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薜小琴乾程》第61章 药出事了

    我们两个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
    我跟阿肆下了一会儿棋,这小子的棋艺又精湛了不少,即使我卯足全力,最后还是给他杀得片甲不留。输给自己的小不点儿子,我无比挫败,他却理解地拍拍我的手臂,“妈妈别难过,您每天都在工作,根本没时间下棋,输了很正常。”
    才多大点的孩子啊,就会关心人了。我摸着他的脑袋,心里一阵宽慰,更在祈祷,希望上天看在他这么聪明的份上,一定要把他留下,不要再给他苦难了。
    午饭的时候,我意外地接到了乾程打来的电话,问我请假为的什么事。
    我哪里好意思告诉他,跟他小姨子闹了别扭不放心所以请假了,只胡乱编了个理由。
    “哦,我还以为阿肆出了什么事。”他轻声道。透过电波,依然能感觉到他声音里的磁性味道,那么动听。我的心剧烈一撞,几乎跃出体外。
    也只有在他见不着的地方,我才能放纵自己的心。
    “没事。”最后,我轻声道,“明天,我就能上班了。如果没别的事,我挂电话了。”
    我逃一般将电话掐断。
    他的声音有毒,我怕自己中毒太深,忘了道德底线。
    任欣儿一整天都没有再出现,就连林承轩和林献花都没有来找麻烦,想来她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了。我的心才算真正放了下来,和阿肆一起吃过晚饭便开始着手准备明天上班的事了。
    日子又平静下来,除了几次去医院陪阿肆的时候见过林承轩外,没有再见到别的人。他手里要么拎着保温饭盒,要么带着花,对任欣儿可是尽心得很。
    说实话,如果当初他对阿肆有对任欣儿一半的尽心,我也不会如此恨他。
    外贸公司的工作虽然紧张,但却不主张加班,大家在白天的时候忙得人仰马翻,一到下班时间,除非了特殊得不能再特殊的事情,是不会加班的。因为暂时没有找到合适的兼职,我得以每天都准时回去陪阿肆。
    阿肆那张酷帅的脸上,难得有了笑容。
    “是薜泽亚的家属吧。”有穿着护士服装的人走进来,问。
    薜泽亚是阿肆的学名。阿肆是正月初四出生的,我应了个景,给他取了阿肆的小名。而他一出生,林承轩和林献花就以我是我家的独子、我生孩子十分辛苦为由,让阿肆随了我姓。
    我当时以为他们真的是一片好心,此时想来,他们不过是不屑而已。一个不是他们林家种的孩子,哪有资格跟他们姓啊。
    他们这种无耻的小心思倒是为我省了不少麻烦,离婚后,我不用再特意去给他改名换姓了。
    我站起来点头,“是啊。”照顾阿肆的护士我都认得,这个护士却没见过。
    她点头,“我白天来过好多次了,你们家属都不在,这件事很重要啊,你们家属要放在心上。”
    我一怔,“什么事?”
    “这个药,操作手续上出了麻烦,暂时进口不了,你们得自己想办法去国外买。”她递了一个药单子过来,上头都是些英文字母和化学称呼,我看得懂英文却搞不懂那些化学名,一时蒙蒙的。
    “自己去国外买?有这么严重吗?”我问,长这么大,我连国门都没有迈出去过。
    “你也可以去别的医院看看有没有这种药,但据我所知,进口这种药的只有一家公司,他们说暂停进口这种药,别家医院估计也拿不到货,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去国外自己买了带回来。当然,这种带法,量不能太多,否则会被海关查扣。”
    我一下子傻在了当场,“我没有经常出国的亲戚朋友啊。”我母亲早在嫁给林承轩之前就因病去世了,我父亲为了给她治病花光了所有积蓄,才使得我家的生活困难起来。
    父亲并不看重林承轩,不准我嫁给他,甚至要我打掉孩子。孩子已经成形,加上林承轩的信誓旦旦,我决定选择他。父亲当时十分生气,放了话,如果我嫁给林承轩就和我断绝父女关系。
    当时的我不能理解身为一个父亲的焦虑,还觉得他不通情理,连未出世的小生命都要扼杀,坚决与林承轩领了结婚证。
    当时想着,等用事实证明了我的选择是正确的,再跟父亲联系,后来孩子生下来,不久就查出了病,我为了孩子疲于奔命,哪里还好意思联系他?
    现在剩下我孑然一身,谁都没有联系,到哪里找人帮忙?就算我联系了,我家的那些亲人也没有谁会经常出国啊。大家无非赶个时髦,到附近的国家去旅个游,也不会去那个国家啊。
    “这个……你们好好想想办法吧。”护士留下这句话,转身就走了。我站在那儿,欲哭无泪。上天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老是要跟我作对,好不容易才让阿肆有院可以住,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我强撑着自己,没敢在阿肆面前把担忧表现得太明显,甚至还摸了摸他的头,告诉他,一切有妈妈。而后,我去找了主治医生,问他有没有其他药代替这种药。
    “坦白说,之前还真有,是国产的。但这种国产药最近刚被查出有重大质量问题,已经停产,连那家生产这种药的厂子都给封了。这是治疗您儿子病的主要药,不可或缺,但眼下就算有那种国产药,咱们医生也不敢用啊。上头下了红头文件,谁再敢售卖,就地正法,要坐牢的。”
    我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感觉血液跟结了冰似的,又冻又凝,无法流动。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暂时来说,没有别的办法。”医生宣判了我的死刑。我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拉着他扑通一下子跪了下来,“医生,您一定有亲戚朋友出入那个国家吧,求求您帮个忙,让他们帮我带一下吧。”
    医生一脸无奈地把我拉了起来,“你要知道,药品是严格受控制的,就算我有朋友在那边,这么大剂量也带不过来的。搞不好他会被以走、私、罪、名判刑,你说人家能给你带吗?而且我的朋友都在医药界,没有人经常出国,更不到那个国家去,你有这个时间求我,不如好好想想别的办法。”
    如果有办法可想,我又何必向他下跪呢?不过他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我是无论怎么求都没用了的。我有些绝望了,“难道,我的孩子就要因为这个药这么……”
    眼泪,叭叭地打落在地板上,散进了灰尘里。我难过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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