的笑容,因为从始至今,蕾莉亚,只对大小姐展露过这样的笑容,即使,即使是西芙,蕾莉亚也最多只是那种对于长辈的尊敬。
蕾莉亚的话和微笑,就像是沉入大海的石头一样消失在整个黑暗之中,过了很久,蕾莉亚才感觉到大小姐的眼神的挪动,随之而来的,还有大小姐当先一步地拉着蕾莉亚前进的动作,“只、只要你还记得就好了……”
蕾莉亚抿了抿嘴巴,她感到自己的嘴巴更加地干渴了,大小姐的手的温度有些高,似乎正在为什么事情烦恼一样在提升着血压,如果不是在这个黑暗的环境之下的话,或许会看到大小姐那微红的脸颊?蕾莉亚意识到,或许是大小姐在害羞……
但多亏了这份害羞,在随后的时间里,蕾莉亚感觉到了,大小姐那越来越轻快的步伐,仿佛将早就无法忍耐的口渴抛之脑后。许久之后,蕾莉亚和大小姐才重新找到那个小小的仅允许一人通过的通道的入口,都说人在黑暗中会失去方向感,这一点都没有错,蕾莉亚大小姐找到这个小小的入口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在找到这个入口的时候,无论是大小姐还是蕾莉亚都一扫之前寻找的疲惫,毫无疑问,没有什么比看到希望更加具有振奋人心的作用了。
蕾莉亚还因此听到了大小姐那“哈啊~”的可爱声线。头一次觉得,大小姐能够这么一直娇小着还真是意外的是一种运气。
“太好了……终于找到了,这次,我也拿一盏吧,免得又弄灭了。”大小姐一边说着一边一马当先地踏进了通道。
可是,大小姐甚至连话都没有说完,向前移动的脚也还没有来得及落地,一个极为耀眼的光源突然就照亮了整个地下庇护所。
那是突然而至的光亮,突然发出的光亮甚至让蕾莉亚和大小姐一时间都无法适应,强烈的光亮让眼睛里充斥了因为酸胀而挤出来的眼泪。
不管发生什么,都要以大小姐的安全为最优先啊……蕾莉亚毫不犹豫地向前扑了过去,就地将大小姐扑倒在地,在大小姐的惊呼之下,蕾莉亚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身体整个地讲大小姐掩盖了起来。
但是,接下来却什么都没有发生,这个时候的蕾莉亚才感觉到,这光亮,并没有伴随着随之而来的刺痛或者是气浪什么,反而有种……令人安心的温柔,就像是风在不停地在自己的伤口上轻轻轻抚摸,这种感觉……蕾莉亚曾经只在肉肉的舔憩之中感受过。
对,就像是动物温润的舌头,呜鸣着舔着伤口的感觉。
紧紧地闭着眼睛的蕾莉亚好一会儿才睁开了眼睛,正好对上了缩在她的怀里,紧紧地抓着蕾莉亚的衣服的大小姐的眼睛,如同瑰宝一样的眼神里尽是询问。
蕾莉亚咽了咽口水,她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冷汗已经遍布了全身——无论是之前突然而至的暴乱还是紧随其后的黑暗中的摸索,都讲蕾莉亚的心脏提溜在喉咙口,近乎要从嘴巴里蹦出来,压下了心脏里那不安的动摇,蕾莉亚缓缓地回头看想了光线的来源。
那是……来自于那温柔地回头舔憩着什么的莫洛克斯的雕像,少了一半的雕像上,那刚毅中的温柔充斥其中,就像是在巧克力那浓厚的味道里参入了牛奶一样温婉,而那充满温婉的来源,就是那光亮的源头——那雕像上的莫洛克斯的独角……
“啊,那是……”在蕾莉亚还在回望的时候,大小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从蕾莉亚的臂膀之下探出了脑袋,瞪大了瑰紫色的眼睛,“莫洛克斯之角!蕾莉亚,那是莫洛克斯之角!”大小姐抓紧了了蕾莉亚的手臂,大声地喊出了声音,并且开始挣扎着从蕾莉亚的怀里钻了出来。
“大、大小姐,你说那是……”蕾莉亚也开始注视起那独角兽雕像之上的独角,原有的雕塑上白色的石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碎了一地,在那石头之中,是全身由不知名的金属浇筑的巨大雕像,而那雕塑上的独角,却无论怎样都无法与那金属相融,突兀地被镶嵌在雕像之上,显得格格不入,但毫无疑问的是,那温婉的仿佛能够治愈伤痕的光亮,正是从哪独角上散发出来的。
更加神奇的是,大小姐身上的伤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没错的,那……就是莫洛克斯之角!
——这里并不是贝鲁达尔的女仆禁闭室,更不是什么庇护所,而是用来秘藏贝鲁达尔的崛起的秘宝,来自于独角兽那充满了魔力的长角,莫洛克斯之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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