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则是以林源的施展失败而告终。
并非是林源不得领悟变幻的精髓,只是出于魔力上的问题,所幻化的外表就仅仅只是一层外壳,而不会是千黛娜那般活灵活现的复刻,虽得其神,却不得其行。
此虽非千黛娜的独家技巧,但之所以以往隐而不告的理由,林源早已是从国师那里得知。
既然已是施展,千黛娜便也是顺便传授。
当然,还有一些独门的绝技,千黛娜仍旧没有说明。
这并不是出于千黛娜觉得对方学不好的缘故,而也并非藏私;只是威力太大,造成的影响又不可逆转,而且效果又不能够压缩或是削减。
一旦出手,便不可能只是一次示范,而会是一番毁灭性的光景。
而林源并不清楚这些,不过即便知道……也并不会在意。
今日能够习得这类似于月华面具效果的手段已是极为难得,贪多终究是嚼不烂的。
况且这手段并非是永久性的施放,而维持的过程中,需要长时间消耗不低的魔力,顶多只能够起应急之用,根本无法做长久之计。
“教完了课,你今天就留下来吃了晚饭再走。”
千黛娜像是很随意的一句话。
却代表着一种绝对权威的不可置疑。
林源没办法,只好随着千黛娜,在厨房里打打下手。
闻着熟悉的鲜肉与蔬果被切割时迸发的气味,这让林源不经意间涌现以往温馨愉悦的回忆。
好在千黛娜没有发现林源有些润湿的眼角。
又或者说,即便是看到了,千黛娜也只是默不作声。
将一道道热气腾腾的菜肴摆放在餐桌上,一段时间后,那一方还算大的餐桌,竟也是只容得两个盛放食物的餐具放入其中。
的确,好久没有吃过这样一顿家宴了。
尽管林源在外面烹调过很多的吃食,但多于用调味品提升食物的美味程度,而不会吃起来像是家常便饭。
面对于眼前一大桌的食物,林源拿起餐具的手,反倒是僵僵地没有动作,好像是眼花缭乱,犯起了选择困难症。
“吃啊,这些不都是你最爱吃的吗?”
千黛娜往对方的碗里像往常一样送去一些菜肴,而和蔼的望着对方。
但林源却是迟疑了,低声道:“我不敢吃,我害怕会吃上瘾,又是天天过来麻烦,那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这样的经历的确会很美好,但林源却是不敢有太多的留恋。
好不容易才将心中的执念放下,若是再度拾起来,恐怕就永远也丢不掉了。
失去的,总会是最珍贵的,而且林源之前也很清楚,自己做了如何巨大的决心,才忍心放下对于这般生活的追求。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比起你麻烦我的那些事情,这根本就不值一提。”
千黛娜表示并不介意。
“我……”
尽管林源知道这并不会是最好的选择,但至少会是当下最有效的方式。
她犹豫一阵过后,终于还是站了起来,怀带着愧疚,抱歉道:“我今日实在没有什么胃口,就先告辞回去了。”
尽管这很有可能遭到千黛娜的“惩罚”,但林源还是坚定地行了礼,而缓缓向门口的方向走去。
奇怪的是,千黛娜似乎并没有拦住她的意思。
所以林源一往无前地拉开大门,又小心翼翼地将门合上。
做出这样的决定,林源的心里自然不会是轻松的。
但至少总算是拒绝回归以往的生活习惯的诱惑。
而千黛娜则是安静的望着一桌用心烧制的菜肴,迟迟没有动手的欲望。
直到食物的温度渐渐消散,渐渐回归于一种凉意。
始终,她也不曾有任何的动作。
或许这是一种极大的浪费,但千黛娜并不在意这些。
她也没有感到太多的不适或是不满,毕竟方才她们使徒间又是携手共同创造了这一桌美食,就已经是很难得的一件事。
“果然,恩师也好,你也罢……最后,终将都是要离我而去的。”
其实千黛娜也早就意识到,两条本就不同的直线,既然会有不断靠近,而产生亲密交集的那一刻;便也会有在交集之后,不断渐行渐远的那一日。
毕竟,二者间的方向终究会是不一样的。
宿命,这听起来像是一个嗤之以鼻的缥缈说辞。
但到达了魔神以上,更何况还是千黛娜这般实际实力恐怕不逊于魔王级别的大魔,即便是看不清,预感也不会偏离的太远。
就像是当初一样。
但这回,千黛娜却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除却她当年创下不世之功的伟绩以后,她因为魔后的调遣安排,不再有临于前线的机会,只能够安身于学府之内,进行学识的传授。
而教过的那几名学生,如今虽也是枝繁叶茂,各成一方的擘柱,也会偶有回望她这位教习的时刻。
但终究大多数的时间,会是一种闲适安逸,而显得颇为乏趣无聊的生活状态。
那么即便活得再过久远,而将以往的记忆保存得再是完整,又会有什么意思呢?
当然,千黛娜时至今日,也无比感激于恩师的教诲传授,否则她也绝然会有今日的闲适……只不过,沉静得太久,甚至于她都能够闻到自己身上腐朽的味道。
千黛娜自然不想就这样等到千年之后腐化陨灭。
留不住的,她自然不会强留。
所以千黛娜最后还是放了林源自行的归去。
这对于她而言,也会是一种从心而为。
她很清楚,这大概会让她那位恩师失望了。
不过现在的她,并不在乎这些……既然魔后都不存在于这个世界,她自觉也没有必要再遵守于以往的那些约定。
“谁让你,有负于我在先。”
即便魔后能够再临于千黛娜面前,如今的她,也有着充分的理由。
有些事情,她管不了那么多……而有些事情,即便她不应该管,但她也想好好管一管。
大不了就是重蹈魔后的覆辙罢了。
毕竟魔后这般深思熟虑、谋定而后动的存在,亦是无法自已。
那千黛娜,就更不必再是拘束她自己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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