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者的关系,的确是相当复杂。
既是姐妹,又是师徒,而更亲密得介乎于恋人之间……当然,这一点林源仍然无法确定千黛娜的心意。
“就你聪明,知道太多可也未必是一种好事呢。”
用手指一点小姑娘的额头,林源便是笑道。
只不过她没有解释更多,因为确实没有这种必要。
那小姑娘鼓起腮帮子,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像是生气一般,苦恼地说道:“本姑娘已经不是小孩子,可为什么你们总是什么都不肯和我解释。”
“若是力所能及之内,认识得越多自然是不错;但当你接触到那些深不可测的状况时,便会深深地感受到自身的渺小和无力……像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正值花样年华,应该拥有一段幸福轻松的成长历程。”
对于这位小姑娘,林源的确是多有宽容怜惜。
“……我有些迷糊了。”
显然对于知或不知的边界,小姑娘还不能够很明确地辨析:“那我到底是该懂得还是不懂啊?”
“不需要你懂得的事情,你自然接触不到,而你所能够了解到的学识,你应该努力将这些做好,知或不知,只是取决于你的能力所在。”
林源尽量将话说明白,但某些东西的确是很难说清楚的:“以后,你就会明白的……当然,可能现在你觉得我这是在敷衍你,但时间,能够给一切证明并提供答案。”
此前,林源也曾受过类似的教诲。
尽管她现在仍然无法透彻的明悟,但至少,已能够将事态发展的脉络逐步掌握了解。
这下子,说得小姑娘更是觉得云里雾里。
她知道对方说得很有道理,但偏偏以她的能力,却是无法理解到其中的玄妙之处。
“这番言论,可并非像是会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
千黛娜只是听着,产生了几分兴致。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林源想到这个世界的神奇,又或者说她的认知早已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我以为自己还算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在于魔界之内,仅凭一道意念便能够影响到外界的事物,甚至可以改变整个物质的结构……懂的东西是越来越多了,但因此顾虑也越来越多,内心虽向往光明,但却越发因为自己的渺小而畏缩恐惧。”
小姑娘似懂非懂的听着,虽然她的确是难以理解,但也不感觉丝毫的枯燥,反倒是听得林源这奇妙古怪的理论,觉得很是有趣。
“虽然我不知道伊莉丝姐姐你到底想要表达什么,但我都把你说过的话都记下了,若是我以后能够听懂你说的话,那是不是我就能够和你们一样强大,就能够不用再受到老爹的管教了?”
原来,小姑娘心里的想法,倒很是单纯天真。
“以你的才能,以后大概会有一天能够达到我们的高度,也一定能够脱离你父亲的管教……但还不能够称之为真正的强大。”
之所以林源会这么鼓舞对方,不仅仅只是对于小姑娘的哄弄,而会是一个相当客观的点评。
尽管这小姑娘在魔力修行一道上确实很是平庸,但对方的神识天赋却是极为活泼可观,而精修于幻境与精神二道魔法的林源,自然不难发掘到对方身上这特殊的天赋,虽然这部分的天赋在世魔的认知之中很是鸡肋,但从于名师,而又精于苦修,未来定然会有一番别致的发展。
千黛娜望着林源此刻的神态,已是明白了什么,而微笑道:“你之前还说没有闲情逸致,但我看你现在却好像对这小姑娘起了怜爱之情。”
“此一时,彼一时,你就当作这是一个真香定律好了。”
看了一眼千黛娜的笑容,林源倒也是没有感受到太多的尴尬,她又转头看向小姑娘递来的好奇向往的眼神:“反正这车旅之途也是无事可做,倒不如找些事情做,就不必闲下来,就不用生出无谓的烦恼忧虑。”
“你这借口倒是找得恰当。”
而千黛娜自然也没有必要持反对的态度,既然林源希冀于其他事务以遮掩心中的杂思,在千黛娜想来,这的确会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珍妮塔,我素来就没有接受过太系统化的教育,所以我是没资格做你的教习了,这难免显得误人子弟……但不知你可否愿意,听我讲一些关于培养强化精神力的事宜,只要你勤加训练,一定可以让你家中长辈、以及你的朋友们刮目相看的。”
尽管林源以往的确是冒充过一阵子的临时教习,但她也没有正儿八经地教导过“学生”们系统的魔法学识,皆是些心得领略的分析讲解。
那小姑娘一听,连忙是兴高采烈地答应下来。
毕竟她的确很想像两位姐姐一样,一出场就是震慑群魔,说一不二,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恶魔敢提出反对。
哪怕只有两位姐姐百分之一的能力,小姑娘觉得自己也能够在朋友之中大放异彩,成为最闪耀出众的那一位。
于是乎,她虽然很想留下来和林源继续亲近,只是心中兴奋难抑,很想将自己的这一份喜悦分享给自己的父亲。
虽然小姑娘一直都是萨尔家主心中的宝贝,但小姑娘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做过什么让父亲惊讶赞叹的事迹。
今日难得遇上一桩,她自然要好好在萨尔家主那里表现一番。
看着小姑娘蹦蹦跳跳的离去模样,林源不禁是感叹道:“这珍妮塔,真是个活泼单纯的小姑娘。”
千黛娜此时走到林源的一侧,贴着她的耳垂,轻声道:“我倒是觉得,你已是睹她而生情了……毕竟这小姑娘的身上,可是藏着几分你最亲近好友的影子。”
“或许如此吧。”
林源望着那小姑娘已经消失在尽头的身影,并没有失口否认:“情感始终都需要有一个寄托的方向,若是心中没有了理想追求以及牵挂的事物,那即便是活着,便和行尸走肉也没什么分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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