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进了电梯,梁菁松了一口气,对麦秋笑了笑,说:谢谢。
梁菁笑的时候,脸颊上的酒窝又显现出来,在麦秋心里注入一股电流。
麦秋注意到这次梁菁没有叫他麦总,情绪上便放松下来,笑了笑说:没关系。继而又问:现在去哪?
梁菁说:找个远点的地方,转转吧,等秦剑走远了,我还要回来的,作业还没做完呢。
虽然是晚上,但依旧热得躁人,两人上了麦秋的车,开了空调,向火车站的方向驶去。
车开到一个街边公园附近,麦秋看了看时间,对梁菁说:秦剑应该已经走远了,可以回去了。
梁菁没接麦秋的话,只是透过车窗四处张望,似乎在欣赏夜景,她脸色很平静,但藏不住心情的愉悦,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要不,我们去公园走走吧,我在公司憋了一天,想透透气。
麦秋嗯了一声,找地方停好车,和梁菁一起朝公园里走去。
公园里有一座湖,两人就沿着湖边散步,一路闲扯了一些有关湖光夜景之类的话题,但似乎都心不在焉,终于还是梁菁抛出了主题:“我知道你想问我一些问题,直接问吧!”
麦秋讪笑,问梁菁:怎么这么反感秦剑?很多女孩儿可是梦寐以求想得到他的垂青。
梁菁笑了笑,说:早就知道你会问这个问题。——你知道我和他怎么认识的吗?
麦秋问:怎么认识的?
梁菁说:我陪一个关系很好的同事去医院做人流,孩子是秦剑的。他当时也在医院。本来他是想丢下一笔钱就走的,因为看到了我,所以就留了下来,我同事在里面做手术,他就在外面和我搭话,跟我调情。——我们,就是这样认识的。
麦秋长长地哦了一声,表示对梁菁的理解,有了这件事,别的似乎不用多说了。想了想,他又问梁菁:可我看他确实对你很有耐心,颇有点儿百折不挠的精神呢。
梁菁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说:他所谓的百折不挠,无非是觉得“吃不到嘴里的肉才香”,哪天把我弄到手了,还不是一样玩够了就甩?
麦秋一愣,他没想到梁菁说话这么直白,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缓了缓,才婉转地说:想不到你年龄不大,看的倒很透彻……
梁菁脸上现出一副认真的表情,说:我年龄是不大,可我什么都明白。
这种表情、语气让麦秋忍不住想笑,同时又有点儿心酸,一时半会不知说什么好。
梁菁接着说:还有一件事,别以为我不知道,我被调到通讯公司,说不定就是他搞的鬼。先把我调过来,然后又当好人把我调回去……我才不吃这一套。再说,我现在也不想回去了。
麦秋笑了笑,没问梁菁为什么不想回去,他似乎觉得那里面有一个不可言明的东西。
沉默了片刻,麦秋似乎是没话找话,说:别想那么多了,以后总能找一个称心的男朋友。
梁菁甩了一下头发说:哪有那么容易,又要第一眼就有感觉,还要长年在一起互相不厌倦……
麦秋打断她的话:第一眼就要有感觉?那是不是太草率了?还是要处一段时间看一看吧?
梁菁摇摇头,说:第一眼当然很重要,比如,我看你第一眼就感觉很……很亲切……
说到这里,梁菁的脸竟然红了起来,她赶紧追加了解释:我的意思是,从交朋友的角度讲,第一感觉也很重要!不过我没想到,时隔半年,我们竟然在同一个子公司共事,虽然这个岗位是我不想要的,可是你也在这个子公司,哎……我当时的心情有多乱啊!
梁菁的话让麦秋感到温暖,同时也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在内心萌动。梁菁前半句话,把两人的关系定为在朋友层面上,后面的话,却不知不觉流露出让人难以捉摸的复杂情感。
沉默了一会,似乎是感觉有一点异样的气氛在若隐若现,梁菁装出突然想起什么的样子,抬腕看了看表,说:哎呀,不早了,我该回公司了。
麦秋也要回公司把方案做完,两人便一起回到公司。
加完班后,麦秋送梁菁回家,梁菁租住在一个老旧的小区,车不好开进去,麦秋就在门口停了下来。
梁菁下了车,向麦秋道别,说:谢谢了,麦……麦总,再见!
麦秋笑了笑,说:没关系,早点休息。——还有,以后没有别人,就叫我名字好了。
梁菁立刻笑容绽放:真的?——嗯,我知道了。然后,她摇摇手,说:再见,麦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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