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兮恙浑身疼痛,原本准备挣扎着再冲上去,但是一听须臾老人这话里的意思不太对劲啊。
“你想干什么?”冷玖再次能开口了,却依旧咬牙切齿,无论谁遇到这种莫名其妙的情况,恐怕心情都不会太好。
“倒是个有脾气的女娃,不错不错,想要当我的徒弟,没有点脾气可不行。”须臾老人笑得很和善,花兮恙却忽然想到以前听说过的一些传闻。
如果说北疆有一些不能招惹的大人物,须臾老人绝对能排在前三,这老头面慈心狠,虽然没有传出什么恶劣事迹,但所有打他的主意,想要将老头锁在家中成为专属炼丹师和制符师的家族都不得善终,不是被灭了满门,就是家族元素灵脉被挖去,要不就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从此一厥不振。
虽说须臾老人秉承的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但这种心狠手辣的做派还是让许多家族望而生畏,不敢造次。
“什么徒弟,别自说自话了。”冷玖听都没听说过须臾老人,自然不了解这老头的可怕,但天生的傲骨让她绝对不愿意在被强迫的情况下成为谁的徒弟。
“女娃,要知道成为我的徒弟可是大造化,不知道有多少王公贵族硬是要将他们的后辈塞给我,我都不曾接受。”
“那你去找他们啊,我既没有显赫的家世,也不是什么大人物的后代,应该够不上你找徒弟的要求。”冷玖仰着头,老者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这脾气,倒是有老朽年轻时的模样。”
花兮恙在旁边简直都呆住了,这臾老人竟然要收徒弟?
这种心狠手辣的人还有一种特性就是护犊子啊,谁要是欺负了他的徒弟,想必一定会死的很惨,须臾老人到现在为止似乎有三个徒弟,都是名震天下的人物,冷玖若是能成为须臾老人的弟子,就连那些一线家族也不敢再欺负她。
“老头,不不,须臾大家,你还缺不缺徒弟啊,收我一个吧。”
这个时候花兮恙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了,冲上前去抱住老人的大腿,用尽全身力气,无论如何也不松开。
“收我为徒吧,我吃苦耐劳踏实肯干,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呸呸,我的意思是我绝对是骨骼清奇万中无一的炼丹和制符奇才,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您一定要收下我啊。”
绕是须臾老人这样一大把年龄的人,也不禁被花兮恙的厚脸皮折服,嘴角抽了抽,说道。
“少年莫要痴缠,快松手。”
“不,师傅,您一定要收我为徒,徒儿我什么都能做。”
要是须臾老人真的收他为徒,以后吃香喝辣不说,向花家报仇也是指日可待,好不容易遇到了,花兮恙死也不松手。
“松手,快松手。”须臾老人原本还顾及形象,但被花兮恙缠的不行,忍不住狠狠甩腿,花兮恙却像狗皮膏药似的黏在他腿上,须臾老人顿时怒了:“嘿,你这臭小子。”
狠狠地蹬了一脚,花兮恙总算从他腿上下来了,被踢到空中,老人刚准备松一口气,花兮恙又落了下来,趴在他的背上,抱住老人脖子不松开。
“师傅不要赶我走啊,徒儿会很听话的。”
须臾老人气得打跌,不住地晃动身子想要将花兮恙抖下来,看起来就像身上长了虱子一般,上蹿下跳没有半分仙风道骨得模样。
冷玖原本满肚子的气,但看着眼前两人不住蹦跶的模样,忍不住满头黑线。
“你们两个,够了吧。”
“啊?”两人同时回头,花兮恙还扒拉在须臾老人背脊上,看着齐晃晃的两个脑袋,冷玖充满无力感。
“我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花兮恙和须臾老人对视一眼,眼看着“师傅”的脖子都要扭断了,花兮恙这才咳嗽一声,从背上跳了下来。
老人气咻咻地整理衣服,又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和胡子,这才开口,一派正经道:“天下皆知,我有三个徒弟,可惜老大走了元素师的路子,老二走了炼丹师的路子,老三又走了制符师的路,我一身本事竟然分散到三个人的身上,还都只是学了点皮毛,实在是悲哀。”
“选我选我选我。”花兮恙瞪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说道:“我绝对好好地学习炼丹和制符,绝对不会让师傅您失望。”
“滚开!”须臾老人从空间戒指中掏出一把拂尘,狠狠一挥,花兮恙惨叫着被甩上了天空,在远处咚的一声降落,就连周围的竹林都抖了抖,冷玖看着忍不住寒了一个。
“咳咳,老朽刚才说到哪了?”
“你有三个徒弟……”冷玖无奈地说着。
“喔,对,老朽的三个不成器的徒弟,实在令人失望,老大认为元素师是唯一能成就大道的,老二把觉得制符就像写鬼画符,又不喜欢打打杀杀,所以选了炼丹,老三就更过分了,老朽让他炼丹不成,这个不成器的东西竟然在炼丹的时候烧了老朽的胡子,实在没有半点天赋。”
冷玖实在不想笑,但这话谁听了能忍得住,看着老头一脸心有余悸摸着胡子的模样,冷玖也有点同情他。
“所以呢?”
“所以老朽想找一个能真正继承衣钵的徒弟。”老头满脸热切地看向冷玖:“而你,则是最好的人选。”
“可你我初次见面,彼此都不熟悉,都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想当我的父亲,还早得很呢。”虽然心中觉得老头有点可怜,但冷玖还是硬下心肠拒绝,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个世界对师傅两个字看得很重,她可不希望找个人面兽心的师傅。
只是花兮恙那般热切的行为,倒是让冷玖清晰意识到眼前这个人的身份,必然不低。
“你只要成了老朽的徒弟,老朽必定将全身的本事倾囊相授。”须臾老人就像个诱惑小萝莉看金鱼的怪蜀黍一般,循循善诱道:“而且冷家的仇,我也能帮你报了。”
“你怎么知道冷家!”冷玖顿时眯起眼,警惕地看向老头。
“呵呵,莫要紧张。”老人挥了挥拂尘,一脸仙风道骨的模样:“北疆中,老朽不知道的事恐怕还很少。”
冷玖面上惊疑不定,花兮恙那小子却已经一瘸一拐蹒跚着走到近前,哑声道:“小玖儿,快答应他,这可是天大的机缘。”
花兮恙当然不会欺骗自己,只是看着这老头一脸装逼犯的表情,冷玖还是不想答应,哪有这种上赶着的师傅。
“你为何非要收我做徒弟。”
这是最关键的问题,按照这老头的身份,想成为他徒弟的大有人才,没看花兮恙就像牛皮糖一样黏了上去嘛,何必非要选软硬不吃的她呢?
须臾老人高深莫测地笑了笑,说了五个字。
“全系元素师。”
花兮恙和冷玖均愣住了。
冷玖愣住,自然是因为从未有人一口道破过她的身份,而花兮恙却是全然没想到。
“卧槽卧槽,怎么可能卧槽,全系元素师卧槽,逗我玩呢吧卧槽。”
接连的卧槽打破了寂静的气氛,老头一巴掌派上了花兮恙的脑袋。
“闭嘴,沉不住气的小子。”
花兮恙此刻比知道须臾老人收徒弟还吃惊,万万没想到一直跟在他身边的竟然是这样牛叉闪闪的人物,这可是全系元素师啊,怪不得须臾老人能这样热切,若是被谁知道了,恐怕都想抓去当徒弟吧。
而冷玖从来到这个世界不久后就知道,全系魔法师几乎只存在于传说中,她的体质太过特殊,被旁人知道有害无益,尤其被那些邪恶的元素师知道,恐怕会直接将她抓走,抽干血液。
既然今天被知道了,势必不能善罢甘休,冷玖面色不善地看着老头,心中筹划着怎么杀人灭口,正面硬拼肯定是不行的,或许过会能和花兮恙打配合,一前一后……
“别想了,你的实力太弱小。”
老头拂尘一挥,冷玖就发现全身又僵硬着不能动了,仿佛提线的木偶。
“你若是不想成为我的徒弟,老朽也不再强人所难了。”老人叹了口气:“放心,我也绝不会向旁人泄露你全系元素师的天赋,我甚至可以立下天道誓言。”
天道誓言是元素师绝对无法违背的誓言,否则就会遭遇天罚,神魂俱灭,在绝对的实力碾压下,眼前这老头竟然还能做出尊重她的选择,冷玖吃了一惊。
“你们走吧。”老人背过身,冷玖重新恢复了行动的能力,花兮恙一瘸一拐地站在她身旁,问道。
“你可要想好了,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
“我……”冷玖也犹豫了,并不是因为知道了老人身份的强大,而是忽然觉得,他好像也挺可怜,大徒弟完全摒弃了炼丹和制符的道路,二徒弟又对制符不感兴趣,三徒弟更夸张,竟然炼丹的火都能烧到师傅的胡子上,这老人孤身一人来到骄阳镇,看起来就像个被赶走的空巢老人,甚至连个巢走没有。
老人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罢了罢了,看来我注定找不到衣钵传人,是天要灭我。”
原本高大的身影越发萧索,看着老人身后飘荡的白发,冷玖心中一动,忽然唤道。
“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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