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哼了一声,没再说话,脸上神色还是不好看。
德公公想了想说道:“奴才听薛太傅说小皇子进步神速,今天已经开始学论语了……”
圣上面上露出几分笑容,“他的资质是不错。”
“圣上要过去看看吗?”德公公见圣上神色放松了,问道。
“不用了,朕这里还有许多事没处理。”圣上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德公公一说就放下手边的事情去看夜昭。
德公公心中一愣,暗中将皇太子的分量向上提了一提,看来太子殿下发病之后,圣上对太子的印象又回到了当初。
数日后,皇太子的生辰,原本夜堪的想法是简单的过了,不用麻烦,更何况他现在的身体也不适合操劳。
但是圣上也不知道抽的什么风,命令礼部一定要大办。
这一大办,夜堪也肯定是要露面的。
他现在站都要人扶着,哪里有精力去这种宴会上?
宴会,转眼就快开始了,该来的人也都去大殿之上。
平清华因为身体原因,被皇后留在了东宫,穆诗妍被找了由头闭门思过,唯有薛诗诗和金慧姬两位侧妃陪着夜堪来到大殿外。
“殿下,要不然我去求求父皇让您回去休息?”薛侧妃见夜堪面色发白,担心道。
夜堪摇了摇头,今日这个宴会,明面上主要是因为他的生辰,他不露面会很失礼,也会影响他这些年小心经营出来的名声。
当夜堪坐到自己位置上时,斜对面下方就是白琳琅的位置,她身边是苍国容国师的妹妹容容。
夜堪目光很快就收了回来,但一直小心注意着他的薛诗诗却看个正着,想到太子曾向圣上求娶过白琳琅,脸色顿时一暗。
金慧姬也瞧见了,不过她不以为意,吩咐身边人将桌上酒壶里的酒水换成白开水。
“殿下,如果身体实在是受不了,就让琳琅公主来给您看一看?”
夜堪勾唇,“孤的身体还没到这个地步。”
“那就好,不过殿下也别逞强,我觉得琳琅公主的医术被这太医院的太医要强上一些。”金慧姬声音低了几分说道。
夜堪不动声色,目光偶尔从白琳琅那里扫过,脸色温和淡淡,沉稳内敛。
“公主,太子殿下也来了。”方菲给皇太子针灸过,知道他身体现在还不适合出来,更别说还要喝酒。
“这是他的生辰,他能不来?”就是生在皇家,也有很多无奈。
“这瓶里面的药丸都是我最近新配的药,你找个机会送过去,若是他待会不舒服的时候,就吃上一颗,吃完之后就不用强忍。”白琳琅说道。
“是。”方菲收下了药瓶,悄悄的退了下去。
“他手上不是有续命蛊吗?怎么还弄的半死不活?”容容不解的说道。
白琳琅没有避讳容容,容容也听到了皇太子的身体不太好。
“他没有用,也或许他只是碰过续命蛊……”这个问题,白琳琅一直没有当面问过夜堪,轩辕跟他有什么关系?
若是没有关系,他身上为什么有续命蛊的气息?
若是有关系,续命蛊和蛊皇都已经在他手里了,他为何不用?
“不可能,我确定续命蛊肯定在他手里。”容容肯定的说道。
白琳琅没有说话,就算续命蛊在夜堪手里,也总比在其他人手里好,夜堪能有命活下去是再好不过。
最后,圣上和皇后姗姗来迟,皇后手里牵着小皇子夜昭。
众大臣行礼,包括夜堪在内,薛诗诗和金慧姬两人搀扶着夜堪行礼。
“平身。”圣上说完,看向夜堪,发现他脸色苍白无比,“堪儿身体可是不舒服?”
“无妨。”夜堪站直了身体,眸色淡然。
“堪儿身体时好时坏,你总不能让他一直闷在东宫不出来,这没病都要闷出病来,何况今日可是他的好日子。”皇后笑道。
圣上闻言也不再多说。
宴席开始就是歌舞,夜堪目光在缭绕缤纷的香袖之间落在白琳琅的脸上,此时她正认真的看着歌舞,似乎这歌舞吸引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白琳琅察觉到了来自上方的视线,眉头轻轻的一蹙,没有多管,继续欣赏着歌舞。
夜堪还是看着她,尽管他们中间隔开了千山万水,但此时仿佛周围一切都化成了虚影,仿佛他随手就能捧着她的小脸,在她突然回眸的一瞬,心里骤然一下子的停顿。
夜堪眸色不变,淡淡的收回了眼神。
褚凤歌淡漠锐利的目光盯着夜堪,手中的酒杯已经崩裂。
“大人!”颜胡在身后悄悄提醒了一句。
很快,方菲过去将药瓶交了过去,而这时皇后说道:“我没看错的话,那是琳琅公主的侍女?你在太子殿下身边做什么?可是殿下有什么不妥?”
场中顿时一静,不少目光都落到了夜堪的身上。
“母后,孤的身体不好,怕坚持不了多久,所以琳琅公主让她给我送了几颗药。”夜堪随意的说道。
“你回去吧,药,孤收了。”夜堪说完还冲白琳琅感谢的点了点头。
白琳琅回之一笑,双方坦坦荡荡。
但方才夜堪深情看着白琳琅的一幕,却是不少人看清楚的。
“真是有趣!太子皇兄居然真的看中那个寡妇!”夜湛笑了起来,鹰一样的双眼在两人之间不停的打量着,眼底有着诸多算计。
陈函提醒道:“王爷,琳琅公主可也是我的先生。”
最重要的是,白琳琅现在跟平国师跟褚凤歌都扯上了关系。
夜湛自然明白现在不能得罪白琳琅,但是私底下,谁不在说白琳琅是个风流的俏寡妇?
从古至今,还没听说过哪个寡妇能同时勾搭住一国储君和朝廷重臣……一时之间,看在白琳琅身上别有意味的目光很多。
“琳琅公主,太子的身体到底怎么样?能治好吗?对寿辰有碍吗?”皇后开口问道。、
圣上神色一冷,目光看向皇后,带着沉重的压力和深意。
皇后不急不忙,目光一直看着白琳琅,在等着她的回答。
如果白琳琅说太子殿下的身体不好,有损寿命,那么一个短命的太子又有谁肯效力?
如果白琳琅说太子殿下的身体无碍,那么太子还能因为身体的缘故得到圣上的怜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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