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啊,我大概是看不到了……”
摇了摇头,即便现在归于安宁,但林源总觉得自己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一众可以庇佑自身周全的忠士已是被翦除,下一个……应该就是轮到自己了。
站在床头,林源回想起那些潜行者们醉生梦死的享受着。
只可惜,一切再也回不去了。
……
“你是说,舒玛统领他们都……不在了吗?”
比及约定时间尚早了半日,温蕾萨大概怀揣着急切的心情归返,却不曾想,仅仅是不到两日的时间里,已是今非昔比。
语气里有震惊,有难以置信,有悲痛。
她感受着边境之中,传来的大胜姿态,满是欢呼雀跃,每个魔族将士们都洋溢着喜悦的表情。
听到的消息,却是她始料未及的情况:“到底……发生了什么?”
静坐在兰身旁守候的林源,轻轻地唤温蕾萨过来身旁,尽管这样的回忆,再度提起很容易泛起心中的苦闷,但她并不介意将事情原本的真相再度复述给对方。
也包括了那位使者所说的内容。
“即便是她为了以保话语的隐秘,她可以将大家都一并轻易都弄得失去意识,又何必要把大家……伊莉丝姐姐,对于这样一个随意制造杀伐的存在,我们……”
后面的内容,激动的温蕾萨并没有说下去。
因为她渐渐意识到,能够一息之间便将一众魔神上下实力的魔族强者全数轻易消灭者,至少在百年之内,都不可能有一雪血仇的机会。
无力的呐喊,只不过会是证明着自己的无能。
“其实,我亦然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但那位使者,我总觉得她也是……无可奈何的。”
尽管事情的脉络无法捋顺,但林源经过长久的思索,终于为那位使者找到了可靠的藉口:“她倘若真的是手下留情的话,那这出她刻意演出的戏,便会显得不够真实……她既然要表现得从我手上惜败而走,自然不可能只是随意地试探一二,那么将我们身边的近侍屠戮一空,大概就会成为她展现了全部实力的最好证明。”
“只不过,她这出戏,究竟是为了演给谁看的,我还不能够断定。”
品嚼着其中的意味,林源便越觉得不安。
这位使者所做的事迹足够轰动,而这场战事也必将极快地在这片魔界传散开来。
实力有所跌落的魔后陛下,仍旧能够与强敌交手,并且丝毫不落下风。
不仅仅是给魔后的,也会给林源如今的这位魔后,又是增添一笔传奇的色彩。
这反倒会帮助林源这位冒牌魔后,巩固在天下之魔的高大形象。
而那位使者态度则是,一种并不遮掩可惜之意的杀意,可以肯定的是,对方绝非良助。
这相助之事的背后,绝然会有着截然相反的用意。
但这“捧杀”的角度,林源还未能够察觉出对方所寻的方向。
“……看来这一次,伊莉丝姐姐还是瞒过了我。”
从袍服内衬里取出一叠密信,温蕾萨的语气变得低落:“其实这次我应该好好感谢你,如果我当初自以为是的留在你身边,恐怕我也……”
忽然,林源将温蕾萨搂在怀里,有些用力。
“不要说这样的话,我不会让你出现什么意外的。”
虽然此刻并非失而复得,但林源一颗空荡荡的心灵,总算有了一处温暖的慰藉,看到温蕾萨完好安全地再度出现在自己面前,这就是林源如今最值得欢悦的事情。
靠在温蕾萨的耳畔,轻轻抚摸着熟悉手感的长发,林源轻语着:“这也是我的失误,我本来我已经有资格接受战争的残酷,但……这些使者们的行径,终究还是大大超出了我的预料。”
原来力量上的差异,是真的可以超越想象的边界。
“你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相信你,不会因目标的遥不可及,而提前停下了脚上的步伐。”
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此刻无论心境如何,但面对于自己曾经的学生,林源自然希望能够有一个积极乐观的心态。
将密信拆开,林源细细阅读着上面的文字,这或许是看到温蕾萨归来后,第三件能够如她所想的事情。
只不过林源更是希望她的猜想仅仅只会是一种假设,而不像如今这般模样,似乎一步步都进入了她的推理之中。
勒幂城看上去安宁祥和,而实际上却是最老套的……罪恶之都。
无论究于最基层的魔族子民,又或者上升至帝国官府的本身,似乎处处都潜藏着一股因利欲而糜烂的气息。
当然,这也是的确出自于帝国朝政方面的态度,有意无意留下这么一个管治稀疏的地方,帝国也就能够将那些明面上无法展示的东西,可以用这种不计较来源以及去处的方式,流传到魔界各地。
但同时因为这片地界的灰暗色彩,很多不应该流入民间的东西,在经历多次辗转伪装后的传递后,彻底失去了去向的踪迹。
而之所以阿加雷斯帝国军议的汇集地,择址于此,便是也为了确保情报这一方面的货物,不会经由勒幂城的途径,流散到国外。
“这个智鸣,倒真是个会投机倒把的家伙……不过不得不说,他确实是个可造之才,是一个冒着大风险却也敢于投注机遇的投资者。”
尽管上面的内容,有不少的部分林源以往已是得知,又有不少的内容,调查的情况尚且未能明朗,只是出自于智鸣个魔的猜测。
毕竟林源当日所留的态度不置可否,又带着玩笑的语气,很可能她这离去,从此断绝了联讯的可能。
但即便在这种情况下,智鸣仍旧在城中军备戒严时,大概是费劲了心思,才能够摸索出这样一份并不完整、但内容的价值却弥足珍贵的材料。
有那些即便在魔后之位上,也无法从兵部递来的情报所能看见的内容。
不过林源相信,这应该不会是兵部情报处的失职,这可是一位潜行者倾尽全力就能够知晓的消息,而帝国情报机构的成员,总不至于业务能力连潜行者都不如。
那么便只可能……她真的希望她猜错了,或者真的只是兵部在于筛选上的机制问题,又或者只是出于情报机构一时的疏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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