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请平身暗夜星辰慕容襄》080.信使到访

    “咯咯咯……”一串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响起,是贺兰静怡,“其实,我很乐意和您再好好地周旋几句的。毕竟,这日子啊,过得实在是无聊。难得有人半路截了我的货。我心里还蛮兴奋的。”
    快听听,这语气,着实嚣张。若是换了常人,岂不就是找打的节奏?额,好吧,就算是她说的这句话,也是找打。不过,别人打不打得着,就不一定了。
    贺兰静怡这满不在乎的语气,气得对方一把握住杯子,狠狠朝她掷去:“贺兰静怡!”
    “啪”地一声,杯子正中贺兰静怡的额头,粘上血液,一下子坠落,摔得粉碎。
    这姑娘的反应着实奇怪啊,就算是躲避不及,好歹也有个应急措施呀!谁会像她这般,完全不躲避?就好像……她是故意的。
    跳动的烛光中,一缕缕血水流过贺兰静怡灵动的大眼,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染红了光滑的下巴,滴落到雪色的地毯上。
    如此景致,是最凄美的迷幻。
    在众人窒息的紧张中,贺兰静怡丝毫不怒,反而甜美地咧嘴一笑,两手背到身后,欢快地转了一圈,那沾血的白裙,划出了一个绚丽的弧度。
    一张张蓄势待发的杀手的脸一一映入她的笑眸中,却没了那种凶神恶煞的气势,或者说,在她更强劲的气势面前,其他人都是黯然失色的。
    贺兰静怡背对着对方,面朝着庭院,脚尖点地。
    “落月淳腾,前些日子,你的幼女落月恬然刚嫁给左相顾友思,恩宠正盛。”贺兰静怡明明在笑,却令在场的人头皮一阵发麻,“所有人都知道,那批货物,是我卖给朝廷的。你奉朝廷密旨,负责押运货物,却起了贪心,私吞了那批货物,妄想据为己用,却又将丢失货物的罪行嫁祸给了你的女婿顾友思。”
    这个消息……够劲爆的。万万没想到,落月淳腾,如此一个表面温和,待人优雅的他,居然是这种人!果然是海水不可斗量,这人啊,更不可貌相!
    夜风拂过贺兰静怡的脚下,吹飞一层白色的粉末。
    她的脚尖竟然在大理石块铺成的地板上,轻松地画了一个圆圈。
    从这个小小的动作就可以看出,这个女子,绝非等闲之辈。
    玉手拂开垂落在肩膀上的青发,贺兰静怡一脸为难地回头,看向脸色难看的落月淳腾,笑着摇头:“你又打听到,近日,我一直想要晴城外顾家的那片地方,你就掳走了他的女儿,以此作为自己的保命符。”
    落月淳腾愕然,这女的,从哪儿听来的消息呀?明明他都把消息封锁得好得不能再好了。所有知情的人,都在他的控制范围之内。如此严密,她又从何处听来的风声?或者说,她只是通过自己的逻辑分析,加以一定的猜测,如今就是在诈他?但也不科学呀,如果只是猜测,怎么会说得如此详细?
    当然,现场的人,不只是他一个人这样想着。
    听到里面传来的话,上官浩南清秀的眉头微皱,看向手中的信,低头思索。这趟差事,果然不该接的吗?
    那个写信的白衣少年器宇轩昂,一看,就不是凡夫俗子。
    贺兰静怡……
    姓贺兰?是巧合?还是她真的和那朵传说中神秘的贺兰锋锐有着某种关系?
    贺兰静怡的话打断上官浩南的沉思:“区区十几箱的兵器,丢了就丢了。既然,我贺兰静怡有本事接下这笔买卖,这点儿东西,还入不了我的眼。但是,我真的很不喜欢被人这么耍着玩!”
    众人精神一振。这般说来,她是打算放过他们了?不对,既然她都找上门来了,不可能只是为了通知他们,她所做的决定。但她说的这般话语,又是什么意思呢?
    贺兰静怡无奈耸肩:“奈何,我还真不知道,今日,你把那姑娘藏在了哪里。这样吧,落月淳腾,我们来做笔交易,如何?”
    落月淳腾下意识地移开眼睛,竟然不敢对上她那张染血的笑脸。
    这般反应,真的很不科学。
    明明这是自己的地盘!明明自己手中握着最后的保命符,明明她是独身前来,可是,他为什么会如此心虚呢?果然是气场不如对方吗?呵呵,他才不想如此承认……
    落月淳腾心跳如雷,转念一想,左相还在那里站着,谅她也不敢动自己,便鼓足了底气,冷冷哼道:“什么交易?”
    就算知道自己心里发虚,在敌人面前,也绝对不可以表现出来。输人,也不输气势!更何况,以他的身份,灭掉这个来历不明的人,不还是分分钟的事吗?
    两人说话的过程当中,血顺着贺兰静怡的睫毛一直往下流,视线被挡,透过鲜红的血,她看哪里,好像都是红色的。
    她揪住袖子,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呀!这下,视线终于清晰得多了。
    她是痛快了,杀手们却因为她的举动而眉头紧锁在一起。
    本来,贺兰静怡的肌肤透着惊人的白嫩,现在,一张小脸全被抹成了红色,红艳的血脸上,一汪大眼镶在上面,说不出的纠结和渗人。
    “我是个商人,少个敌人,多个朋友总是好的。那批货物,还劳烦您交出来,下次,若是您有意想从晚辈这里进货,晚辈必定给您打个折扣。哦,对了……”贺兰静怡调皮眨眼,“那位姑娘也劳烦您完好无损地一并交给晚辈。此事,我们就此作罢。这其二嘛,若是您执意和晚辈‘玩闹’一下,其实,倒也无妨。晚辈来之前考虑到这里,就先备下了一份薄礼,还望您笑纳。”
    闻声,落月淳腾得意洋洋地在太师椅上坐下:“还算你识趣。”
    言下之意,他选择了第二种。看来,这女子,毕竟还是个“弱小”的女孩子罢了!之前的担忧,不过是自己又犯疑心病罢了。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辛亏不是什么奇怪的天才少女啊!自己也真是的,这般大年纪了,见的世面也不少,居然还会被她的狐假虎威所迷惑,险些丢了面子。
    贺兰静怡微微眯起黑白分明的大眼,背在身后的小手正欲握拳,恰在此刻,清淡的声音掺入紧张的气氛当中:“落月淳腾。”
    哦,是上官浩南从树后缓步走出来了。
    顿时,杀手们齐齐朝他举起手中锋利的剑刃,警惕性十足十。
    月色下,上官浩南不慌不忙地捧起手中的信封,唇角上扬,优雅一笑,温糯的轻声传递到在场的每个人的耳中:“在下路径晴城,由于手头经济困窘,便暂在城中以写书信为生。今日午时,有一位客人命在下此刻来贵府,送上这封书信。打扰之处,实在抱歉。”
    落月淳腾警惕地上下打量上官浩南,怀疑地朝贺兰静怡看过去,难道,是她请来的帮手?
    只见,贺兰静怡一脸痴呆地望着上官浩南,完全没了方才的精明和威慑力。
    屋里原本压抑的气氛,也随着贺兰静怡的变化而减淡。显然,她是不认识这个少年书生的。
    “你,去。”落月淳腾指着一个黑衣人,派其前去拿信。
    上官浩南微笑着递上书信,朝大厅礼貌地拜了一下,转身离开。
    落月淳腾朝另外一个黑衣人暗暗递个眼色,黑衣人握紧利剑,脚步又轻又迅速地逼近贺兰静怡。
    而另外一边,当上官浩南从树后出现在月色下开始,贺兰静怡便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
    贺兰静怡的精神恍恍惚惚地,上官浩南在说些什么,都完全没有听到心里。
    她只看到,上官浩南的唇角慢慢往上翘,在月色的照耀下,一双漂亮的眸子好似折射出一道七色的云彩。
    他就像从天而来的仙人,立在云端,一缕顽发随风飘过墨色的眼瞳。
    太美了!贺兰静怡心中暗叹。
    他伸出玉指,勾住青发别在耳后,微微垂下脸颊,唇角抿着一抹恬淡的笑意,“怜悯”地俯视着沉沦进“魔道”的众生。
    “砰!砰砰!砰砰砰!”这是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吗?贺兰静怡呆愣低头,手指按压心口。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反应?实在是……这种反应于他而言,还是第一次呢!
    倏地,一道刺眼的亮光刺进贺兰静怡诧异的眼中,于是,她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过了一会儿,她再抬头看去,是黑衣人高高地举起了剑刃!
    呵呵,是想看看谁的速度更快吗?够胆的啊,有意思!
    贺兰静怡背朝刺去的利剑,缓步而行。那就试试看吧!
    贺兰静怡猛地清醒过来,还未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身体已经本能地飞过去,玉手锁住黑衣人的脖子,奋力往后抛,侧身挡在上官浩南身后。
    上官浩南后知后觉地停下脚步,回头,不解道:“姑娘你……”
    “啊……”贺兰静怡猛地狂揉头发,哇哇大叫起来,“不玩啦,不玩啦……”
    众人皆愕然。这形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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