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这不是愉悦是什么?”张辰猛地拍了一下大腿,像是在夸奖绮礼的悟性。
“但是,为什么我会从这里面感受到愉悦?”绮礼望着空下来的碗碟,陷入了人生的沉思。
“因为它令你感到痛啊,绮礼,你难道不觉得,痛起来的时候会感到愉悦么?”
“痛会感受到.....愉悦?”绮礼仔细的回忆了一下,自己在进行自虐般的高强度训练时,似乎确实没感受到常人所说的那种无法忍受的肉体疼痛,相反,虽然有一些奇怪的感觉,但绮礼并不反感,难道那就是自己的愉悦?
此时的绮礼完全被张辰忽悠瘸了,开始在抖M的路上一去不复返,至于之后他为了追寻愉悦会做出什么事情,张辰就不清楚了,反正他是不大可能去杀时辰了,因为现在的时辰没有任何理由让他感受到愉悦。
“对了,夏龙先生,您对卫宫切嗣这个男人怎么看?”绮礼一时无法从愉悦的话题中获得突破,于是想到了最近一直令自己很感兴趣的男人,卫宫切嗣。
“切嗣啊.........他是个很可怕的人呢。”张辰撇嘴摊了摊手。
“很........可怕?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您用这种词语形容他人呢。”听到张辰这令人有些意外的回答,绮礼顿时来了兴趣,对他而言,这是世间含有的能令自己产生兴趣的人。
“强到让人害怕。因为他无所不用,不择手段,这种能一边流泪一边毫不犹豫抛弃亲人冲锋的人,我觉得无法与之为敌。”
“是么..........”
“什么都无法舍弃的人,什么都无法改变,而卫宫切嗣,就是一个为了改变能够舍弃一切的男人,即使是他的妻子,他的女儿,倘若有合适的原因,他也会毫不犹豫的舍弃掉,只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
“是这样么?难道说他也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么?因此才可以毫不犹豫的舍弃掉亲人。”绮礼顿时激动起来,他感觉自己仿佛找到了同伴,因为他也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对他而言,任何人都是可以舍弃掉的,因为感情这种东西在他内心中压根不存在。
然而,张辰很坚决的摇了摇头:“不,如果他天生冷血的话,想必他会过的舒服得多,但可惜,他的血是热的,他人的笑会温暖他的心房,他人的悲泣会刺穿他的心扉。他背负着痛苦和挣扎在追寻理想的路上前进。步履蹒跚,却毫不犹豫。”
“怎么可能,倘若不是没有感情的人,如何能够那样果断的舍弃亲人?”绮礼感到无法理解,即使是毫无感情的自己,想要抛弃亲人的话,也会深思熟虑,卫宫切嗣是怎么做到的?
“因为他的理想很伟大啊。”张辰有些唏嘘,卫宫切嗣是他至今为止见过最为坚韧,最为悲惨的正义伙伴,那儿时的理想,被他一步一个血脚印的实践至今,不知该说什么好。
在自己降临这个世界前,那时候的切嗣还是个天真的无忧无虑的少年,有自己喜欢的妹子,有严厉的魔术师父亲,有自己的没说出口的小小理想,当正义的伙伴,和普通少年没有什么区别,直到喜欢的女孩夏蕾因魔术实验失败而变成丧尸。可能是因为感情或者胆怯等因素,切嗣没有杀死理智尚存的夏莉,导致岛上的所有人都变成丧尸死掉了。切嗣认为这是自己没有杀死夏莉导致的,于是他决定不再犯相同的错误,杀死惨剧根源的父亲。为什么一个少年会选择杀死自己的父亲?这种选择实在是违背一般人的价值观。
答案是,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为了探求根源视人命如草芥的魔术师,只要他父亲活着就会不停的实验,小岛上的惨剧会继续发生。而成为正义伙伴这个理想,这个理想在切嗣心里并不是说说而已。在将来可能被父亲害死的人和父亲之间,他选择杀死非正义的父亲。卫宫切嗣的正义不会受到感情亲疏的影响。而一旦决定下来,作为结果主义者的切嗣会用最激烈冷酷的手段,他不惮于以杀人去谋求更少人受害的结果。他就像天平,将生命放在两边,选择更重的那边。
杀死父亲离开小岛后,卫宫切嗣选择跟随他生命中第二位重要的女性,他的养母娜塔莉亚学习怎么生存和杀人,切嗣本领的大半都是亦师亦母的娜塔莉亚所授。娜塔莉亚是赏金猎人,自然把切嗣带入了战场。在战场中,切嗣看见了真正的人间地狱,本性善良的切嗣感觉无比的痛苦。这段期间,切嗣的理想没有受到侵蚀,反而进一步发展:杜绝一切战争,实现世界和平。多么宏大美好天真的梦想,就是这个梦想让切嗣一步一步走上圣杯战争的舞台。
后来和娜塔莉亚执行任务的时候,任务没有完美完成导致一飞机的人都变成了丧尸,活人只剩下了娜塔莉亚一个人。是让飞机落地导致更大的灾难,还是选择杀死亦师亦母的人,切嗣又一次做了一样的选择,他说:你是我真正的家人,然后扣下了导弹的扳机。他还是那个卫宫切嗣。
只是这次他哭了,嚎啕大哭。
可能是通过这次事件,也可能是切嗣的长期生活经历,他终于认识到了达到“杜绝战争与死亡,不用牺牲一部分人来拯救另一部分人的世界”是无法凭人力完成,于是他开始追求“万能的许愿机”圣杯,入赘魔术家族爱因兹贝伦家,是为了获得参加圣杯战争的资格。在爱因兹贝伦家,他遇见了爱丽斯菲尔,他的妻子,给予他爱情亲情救赎和温暖的人。和妻女共度的时间应该是切嗣一生中最幸福的时间,然而幸福有限,妻子的生命是为圣杯战争产生的,圣杯成型即是妻子死期。理想的终点亦是幸福的终点。卫宫切嗣犹豫过,软弱过,甚至想带着妻女逃离过,这是人追求幸福的本能,但他走向理想的终点的脚步一直不曾停止。他就是这样一个为了理想能付出一切的人。
和麻婆神父的决战中,通过与圣杯的对话,卫宫切嗣发现圣杯和他开了个大玩笑,企图用圣杯杜绝战争的他发现圣杯只会用杀人来实现所谓和平,他又毫不犹豫的摧毁圣杯,这是他理想的终点,也是末路。
对切嗣而言,最大的救赎便是在冬木大火之夜救人的过程,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不需要通过抛弃谁来救人的行动,不分老幼,不分贵贱,不分男女,一视同仁的去救。
不过这个世界的切嗣要幸福一些,他没有亲手杀死养母,娜塔莉亚至今仍然以亦师亦母的身份陪伴着他,只要打赢了这场圣杯战争,虽然妻子必死无疑,可女儿就能获得救赎,对他而言这已经是无上的幸福了。
圣杯战争已经接近尾声了,Berserker,Archer,Lancer,Rider,Caster都已经退场了,剩下的只有切嗣的Saber和绮礼的Assassin,张辰获得胜利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不过唯一遗憾的是,想要取得圣杯,爱丽斯菲尔就必须死,张辰原本的打算是在取得胜利的情况下尽量让更多人获得幸福,没能救下太太确实有些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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