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薜小琴乾程》第185章 同房异梦

    果然，不一会儿，那个吉他手就过来了。很快，屋里响起了音乐声，还有阿肆快乐的笑声。
    我没有离开，却也没有再进房间，我听得梁过的声音，“阿肆要是喜欢，我把整支乐队买下来给你。”
    好在阿肆说了声不要，否则真不敢想象他把整支乐队买下来的景况是什么样的。
    今夜，阿肆在快乐中入眠。吉他手离开后没多久，他便睡着了。看着他小小的身体落在宽大的床上，我又犯起了难。梁过，今晚应该不会呆在这里吧。
    梁过却似乎并不打算离去，我进屋后只是阴阴冷冷地瞟了我一眼，而后进了浴室。他是要留下来的意思吗？我的目光再度投在那张床上，更加无法淡定。
    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掏出手机想给乾程打个电话。他到现在都没有回我信息，这让我很不安。只是还未拨出去，手机就被人抽走，“营地是不允许使用手机的。”
    是梁过，他不知几时已经冲完凉，此时手里握着我的手机，目光凉凉的。我这才想起，营地为了让大家更投入地进行亲子互动，早就收了大家的手机，只是我怕阿肆出问题不好联络外界，所以搞了个特殊。
    他收走我的手机后直接递给了外头随候的工作人员，然后冲我又是凉凉一目，倒在床上，睡在了阿肆旁边。
    他甚至伸过一只手去搭在阿肆头顶，显尽了对阿肆的占有，显然是真的要住下了。
    我低头看着这一切，想说话最终没说。我无论说什么，他都会搬出自己是父亲的身份，说了也只是浪费口水。
    “还不睡？要站到明天？”
    显然，他对我的沉默也是不满意的，闭着眼出声。而后指头落在灯按钮上。
    “要关灯了。”
    我于是走到沙发那儿坐下，本想叫他关灯，但迎接到了他阴凉的目光，怕自己真在沙发上睡着他把阿肆带走，于是把沙发搬到床前，阿肆的那一边，这才闭眼，“你关吧。”
    梁过从鼻孔处哼出气流来，无比不屑地看我一眼，“薜小琴，有必要吗？”
    我没吭声，假装睡着。他看我不理，又哼了一声，叭地关闭了开关。
    是我错估了晚上的天气，这儿白天和风习习，天气非常舒适，到了晚上却冷了起来，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冷，我不由得缩起身子，把自己整个儿包了起来。
    即使如此，我还是冷得一阵阵发抖。山区地带，即使没有风吹进来，冷空气也足以把我浸得全身冰冻。屋里虽然有空调，但我没敢开，终究盖着被子的阿肆跟我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我怕他踢了被子或是出汗反倒着凉。
    便只能忍着。
    暗夜里，我冷得牙齿咯咯直响，一个劲儿打架。梁过醒过一回，借着外面的灯光，我看到他朝我讽刺地笑了一下，而后背对着我又睡了过去。
    我没理他。
    对于我来说，就是冷死，也不会和他睡在一起。
    大概是累极，在那么冷的情况下，下半夜我还是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我醒来时，已经是清晨，身上不再寒冷，反而传来阵阵暖意。我睁眼，看到阿肆正看着我，而原本盖在他们身上的被子有一半已经盖在了我身上。
    梁过已经不在床上。
    “妈妈，您怎么睡沙发上？”阿肆轻声问。
    他终究还小，没有那么多避讳和男女授受不亲的概念。我没好说出来，只说自己是不小心睡着的。
    他点点头，“梁过、爸爸……”
    我不想听他说起梁过，摸着他的头打断了他的话，“谢谢啊，阿肆，给妈妈盖了这么厚的被子。”
    阿肆还想说什么，梁过已经走过来，面对我时依然冰冰凉凉的，只有跟阿肆说话时才会有笑容。他告诉阿肆，自己亲自给他做了早餐。阿肆乐得又叫又拍手，吵着要马上吃早餐。我只好给他拿衣服穿。梁过的手比我更快，把他的外套拾起，甚至帮他穿上身。
    他的指尖与我的手交错时，留下一串冰凉，跟他对我的态度一样。我并不在意他对我怎样，却不由得投目向二人。平日里阿肆主动得很，从来不用别人给穿衣服，但估计因为知道梁过是自己的父亲有意撒娇，竟伸了两只手由着梁过服务。
    梁过的动作略显笨拙，动作极慢，他也不急，眯着眼弯起了唇角。我知道，他这是在享受父爱。
    梁过总算给他穿好了衣服，低身把他抱了起来，也不跟我打招呼就走了。我自然是要跟着的，于是迅速下了楼，去了营地厨房。
    那儿跟别的地方一样，搞得十分温馨，与外头的山水相连，既觉得舒服，又有种身在野外的感觉。我不得不佩服这些人的想象力，快步跟着他们走到其中一桌。
    原本以为梁过不会准备我的餐点，但桌上却整齐摆着三份早餐，清一色的小米粥，煎蛋火腿和牛奶。那些煎蛋上都画了脸谱，仔细辨认，竟是阿肆、我和他自己。
    阿肆惊得哇哇直叫，我也意外于梁过的用心。平日里，他是一个极度没有耐心的人，能搞这些简直是奇迹。
    梁过把阿肆抱到他的位置上，然后拿起刀叉要给他分蛋。阿肆没肯，说这么好看的蛋舍不得吃掉，梁过笑了起来，伸手摸着他的脑袋，“你要喜欢，吃完饭我就教你怎么画画。”
    听了这话，阿肆的眼睛又闪了起来，不再阻止他分蛋。梁过始终跟阿肆互动，半眼不看我，倒是阿肆扭过头来看一眼我，“妈妈，快吃早餐，要凉了。”
    “对，要快吃早餐，桌上的早餐谁没吃完就不许参加我们的活动。”梁过似对阿肆说的，眼皮都没有撩。但我还是快速拾起粥喝了起来。
    不是想参加他们的活动，是要守着阿肆啊。
    阿肆把桌上的东西吃得干干净净，还意犹未尽地舔起了舌头，毫不掩饰地告诉梁过，这是他吃过的最有趣的早餐。梁过摸摸他的脸，告诉他，以后天天有这样的早餐吃。
    阿肆乐得弯起了眼。
    两人桌上的东西都吃完了，却迟迟没有动，我理不透他们要干什么。直到阿肆催促我，“妈妈，鸡蛋和牛奶，都要搞定！”
    我这才意会过来，敢情因为我没有吃完，他们才没打算出发？虽然不是很想吃梁过做的东西，但我不得不逼着自己把那些吃下，阿肆还等着跟梁过去画画啊。
    吃完东西，梁过带着阿肆去画画了。他们去的并不是室内，而是不远的一条小溪，那儿水流潺潺，清澈见底，里头有各色小石头，风景十分美丽。
    梁过从里头把小石头捡出来，然后找了块大点儿的石头，和阿肆画了起来。这种新奇的画画方式让阿肆乐趣大增，两人有说有笑地画开了。
    我本想离得远远的，但因为在室外，要密切注意阿肆的衣着，一会儿得去检查一下，所以不得不穿连他们其间，面对梁过那张我并不愿意面对的脸。
    就在我第Ｎ次去探察阿肆的情况时，梁过突然站起来，伸手握着我的臂就把我压向自己。我没想到他敢当着阿肆的面这么做，正要瞪他，他的指已经捋向我的发，将其压入耳后，“头发都乱了。”他的声音竟出奇地温柔，跟之前的态度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