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之格雷》第一百八十九章 「无瑕骑士」

    呼，呼……
    一层层气浪以坚盾剑怪为中心向四周散发着，金色的竖瞳和加拉哈德直直对视，好像是想要看清这个银发少年说的话是否属于真心实意。
    “背叛者的后裔，吾不相信你的话。”
    “阁下，我是真心实意想要为我的先祖赎罪，无论什么条件，无论什么……”
    “吾不相信背叛者后裔会有赎罪之念！”坚盾剑怪按格雷所说开始试探加拉哈德。
    “我，可我真的……”
    “人类，你为什么会如此执着于赎罪！吾的眼睛看到的是，你明明与此城堡没有感情联系！你对这座城堡和它代表的那份传承没有丝毫执念！那你为什么会为其源头的行为赎罪！”
    这就是格雷让坚盾剑怪演戏试探加拉哈德的原因。
    虽然加拉哈德的眼神语气都很诚挚，格雷感受出他是真的在践行那“赎罪”行为，但也正是因此，格雷更加疑惑了，不对莱茵堡抱有特殊感情，只是为了让老管家生活大半辈子的城堡不被随意破坏的他，为什么会执着于为其先祖的行为赎罪。
    如果加拉哈德这份赎罪行为和格雷无关的话，格雷根本不会关心这点，但现在很明显，加拉哈德带三人入堡的行为就是和赎罪相关，这就让格雷不得不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句话格雷记得很清楚。
    “为了我的理想！”加拉哈德语气坚定。
    “理想？”现实中的坚盾剑怪和梦境空间的格雷同时发问。
    “没错，理想！做一个完美无瑕的人，成为一名「无瑕骑士」！这是艾尔爷爷对我的寄托！”
    因为莱茵堡初代先祖的所作所为，其后人在卡洛斯贵族圈子的处境其实并不好。
    尽管是名副其实的世袭贵族，但其他贵族都羞于与其为伍，即是是爵位低于莱茵堡的贵族也看不起他们，而册封其为贵族的巴尔法姆香殿历代主人也对他们那代先祖接纳莱茵堡先祖的行为颇为诟病。
    甚至生活在莱茵堡领地的平民也常常在其他领民面前抬不起头。
    在自古就有交流的卡洛斯和合众，那个屡次背主之人的行为可瞒不住，虽说合众那位国王放弃了跨地区追索，但他还是把那个背主骑士的行径传播到了卡洛斯。
    因此，莱茵堡的后人一出生就要承受其先祖罪行带来的屈辱。
    侍奉了莱茵堡三代继承者的老管家艾尔，见证了加拉哈德的祖父面对其他贵族的冷嘲热讽还要笑脸相迎，也见证了本就体弱的加拉哈德的父亲在困顿无比求助姻亲被拒还遭耻笑后，怒极之下大病不起，最终去世。
    于是他带着刚还在襁褓的加拉哈德离开了莱茵堡中仅剩的生活区域，在周边一个村落里将他抚养长大。
    为了不让加拉哈德遭遇和他父祖一样的屈辱和阴影，老艾尔一直教育加拉哈德要做一个无污点的人。
    说愚蠢也好，说傻瓜也罢，加拉哈德还是将这个近乎不可能的事情作为了自己的理想。
    试想谁能做到完美无瑕的度过一生，没有人是完美的，是人就会犯错误，但他还是这样选择了，执着到有些愚蠢，这也是那位算他半个老师的露露缇亚说他有些傻的缘故。
    而成为完美无瑕之人之前，加拉哈德已经背负上了他先祖带来的屈辱，所以他开始了成为「无瑕骑士」的前置任务，做一名「赎罪骑士」。
    先祖的罪孽，庞岩怪的往事，这两者构成了加拉哈德所背负的东西，亦是他所言要赎的罪。
    可以说这个很理想化的少年自身已经做到了无瑕，他真的没有做出过任何见不得光的事情，恰恰相反，他帮助过的人和宝可梦已有数百，做过的好事也不知多少，他背负的是他先祖和伙伴的过往，他乐于背负并为其洗刷的过往。
    得到这么一个答案的格雷在梦境中沉默半晌，坚盾剑怪感知到加拉哈德所言非虚，因此格雷也觉得这个为了将他人寄托当作理想的少年很傻，尽管对方自己乐于为那个理想不断前行。
    然而格雷很快想起自己目前的所作所为也有一半是为了回应卡哲院长给他的寄托，叹息后便不在纠结这个事情。
    “主人，那现在该怎么办？”
    坚盾剑怪的意识沉入梦境，询问格雷下一步怎么演。
    当坚盾剑怪将外界景象投影到梦境将两方连接在一起的时候，梦境就已经和外界连通了。
    “由你决定吧，这是你被困在这里数百年应得的补偿。”
    “那……”
    梦境外界，密室中。
    “人类，你高洁的品格令我倾佩，你本不必背负这些……”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无怨无悔！”
    “既然如此，人类少年加拉哈德，吾在此与你约定！”
    坚盾剑怪飘向加拉哈德，与他靠近了几分。
    “吾将不再追究汝之先祖的罪行，自此以往，过去恩怨尽皆消除！
    “汝亦不得以任何缘由干涉吾之选择，自此以往，吾将与莱茵堡再无关联！”
    兵器是不会背主的。
    身为「元祖」的坚盾剑怪在「兵器」概念的影响下，一经认主就不会做出背叛行为，这也是它当初没有先假意认莱茵堡之人为主从而寻找机会脱身的原因。
    无论主人是何人，一旦宣誓认主，坚盾剑怪就不会背叛，而它自然不会认被自己厌恶无比的莱茵堡的人为主。
    坚盾剑怪向加拉哈德提出的协定就是在为其主人格雷将其带走做准备，以一个对它来说早已烟消云散的关联来免除后续离开这里的麻烦，坚盾剑怪觉得这太值了。
    加拉哈德欣喜万分，仅仅是归还圣物自由就可以洗去先祖的罪孽，这对他来说太轻松了，因为他本来也没想过限制或是收服对方，他觉得对方本就是自由之身，甚至他错以为坚盾剑怪提出这么低的要求是在善意帮助他。
    就在这双方都觉得自己赚了的情况下，加拉哈德接受了坚盾剑怪的“善意”：
    “吾，莱茵堡血脉末裔，「赎罪骑士」加拉哈德，在此代表莱茵堡的历代继承者，归还巴鲁蒙格阁下之自由，并消除双方所有关联！”
    在一人一剑定下约定的同时，格雷也脱离了梦境，意识回归肉体。
    “诶！格雷你终于恢复正常了！”加拉哈德欣喜看到格雷醒转，赎罪之旅已经完成一半的他现在心情正好。
    “嗯，醒来了，而且，收获颇丰……”
    收服坚盾剑怪，从加拉哈德手中获得暴飞龙超级石的购买权，这次莱茵堡之行对格雷一行来说可谓是满载而归。
    还不知道坚盾剑怪已经认格雷为主的加拉哈德不禁问道：“什么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