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凤歌没想到夜妤会跟他说这样一番话,这跟他的想法虽然有些不同,但他是不想她再做出不利于他人的事情。
他已经跟她定亲,就应该为她负责,他不想她做错事,更不想她一直错下去。
“我知道我脾气倔强,犯了错,冲动任性,不顾他人……”夜妤呜咽起来,“就因为我没有手臂,他们都说我是独臂公主!就因为我身体不好,极难受孕,所以我哪怕是公主,最受父皇和母后疼爱,我也是……觉得自己比不上任何一个人,哪怕街上的一个乞丐,都比我好,起码她手臂健全,为相公生儿育女没有问题,哪像我……我是个残废,还不能生养孩子……”
夜妤无声的哭着,眼泪似流不尽一样。
“您是公主,天姿娇女,金枝玉叶!您不用与她人相比。”褚凤歌语气平平的安慰。
“公主又怎样?天姿娇女又如何?你现在都不喜欢我了?”夜妤咬唇,落泪,哀怜的说道。
褚凤歌不知如何接话,心底升起一股疑虑,难道颜胡有些事情没跟他说清楚?
但是他派人在京都打听了自己的事情,他和怀恩公主并不是两情相悦才被圣上赐婚,而且跑平时在人前也没有什么互动,但是她仿佛对他用情很深?
难道是他们私下有接触?但是私下接触,当时作为暗卫的颜胡,不会不知道。
“褚大人!您不要怪公主!其实……其实公主是有苦衷的!”周嬷嬷不知何时在偷听,听到这儿,忽然冲出来猛的跪到了褚凤歌跟前,一脸悲切的说道。
褚凤歌眯眼看着主仆两人,“公主有什么苦衷尽管说出来,我能帮的不会袖手旁观。”
“周嬷嬷!你不许说!下去!”夜妤紧张的站了起来,用力呵斥她。
“公主!褚大人是您的未婚夫,他不帮你,还有谁能帮你?”周嬷嬷磕头道。
“褚大人!公主在梅陇镇时就已经生病了!开始她还只是整夜整夜的梦魇,后来……后来她就开始夜游,当初公主身边的人就是被公主夜游的时候杀死的,公主当时一无所知,还以为是他杀。后来知道真相时,内疚自责了好久,甚至夜里都不敢睡觉,硬生生的撑着……”周嬷嬷哭道,在她口中夜妤成了因患病杀死忠仆而自责的有情有义的主子!
“夜游症?”褚凤歌听说过这种病症,且在梅陇镇时,夜妤身边人的死亡,他也怀疑过是夜妤杀的,当时他因为避嫌没有参与这个案子。
“不错,除非公主睡觉时间不超过一个时辰,否则必会犯夜游症,以前公主都是让奴婢们每一个时辰去叫醒她,然后过一刻钟之后再继续睡,但通常公主醒了,就得很久之后才能睡下去,久而久之,奴婢怕公主身体吃不消,所以就没有再在半夜叫醒过公主……”周嬷嬷一脸自责愧疚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白琳琅和秦三都是公主在夜游的情况下抓的?”褚凤歌心底确实惊讶,但面上不露分豪。
周嬷嬷以为他不信,忙说道:“太医院的张太医一直在为公主诊治,您可以找他问问,公主的夜游症越来越严重……”
“这事情圣上知道吗?”褚凤歌最近有查过夜妤在皇宫里的动静,知道张太医常常进出重芳宫,但是张太医的嘴很严实,他觉得夜妤的身体跟白琳琅失踪的事情也不会有直接关系,所以忽略了。
“这事本来只有三个人知道,现在加上你四个!”夜妤抿唇说道。
除了她自己,就是周嬷嬷和张太医。
夜妤在不留痕迹的告诉他,她相信他,所以告诉他这件事。
“既然不是公主有心的,那就放了他们吧?”褚凤歌再次说道。
“褚大人!公主不是有心的,但是旁人不会这么看,圣上要是怪罪公主怎么办?”周嬷嬷抢话道。
“人不能藏一辈子,我会说服他们不计较这次的事情,也不会告诉圣上他们的失踪和你有关。”褚凤歌看着夜妤说道。
“褚大人!”周嬷嬷还想再说。
“周嬷嬷!你下去!”夜妤忍无可忍的呵斥道。
“公主!”周嬷嬷着急。
“本宫是不是现在使唤不得你了?”夜妤脸色沉了下来。
如此,周嬷嬷才含着不愿,欲言又止的退了出去。
“他们现在好的很,好吃好喝的养着他们,没有用刑也没有折磨他们!”夜妤刚才激动的情绪已经退却,冷静的说道。
“多谢公主手下留情。”褚凤歌想了想,感谢道。
“你非要跟我这么疏远吗?”夜妤悲哀的自嘲道。
“跟他们相比,我才应该是你最亲近的人。你让我考虑考虑!等我想好了,就放了他们!”夜妤见他沉默,忍不住气道。
“公主,时间拖得越久,圣上那里就越是瞒不住,您好好考虑吧!”褚凤歌可以与她相敬如宾的过日子,但是她口里说的感情……他却下意识的排斥着。
褚凤歌告辞后,周嬷嬷进来,见公主神色平静,却在出神发呆,轻言道:“公主?”
“这几天,好吃好喝的都丢进去,把他们养好了!”夜妤神色冰冷,目中隐见戾气,这口吻就像是养了两头猪一样,养好了就可以杀了!
“公主!这样太冒险了!”周嬷嬷一直都不赞同公主的做法,开始她不赞同关人,毕竟白琳琅是郡主,在宫里失踪,肯定会惊动圣上。
但公主执意把人抓了,抓了就抓了吧!让人自生自灭也好,但是白琳琅这个泥腿子居然靠吃野菜活着。
白琳琅活着,公主也没说杀她,只说让她和秦三反目成仇!
按周嬷嬷的想法,直接弄死得了,免得节外生枝,有什么变化。
但是她的想法不是公主的想法,公主想要折腾白琳琅,她只能谨慎的帮着公主折腾。
可谁知秦三关了三天,饿了三天,本以为会看到两人争食物,争口粮导致反目,却不想秦三找到之前那些人留下的食物!
让他们反目的想法算是泡汤了,公主又让人丢好东西进去养着他们……
“不冒险,又怎么能得到我想要的?”夜妤莞尔一笑,双眼中充满了势在必得。
“既然公主在意褚大人,最好的办法不就是杀了他们?”周嬷嬷不理解的说道。
“他不喜欢我杀人,不喜欢我手上沾血,那么从此我在他的面前就是干干净净的!”夜妤伸出湿润的唇在干干的唇上舔了一舔,她就不信,她得不到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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