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觉得这个故事有些矫情?一个平凡无能者对现实无力地哭诉,他像黏在蛛网上的飞虫,拼命挣扎,但最终什么都改变不了。”
林源娓娓道来,说起这段她简短的生活经历,却说出了与她毫不相关的陌生味道,就如同一个看客的视角,观望着“林源”的平庸人生。
也似是在表明着,林源想要斩断过往一切的坎坷,面对更为曲折精彩的魔后生涯。
国师点点头,回道:“听起来的确像文艺青年在无病呻吟,毕竟这个世界并不是为谁而存在的,没有人会在乎他想什么、做什么。可是,这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国师表面上是在抱怨林源刚才放了个毫无营养的酸屁,但也是暗中表明,以前的事情就让它过去,现在的你才是真正的你,认可对方活在当下、放眼未来的态度。
“虽然你说了个莫名其妙的故事,但我要和你说一个,与你有着息息相关的故事。”
从前,有个女孩叫做伊莲娜,她是个出身低微的女性魅魔,实力很差。
只是因为长得不错,所以就在王府内服侍权贵,做婢女维持生计。
她工作很认真,修炼也不曾落下,很用心。
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她终于,薪酬从二两银子一个月上升到三两银子一个月。
没了。
国师说的故事就到这里,戛然而止。
这个没头没尾的故事,似是和林源所说一般,一个平凡者试图对现实反抗,但又归于现实。
而故事的结尾,国师没有说,林源也不用猜,所有人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历史已是将这位叫做“伊莲娜”的少女永远铭记,只要魔界一直存在下去,那么她的故事还将会传诵下去,千古流芳。
听起来是说另一个魔族的简单故事,也可能有第二个叫做伊莲娜的魅魔婢女。
但林源相信,国师定是在暗下激励自己,虽然他并没有描述魔后是如何从平凡走向顶峰,大概是想告诉自己,每个人都有成功的机会,只不过是各有各的路子,故而隐瞒想让自己去寻找。
而实际国师也的确在鼓励林源,只不过他直到现在,也不曾了解到多少魔后的崛起过程。
仿佛一切都是那么顺其自然,从默默无闻到震撼魔界,待到国师发现魔后的魅力和强大时,她早已如那一轮当空烈日,悄无声息却照耀在魔界的土地上。
“好了好了,国师你可就别和我打机锋了,今晚可是应该逍遥快活才对……啥也别说,先干它两杯。”
林源之前在宫女们收拾时,吩咐特意留下几坛好酒,还有几个下酒菜,就是为了和国师喝上一些。
“我来这里也有半年多了,好像我们还没有一起吃过饭,今天就算是为了庆祝生日,坐下来一起吃呗?”
林源揭开两坛酒,分别在两个酒杯里满上,然后坐在客席一旁,随意地吃起了小菜。
国师有些无奈于林源这不顾形象的吃相,但还是坐到了林源的对面,说道:“堂堂魔后吃饭吃得这么粗鲁,伊莲娜的身体真是让你给浪费了。”
“这里又没有外人,我还需要和你装什么装吗?我什么为人,你还不清楚吗?”
林源一边嚼动着一边说话,再把酒杯里的酒一口气送入嘴里,清冽的感觉从喉间透彻食道。
林源和国师虽一直是上下级关系,也挂着师徒的名义,但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后,她早已将国师当成了朋友。
虽然林源不知道国师介不介意她的想法,但她早不把国师当做外人,和自己关系好的人待在一起,又何必加以外面的重重伪装?
国师点点头,算是认可了林源自己人的说法。
所以他此时也将黑袍的帽子摘到身后,而手中轻晃,那覆在脸上的黑色面具便不知所踪。
林源看去,因惊异而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因为她从对方的脸上只读到了一个字——真tm帅啊。
可以说是美如冠玉,也可以说是玉树临风,又或许是惊才风逸,总之如何夸赞的话放在这一张英俊的面庞上,好像都不过分。
那是与魔后截然不同的极致面孔,只是少了许多魅惑的气质,不像魔后那般,是个智慧生命体便会沉醉到她的美好之中。
国师也不管林源的反应,只是将林源早已为他满上的酒杯,端起一口饮下。
国师已好久没有喝过酒,这酒中的味道,还是如同以前那般醇正,齿间留香,令人难忘。
国师并不在意今天破了禁酒之令,而将吃食也优雅地送入口中。
虽然林源只是空有魔后的肉体,并不是伊莲娜的灵魂。但国师依旧愿意和林源对座而饮,毕竟上次和魔后同食同饮的日子,大概已有二百一十七年的时间跨度,那时候阿加雷斯帝国还没有成立。
哪怕面前是个伊莲娜的空壳,国师此时也并不介意。
而林源已是被魔后的容貌震撼过,有了对于美的免疫力,很快回过神来,只是口中还喃道:“真是没天理啊,怎么可能有这么帅的恶魔?”
比及那简瑟苏的温文尔雅,国师的容貌更是惊为天人,若是说前者和魔后般配到天造地设。
那么后者便是可以说并蒂双生,似是魔后和国师一同降生,面相风格虽不同,但却给人如出一辙的感觉,仿若两人就是世上最为亲近的一体。
国师只是回了一句:“喝酒。”
林源便再将酒杯满上,咕嘟几声将酒灌入食道,流进胃中。
只是现在的气氛显得有些压抑,林源本想说些什么,但看到国师那凝重的表情,他只是在静静地吃饭,静静地喝酒。
或者说他想要诉说心扉的对象不在此处,所以国师便以回忆为引,助酒兴,解思愁。
所以林源并没有开口,也只是静静地随同对方一起,无声地分享着面前的佳肴和美酒。
两人之间的沉闷在此刻显得十分怪异,毕竟对酒言欢才是一向酒桌间的文化,两个闷葫芦对饮是闷骚男子内心无法宣泄,而不是男人间的豪情浪漫。
国师只是喝,那两坛酒早已干涸见底,像是意犹未尽,又从别的地方翻找出一些,继续畅饮,颇有不醉不归之势。
但哪怕让他生吞工业酒精,他的精神也不可能被麻痹半分,酒这种东西国师早就完全免疫。
倒是林源这个酒桌的发起者,一坛半不到下肚,现在绝美的容貌上早已布满了红晕,而眼神迷离,动作也恍惚,但却显得煞是好看迷人。
国师只是看着,心中暗道:“就你这三脚猫的酒量也要与我对饮,我这都还没开始,你就准备倒下了。”
在酒精的作用下,林源的行动有些不受大脑控制,她本是想站起来,说些豪言壮语打破这沉寂的环境,但奈何脑子的意识已是传达不到脚上,踉踉跄跄身形不稳,一个激灵便摔到一旁。
好在国师及时出现,停住了林源即将和地面亲密接触的趋势,搀扶住了她的腰躯。
此时两者的姿势显得有些暧昧,不过林源并不介意,反倒是将饱满柔软的身躯往国师身上靠去,一只玉手也环住了国师的肩膀。
林源贴在国师耳旁,用妩媚却也极其爷们的声线低沉道:“兄弟啊,咱俩相识也有半年多了,这次就算我求你,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总是国师、国师的,tm的叫起来真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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