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请平身暗夜星辰慕容襄》016.任性一次

    于是，我只能给他这么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好好的游湖之旅，却因夙沙烈焰的提亲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最后，众人都是闷闷不乐的。
    夙沙烈焰借口身子不适，早早回了屋，慕容襄借口有事要办，匆匆离去……
    最终，只留下了思虑中的我和默然而立的静容儿。
    “成全他吧。”静容儿忽地打断我的思索。
    “静容儿，你不是爱慕着他吗？”我万分不解。
    “你知道？”静容儿一怔，眸中闪过惊慌之色。
    “是的，本宫知道。若非真心爱他，你再医者仁心，也不可能如此不顾性命地火海救人，更不会私心里希望他忘记凤君的身份。”是了，我可没忘记，那日火海逃生，初见之时，她所奔方向，可是夙沙烈焰所在的凤阳宫。跳出包围圈之后，我可是在路上又碰见了折返回来的她！
    “我……”静容儿俏脸通红，不知该说些什么。
    话也挑明了，我便直接说出自己所得结论：“其实，你是有意不让他想起自己身份的，对吧？”
    “我……”静容儿抿抿唇，在我的眼神逼视下，终于大胆承认，“是的。我并非不能医治这怪病，而是我不愿。所以，我配的那些药，都仅仅是补药。”
    “可是，你知不知道，你的私心会害很多人？”我叹了口气，恋爱中的女子果真是缺了理智，“就拿我们几个来说吧，本宫一辈子都会蒙受惑乱君心的不白之冤，小姓会失去他本该拥有的权力，而你，也会一辈子受到良心的谴责。”
    “我知道，但是，我真的只是想要任性一次。”静容儿神色微变，似有动容，最终却下定了决心般，脸上写满了坚毅，“如果你愿意嫁给君上，我就给他服下恢复记忆的药！”
    我不得不承认，这句话很有效用，所以，心里有些动摇了。或许……
    而思虑良久，我终是摇摇头：“不行！如果不是真心嫁他，这样对小娃也是一种伤害！”
    “是吗？姑姑。”耳边突然传来任性一次的声音，异常落寞，“你就这般厌恶我吗？”
    “哪里的话？小娃，我何曾厌恶过你？”我无奈一叹。
    “那么，为何不愿意嫁给我？我很差劲吗？”任性一次仍然落寞，甚至神情有片刻的呆滞。
    我一时哑言，不知该说些什么。
    “哈哈哈……”任性一次猛然一阵大笑，“看姑姑的态度，怕是不需要等上三天了，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我还期待什么呢？哈哈哈……”
    “不是的！小娃！只是……”我连忙解释，“其实，本宫也没弄清楚对你是否有男女之爱，所以，请给本宫三天时间，让本宫考虑清楚，对你的感情究竟是亲情还是爱情！”
    夙沙烈焰一怔，思索了半晌，终于，点了点头。
    “星辰，我不许你嫁给他！”夙沙烈焰刚走，慕容襄便跳了出来。
    “你的事儿，这么快就忙完了？”我记得，他离开，不过才半个时辰吧？现在他做事的效率有这么高了？
    “不早些忙完，你都嫁人了！”慕容襄不悦撅嘴，“你千万不要嫁给他哦。”
    “为什么呢？”我好笑地看看他，这事好像轮不到他做主吧？
    “你知道的啦。”慕容襄难得地红了脸，妖冶的眸子里少了平日的戏谑，多了份认真。
    我颇为讶异：“知道什么？”
    慕容襄的脸更红了，见我一脸迷惑，似乎有些不悦：“人家喜欢你嘛。”
    “呃……这个……你是认真的啊？”我也难得地羞红了脸。
    “之前跟你说过的啦！你忘了吗？”慕容襄小嘴微嘟，甚是可爱。
    “呃，妖孽啊，你知道的，本宫的记性一向不太好的啦……”我有些羞愧，被告白这种事，别人可能会记着，可是，我这种没心没肺的人，怎么可能特意去记着？哦，对了，话说，他上次告白是怎么说的来着？又是怎么解决的来着？呃，似乎一点都想不起来了耶……
    “算了，你都不记事儿的。”慕容襄无奈地叹口气，看起来，对我的记性彻底失望了。
    “嘿嘿。”我尴尬干笑，直接扯开话题，“那个，妖孽啊，最近这江湖上可有什么趣事发生呢？”
    “若真有就好了！可惜啊，最近江湖上太平得有些过分呢。”慕容襄颇为惋惜地摇摇头。
    呃，天下谁人不盼着太平无事，也就我们有这等看盼着不太平的恶趣味吧？
    “那么，皇宫那边，可有什么新消息？”我念及凤宫一夜之间易主之事，甚是不安，也不知那贼人下一步有何打算。
    “那群贼小子刚刚成事，根基犹且不稳，想必近来也不敢有什么大动作。倒是得知密探，那边似乎已经得知你们逃脱火海一事了，大概会派人暗杀吧。”慕容襄皱了皱眉，颇为担忧。
    “哼，要真找来了，本宫保证让他们有来无回！”我说得极有自信。若不是上次得将病重中的夙沙烈焰安全带离火场，又怎会让那群贼子有可趁之机？他们造反本就犯下了弥天大罪，如今，若还要耀武扬威地前来追杀我们，岂不是相当可笑？我可不是吃素的！
    “嗯，也是。星辰的本事，我可是见过的。”慕容襄若有所思。
    看他这模样，怕是想起了那件事吧？
    岁月倒带，犹记当年……
    人不风流枉少年，更何况是热血方刚的正气男儿！
    曾经的慕容襄，可不像如今这般老实！遇上我之前，他是个典型的花花公子，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当年，却是因缘巧合、阴差阳错之下，我们才得以相识……
    “江湖冷，人心烫
    知交何人在何方
    夜未央，千金散尽沽酒对月笑张狂
    少年游，不知愁
    击节不惜银篦碎
    当时会，到如今，也回味
    长风唱，刀光凉
    转眼风流也沧桑
    武陵路，从今无人纵马惊雷再高歌
    晨光破，谁落拓
    红袖相见垂泪多
    蹙双眉，恍惚间，尘霜褪
    知君醉，佳人含泪唱逝水雁南飞
    红绡垂，无语凝噎竟笑谁自伤悲
    君莫却，樽前春风吹当时白玉佩
    一梦回，回不到月未玦
    为君歌，歌一曲彩云回
    长风唱，刀光凉
    转眼风流也沧桑
    武陵路，从今无人纵马惊雷再高歌
    晨光破，谁落拓
    红袖相见垂泪多
    蹙双眉，恍惚间，尘霜褪
    知君醉，佳人含泪唱逝水雁南飞
    红绡垂，无语凝噎竟笑谁自伤悲
    君莫却，樽前春风吹当时白玉佩
    一梦回，回不到月未玦
    为君歌，歌一曲彩云回
    知君醉，佳人含泪唱逝水雁南飞
    红绡垂，无语凝噎竟笑谁自伤悲
    君莫却，樽前春风吹当时白玉佩
    一梦回，回不到月未玦
    为君歌，歌一曲彩云回……”
    正值春季，粉色撩人的桃花，紫色淡雅的鸢尾，洁白如玉的琼花……各色花都在这里开得正盛。
    淡绿色的池塘，偶尔有鱼儿冒上头来，吹起一些泡沫。
    繁花正艳，婷婷盛开在枝头。
    池边一女子，发丝微微散乱，一身白色的拖地长裙，宽大的衣摆上绣着粉色的花纹，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烟罗紫轻绡。
    那芊芊细腰，用一条紫色镶着翡翠织锦腰带系上，飘逸的秀发用一条淡紫色的丝带系起，几丝秀发淘气的垂落双肩，将弹指可破的肌肤衬得更加湛白。
    她的脸上未施粉黛，却清新动人。
    她赤脚行走，身姿轻盈如蝶。
    女子得纤纤素手握着片片落花，红艳繁丽的花瓣与洁白纤瘦的手掌却不显违和，反而是有一种素雅的诗意。
    她的手掌微微张开，指间花瓣随着行走散落在地，双飞蝶翩然美丽，留恋忘返。
    她轻轻抚落飘零在阑干上的落花，散发着馨香的花瓣落在池间，氤氲开满园的春水，浮出水面的鱼儿微微开口，追逐着花瓣，云影，更乱了。
    那晶莹如琉璃般的眼神飘向远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是的，唱歌之人，正是若干年前的我。
    “歌美，人更美。”有人赞叹。
    我转头望去，树旁斜倚了一个男子，穿着墨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眉眼似糅合了仙气与妖气，清丽出尘之中，携带了入骨的媚惑。
    那人腰系玉带，手持象牙的折扇。
    俊朗的眉，清丽的眼，挺直的鼻梁，不染而朱的嘴唇，长发飘飘，装点出妖魅般的美丽。
    他的外表看起来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却让人不敢小看。
    此非人，绝乃妖孽。
    这，便是我对慕容襄的第一印象，倒是个不错的印象呢。
    而这之后……
    “阿襄！”某一天，我气冲冲地追赶着妖孽。
    要不是之前打得太狠，以至于落下个畏打的毛病，我何至于一忍再忍，忍到内伤，还是忍？
    可是，忍也是有底线的！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今日，即便会令他发病，我也得好好教训他一番，以泄心中怨气！
    “对不起了，阿襄！”本宫笑里藏刀。
    “你叫我阿襄？惨了，死定了……”慕容襄俊脸惨白，撒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