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面上,是怀恩公主跪了一天一夜不得不让宠爱女儿的圣上收回了旨意,赦免了褚凤歌的死罪。
实际上,圣上恐怕根本就没有杀褚凤歌的打算!
白琳琅心底气恼,皇家这些人算计人心的本事真是不简单,他们想让褚凤歌觉得亏欠怀恩公主,想让褚凤歌因为欠这一份救命之恩对怀恩公主心存好感,甚至重续前缘吗?
白琳琅委屈死了,眼巴巴的看着褚凤歌穿着黑色锦袍,带着白玉冠,英俊挺拔如初,没有半点刚从刑场死里逃生的惊惶和颓废。
圣上一直对褚凤歌就是十分满意的,如此俊俏儿郎,他也希望他是自己的乘龙快婿。
“臣谢圣上的不杀之恩!圣上仁慈!”褚凤歌下跪,态度不卑不吭,没有圣上想象中的感激涕零,却又让圣上觉得他褚凤歌就该如此。
“知道朕为什么不杀你吗?”圣态一边批着奏折,一边淡淡的问道。
“圣上仁慈!”褚凤歌垂首说道。
圣上气笑了,“朕要是杀了你,就是不仁慈了?”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褚凤歌不苟言笑的脸说出这样刚直的话,让圣上训也不是,不训又咽不下那口气。
德公公看圣上的脸色,忙送上去一杯茶水。
“朕让你办件事,办的好,这次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办不好,你刚才从哪里来的,还回哪里去吧!”圣上喝了一口茶水,总算顺了一点气说道。
“臣领旨!”褚凤歌拱手领旨,连什么事情都没问,正如他自己所说,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圣上看似漫不经心地瞥了眼少言寡语,不像其他人那般夸夸其谈的褚凤歌,那双看了五十多年沉浮的眼睛透着笑意,像是在看年轻时的自己。
德公公见状,心想就是怀恩公主最后没有想通,圣上也是舍不得杀他的。
“你之前给朕的奏折,上面所说有关蛇女花的事情就交给你去办,时间不限,你一定要给朕查清楚!”圣上放下茶杯,言辞慎重的说道。
褚凤歌领了这道圣旨离开正德殿之后。
圣上又端起茶杯,感觉不太对,“方才他可有说去千芳宫?”
“好像没有……”德公公弯腰说道。
“去看看,他有没有去千芳宫。”圣上认为一般男人看到一个女人如此为他付出,总会感动,感动就会心动。
像褚凤歌这样不一般的男人,就算小妤的行为没有感动到他,这事也能将之前小妤对那个孩子做的事情抹平。
而且作为男人,对于有救命之恩的恩人,当面道歉和看望这也是最基本的礼节吧?
但是,没一会德公公派出去的人回来禀报,褚凤歌离开正德殿就直接出宫了!
直接出宫了……
圣上的脸色十分精彩,德公公也不敢轻易开口了。
”好大的胆子!他就这么看不中朕的女儿?”圣上除了太子,最疼爱的就是夜妤,十八个女儿里面,其他十七个加起来都没有这一个女儿分量重,他重视的女儿,却被人忽视到这个地步,他这个当父亲的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再把褚凤歌抓起来杀一遍!
褚凤歌出宫之后,回的是褚家。
褚府门外,褚夫人带着人准备了一个火盆在门口等着他回来。
进门的时候,褚凤歌跨过火盆除了晦气。
“你父亲在里面等你!”褚夫人拉着褚凤歌的手腕,一路高高兴兴的带着他进去。
褚凤歌神色淡淡的没有说话,进屋的时候,全家人都在,包括久不从佛堂里出来的褚老夫人。
褚凤歌对着上首,掀开衣摆跪地磕头。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褚老夫人伤感的抹眼泪。
“父亲!祖母!圣上不是在圣旨上说了他已经脱离了我们褚家了吗?如今他被圣上赦免了,可这脱离家族的事圣上可没说作废啊!”褚凤锦也不怕这个时候说煞风景的话。
“凤锦!既然圣上都赦免了凤歌,肯定这脱离家族的事情也不算数了,是不是啊!凤歌?”褚夫人没有多想,
“圣上只是赦免了我的死罪,其他的依旧按照圣旨上所说,我回来就是拿些东西,今天就搬出去。”褚凤歌说道。
褚君鸿神色有些僵硬,褚老夫人是最先开口的人:“有地方住吗?”
“母亲!”褚君鸿不赞同的说道。
“既然圣旨是这么说的,就按圣旨说的去做,命留着就好!”褚老夫人沧桑的眼里微微发红,让她再经历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她承受不住。
只要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
“这么短的时间里,哪里去找合适的地方?三弟,我在京都还有一个宅子,如果不嫌弃你可以先住我那里。”褚凤昭开口道。
“不用,我已经有地方可去。”褚凤歌拒绝道。
“三弟你不用跟大哥客气,虽说有圣旨在,但我们也是同血脉的亲兄弟。”褚凤昭真诚的说道。
褚家几位长辈对褚凤昭的态度十分满意,尤其是褚夫人感动的热泪盈眶,更加觉得她这些年的付出没有白费。
凤昭能这么真心对待凤歌,跟对待凤锦一样,不就是她十几年如一日的真心待他们一样吗?
“我领了圣旨,最多在京都待上一晚,明日就出去给圣上办差。”褚凤歌依旧拒绝,他的态度冷淡,但家里人已经习惯了他的不苟言笑,所以除了褚凤锦也没什么人觉得褚凤歌态度不好。
“什么差事这么快就走?”褚凤昭惊讶的问道。
“圣上这是给凤歌戴罪立功的机会,你就不要多问了,明日就走的话,今天就不要搬了,让你母亲帮你把衣物收拾好。”褚君鸿打断长子的话说道。
褚凤昭温和的笑了一下,没有多问。
“果然是最受宠的公主!”褚凤锦意味不明的说道。
“够了!一天到晚话这么多,我是不是该堵住你的嘴,还是重新给你请一个启蒙老师,教一教你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褚君鸿大怒,忍无可忍的呵斥道。
褚凤锦脸上划过一缕羞辱之色,转瞬又做出无所谓的模样。
“老爷!”褚夫人上前安抚了几句。
褚凤歌眸光幽暗,但愿他从梅陇镇回来之后……
次日,夜妤清醒的时候,褚凤歌已经离开。
好不容易喝下了一碗药粥,夜妤的脸上多了一点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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