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吗……”
林源感到有些遗憾,大概是她自己的期望值过高,毕竟这里是潜行者公会,而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情报组织,能够听到许多在于朝中尚未得知的消息,其实已经很不简单。
“那我现在,倒是有一个想要问会长了。”
林源望着对方满脸的谄笑,忽然问道。
会长则是双手握住攥在一起,笑道:“当然,莫说是一个问题,少爷您大可再多问我三个问题,就当作是我们公会的赠礼。”
“那倒不必,我只是想问一声,你们潜行者公会成立了多久了?”
这看似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在下不才,是潜行者公会第四十六任会长,而公会成立至今已有三百余年的历史。”
揖了揖手,会长则是笑道:“全靠兄弟们的相互扶持协助,潜行者公会才能够存活到现在。”
“看来你们这些潜行者……果然是很有本事。”
林源便也不做停留,说道:“既然会长已没有其他的消息,那我也就不打扰会长的生活了,不过……这段时间若是勒幂城里私底下有了什么动静,还请各位潜行者朋友多留点心,也许我还会有下次光临的机会,我觉得你们应该不想错过我的酬谢才对。”
“既是少爷您的吩咐,我当然会叫兄弟们留意多加观察。”
会长做了一个指示,对在一旁没有任何动静的智鸣吩咐道:“你赶紧送两位贵客回去,可不要在路上出了什么意外。”
方才还是陌生的隔阂,而如今会长与林源倒是显得亲热有加。
又或者是说,对于林源口袋里的金锭,自然是热切得很。
穿过重重守卫布置的小道,又回到了那处充斥着笑骂声的阴暗空室,林源便是客气地挥洒了些许碎银,换得潜行者们的一阵欢呼。
临到门口,老乔头则是由瞟了一眼林源,而一言不发地放了他们出行。
合上坏了一半的铁门时,老乔头忽然发现自己的上衣外兜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块分量不轻的银锭。
虽然重新回到地面上,但此时天色的昏暗,和方才的甬道没有如何差别,甚至于周围没有了恶魔的居住,更是显得黑暗寂静。
“此时天色入夜,旧城区的道路崎岖难行,就让我指引两位回到城区。”
智鸣一颗提着的心,并没有因为林源与会长的和平相处,沉寂下来,反而随着步伐的前行,越发地激烈不安起来。
“却也不必。”
林源则是一口婉拒了对方的好意,若是重归城区,那和南辕北辙自然没多少分别,虽然暂居的府宅的确处于城区极好的位置,但归去时若是从正门走去,那只有被魔后的近卫当成可疑生物抓捕。
“其实你也不必那么紧张的,我说过,只要你的会长没有想法,我当然什么也不会做……而你们的会长虽然贪婪,但也还算有着一定的原则。”
穿过了腐朽气息的房屋区,来到漆黑无光的道路上,林源则是停下了脚步。
方才林源故意显露财富,而那潜行者公会会长,无疑是贪财好色的性子,但难能可贵的是,对方并没有选择狮子大开口,虽然出售的情报也许价格虚高了一些,但总体上还是合理的。
最主要的是,那会长能够按捺住贪欲,而放走了林源这只“肥羊”。
虽然今日一行,终究没有什么收获,但也不算无功而返……至少,终于是“无心插柳柳成荫”,确认了潜行者公会的存在。
林源在王城中虽然对此有所了解,但实地考究时,与其贸贸然地介入而引起这些潜行者们的抵触和敌对;倒不如让他们将自己引荐而进。
“我现在终于是有一些相信……你们这些潜行者可能有的信誉。”
林源笑了笑,这一方面她还算满意,而从戒指里取出几条银锭:“智鸣是吧?这里有五百银,你就收下吧,算是我对于你……和你们兄弟的嘉奖。”
方才林源的慷慨,智鸣已是看得非常真切,几乎是对方所看到的潜行者,都得到了一定的恩惠,或许的确是出于对方打赏的心思。
将银锭接过,牢牢地抓在手里,智鸣低声道:“谢过少爷的厚赏,也同时感谢少爷您能够信守承诺。”
“只是些小事,不用放在心上。”
林源带着些许巧妙的笑容,说道:“我只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
而智鸣则是突然脸上一阵燥热,虽然他的面容已是被层层地包裹起来,但他还是感到颇为的不自在……他现在终于明白,眼前的林源其实真的是随和友善的,而原先他有邪念在先,故而才会被对方一阵精神上的威胁和压迫。
“我……这只是我的求生之道,所以我……”
智鸣本就不稳的心神现在更是动摇,难得露出了一丝愧疚的神情。
“多余的话,你不必对我说。”
摇了摇头,林源没有继续听下去。
无论这智鸣究竟是怎么样的恶魔,但他终究是个潜行者……对于这些潜行者们的视而不见,其实已经是林源最大的恩赐。
看到林源已是转身离去,智鸣心想若是此时仍是犹豫,兴许就会错过一次巨大的良机,而赶紧跟了上去,匆匆地又出现在了林源的身前。
“又怎么了?”
对于智鸣的突然,林源倒是有着一丢丢的好奇。
“我……我知道我接下来的话可能是痴人说梦,但我还是想要向少爷您请问一句,我能不能从此以后,听从你的吩咐?”
智鸣很是小意地观察着林源的一举一动,而谨慎地问道。
而林源倒是笑了起来,反问道:“为什么?我可不觉得我身上有什么王霸之气,抖一抖就能够让群魔拜服;而且,我问你一个最简单的问题,倘若我真让你成为我的手下时,我需要命你做有违你的会长、甚至是愧对你的兄弟们的行动,你会怎样选择?”
虽是黑夜,但林源看着对方一双眼睛的变化仍是真切,而智鸣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有些混乱、又有些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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