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嬷嬷说的这一处人牙子的家,也是她之前偶然间得知的。但是口碑一向不错,不会做一些逼良为娼的事情,而且调教出来的人也都是些得用的,见赖嬷嬷对这里的评价如此之好,叶千玲便动了心思决定前去。
因为是要挑一些女子,所以叶千玲便也没做什么打扮,只是穿的比平日里稍微素了一些,虽然平日里她穿的也就挺素的了。
因为提前没有打招呼,所以人牙子对于她们的到来也是挺吃惊的。
但是见叶千玲穿的还不错,而她身后的赖嬷嬷看着便是大家出来的嬷嬷,再加之还有两个丫鬟,便知道叶千玲是个大主顾,虽然不一定这一次能买多少人,打好关系总是不会有错的。
因此便笑着说道,“这位小姐可是要寻些得用的人?”
“正是,赖嬷嬷说你这里的人不错,口碑也好,本小姐便想着来看看。”叶千玲直接道明来意,接着问道,“你这里现在可有些容貌不错,心灵手巧些的女子?”
“有,有,这些自然是有的,”人牙子笑着道,接着便又自我介绍的,“小妇人姓姜,这位小姐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姜大娘。往日里走动各个府里时,也都是这么叫我的。”
“姜大娘,”叶千玲点头致意道。
姜大娘回了一礼,这才又道,“瞧小妇人这脑子,居然忘了将小姐先请进去!来,小姐跟我先进去歇息片刻,我这就叫人来给您瞧瞧。”
叶千玲便跟着姜大娘走了进去。
这个院子在外面看着挺平淡无奇的,但是近来却发现院子似乎挺大。之所以说似乎,是因为院子的边边盖着一栋一栋的房子。虽然是简陋些,但是用来住人却是完全没有关系,叶千玲便猜测这应该是用来给那些用来买卖之人住的。
姜大娘见叶千玲注意这些屋子,便笑笑,道,“不瞒大小姐,这便是用来给那些人住的。我这里也没有多好的条件,也只能让他们住在这里了。不过,如果有幸被大小姐选中的话,以后他们的日子便会好很多。”
蒋大娘这话倒也不算是奉承,毕竟这里就有一句话叫,“宁为大家婢,不为小家女”。说的就是大户人家的婢女,因为见多识广,又有府里嬷嬷教导,一定程度上,甚至比小家碧玉更适合为妻,尤其是对那些小官员来说。
没在继续多说什么,蒋大娘便将叶千玲往后面的院子里让去,叶千玲只一想,便明了,看样子这前面的院子是用来给那些男子住的,而后面的院子,才是给女子住的。
这让她不由得更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更是对蒋大娘这里的人有了些期待。
叶千玲在院子里稍微坐了片刻,便见大娘带着十数个女子走了过来,都是按照她的要求,年龄在十五到二十五周岁之间。这个年纪的人,接受新东西的能力也更强一些。
只见这些人都齐刷刷的对着叶千玲行了一礼,在叶千玲说了“免礼”以后,便都站好,没有拿眼神四处乱看的,也没有直勾勾的盯着人瞧的。
这点让叶千玲非常满意。毕竟她要的美容师可不能乱打听人家的事,同时也不能让让客人觉得被冒犯了。如果选择这里的人的话,倒是省了她的一些调教。
“行了,你们都介绍一下自己叫什么,来自哪里,多大了,都擅长些什么吧。”这话却是赖嬷嬷说的,这些事情她比叶千玲懂得要多一些,交给她叶千玲也放心。
当下,这些女子便按着赖嬷嬷的要求,挨个儿的介绍着自己。
一边听着这些女子的自我介绍,叶千玲一边扫视了一遍现在院子里的这些人。倒是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刚刚还夸过这些人,现在便发现其中有两个眼珠子乱转的,这都不是什么大事,大不了不用罢了。倒是有另外一个人眼中闪现的挣扎,让叶千玲感觉很是感兴趣。
叶千玲却也没急着点破,而是任由着这些女子一个个的自我介绍,觉得合适的便都让站出来。
这让被选出来的人很是激动,却又有些忐忑。莹朱和曼罗也是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这些人,毕竟不出意外,她们以后肯定也要和这些人打交道了,现在多看看,有什么不妥的也能及时跟小姐说。
很快,便到了叶千玲注意到的那个女子。叶千玲眼尖的注意到,一直笑眯眯的姜大娘,此时看起来也略有些紧张。
“奴婢名叫凝玉,今年十九岁,是江南人氏,擅长绣技及书法,琴技也略同一二。”
江南人氏?十九岁?看着倒是不像十九岁的。叶千玲余光注意着姜大娘,见她松了一口气似的,却又没有了别的表现,只是笑的欣慰。
“凝玉,”叶千玲轻吟着这个名字,“倒是个好名字,你之前,不是丫鬟吧?”
凝玉猛然抬头,接着便又低下了头,咬紧了嘴唇。
叶千玲没再多说,而是对着选出来的人说道,“我这里需要的人手,需要抛头露面,但是待遇却是绝对不错的。以后你们要是到了年纪,遇到心仪之人,我也可以放了你们的身契。”
“但是有一点,有关于我要你们做的事情,不让告诉别人的,但凡有一点告知了他人,便不要怪我将她送进衙门,任何人都休想再从衙门里将你们捞出来!”
“如果你们有后悔的,现在还可以出去,一旦决定跟了我,就绝对不允许有任何异心,一丁点都不可以。”
叶千玲的话让选中的人大多脸色有了喜色,有了以后的希望。却也有一些人心里有些打鼓,任何人都不得告知,那是什么活计?
见此,叶千玲便去掉了那两人,见剩下的人都没有了异议,便径自问姜大娘道,“这些人总共多少银两?”
姜大娘见做成这么大笔生意,心下高兴,“回小姐,总共十七个人,每人十五两,总共二百五十五两。小姐给个二百五十两便可。”
“噗嗤,”叶千玲不由得笑了出来,二百五,这个数真是够可以的。
示意赖嬷嬷将银票给姜大娘,叶千玲便让赖嬷嬷先将这些人带回去,让莹朱和曼罗先带着她们去自己之前准备好的院子,自己则是准备要好好问问凝玉的事。
姜大娘将身契都交给了叶千玲,叶千玲转手便递给曼罗,“你先拿着。”
将人都清出去后,姜大娘知道叶千玲却有事跟自己说,便带着叶千玲到了屋子里,“小姐有何事不如直说。”
“真是瞒不过姜大娘。”叶千玲笑了笑,便正色道,“刚刚的那个女子,也就是凝玉,之前是不是官家女子?”
叶千玲这么问,也是因为这个时代,官奴还是很少的,即使有,也不会到这些人牙子手里,因此便不免重视了些。虽然还没有定下凝玉,但是叶千玲却觉得凝玉或许会是一个好的帮手。
姜大娘原本见叶千玲没有选中凝玉,还有些遗憾和感慨,毕竟以她的眼力来说,叶千玲绝对是个好主人,跟着她即使不能吃香喝辣,但是起码人不会有什么闪失。最重要的是,她是个女子,还未嫁人。
此时见叶千玲问起,便道,“这凝玉,确实是官家女子,她到我这里来,也是迫不得已之下自卖自身。”
在姜大娘的讲述中,叶千玲便知道了凝玉的身世。
凝玉说是江南人氏,其实只是祖籍江南,自小便跟着为官的父亲四处为家。之前在京都时,跟姜大娘也做了几次生意,也是个不错的人家。
但是奈何后来,凝玉的父亲卷入一桩案子,判了流放。凝玉本欲跟着前去,无奈弟弟年幼,母亲重病,便只能作罢。谁知祸不单行,她娘最终还是没有挺过去,而给她娘办葬礼时,弟弟又走丢了。
之后找了许久都未找见,凝玉又有些名气,难免会令人惦记,自然不会是好的惦记。
凝玉百般思考之下,便来了姜大娘这里,决意自卖自身,以期能遇到个四处走动的主子,好找到弟弟。
姜大娘念她一片友善之心,便同意了下来,但是却也是保护着她。但凡是那些家风不太好,或者是家里老爷少爷不稳妥的,从不让凝玉出来。
此次让凝玉出来,虽然有些着忙,也不知道叶千玲底细,但是却也是拼一把的意思了。
叶千玲沉吟片刻,便对姜大娘道,“劳烦姜大娘将凝玉找来。”
凝玉正有些犹豫,见姜大娘来叫,便跟着过来。
“我这里招的人,你刚刚也听到了,是要抛头露面的,迎来送往也会不少。但是面对的都是些夫人小姐们。”叶千玲淡淡的介绍着,“我的规矩是不许打听她们的私事,但是除此之外的其他事,如果你有那个本事,我也不会管。”
“此外,如果你有能力,能够打动我,我也可以找人替你寻一次人,但是相应的,你也必须要多为我工作五年,是比其他人多为我工作五年。”
叶千玲不是好心泛滥的圣母,虽然不知道凝玉她爹到底是遇到了什么案子,但是遇到案子就肯定有麻烦。所以她不会主动去做什么,但是如果凝玉有这个本事能够打动她,那她让简洵夜帮忙寻一次人,也是没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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