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琳琅心中腹诽不已的时候,旁边一阵香风袭来,清冽的一声:“母亲!”传到白琳琅的耳边。
白琳琅心底骇然,她刚刚怎么没有察觉到有人在旁边?
探究的看过去,只见来人身着鹅黄出风貌绣竹叶梅花圆领袍,青灰撒花马面裙,奢华里透着清雅不凡。
再仔细观她,面庞白皙,眼神温和、透亮,除了微笑外表情不够丰富,略显波澜不惊。
白琳琅心中纳罕,来之前她想象过白徽因是什么样子的女人。
是明艳貌美的女人?
是尖酸刻薄的女人?
是相貌平庸却又才华出众的女人?
或者是满脸憔悴,神色苍老的女人?
她想过无数种,但是,事实是,白徽因就是白徽因,没有一种她认为的能与她相匹配,反而是她一见她,就有种感觉:她就是白徽因!
“徽因!我的儿!”又是一年没见,白老夫人一见面就将白徽因紧紧的抱在怀里,声音颤巍巍,“又瘦了!怎么又瘦了!”
“母亲,我去年的衣裳,今年穿着可是着实有些小了!”白徽因明眸流转,气度清华方菲,秀丽绝俗。
白老人捏着女儿的手,上下看着,总算没有再说如何瘦了的话。
“母亲,先进去吧,外面风大。”白徽因扶着母亲进了楼阁里面。
外面的寒冷,与楼阁里面温暖简直两种天地。
暖意扑鼻中,白琳琅打了一个摆子,将手上已经不热的手炉和斗篷交给了身旁的下人。
这时她才注意到,脚下暖绒绒的不是一般地毯,而是虎皮?
价值千金的虎皮居然用来铺地?
奢侈!太奢侈了!
本觉已经有些见识的白琳琅,总是会被白家一些低调的炫富给惊到。
十二扇紫檀木嵌象牙花映玻璃的槅扇,中间四扇开着,可以看见一座隔开次间和西稍间的紫檀边嵌牙五百罗汉插屏。
白老夫人已经被扶到了上座,旁边的长案上供着个尺高的紫檀木座羊脂玉佛手,右边供着个汝窑天青釉面的花觚。
据白琳琅目测,摆放在白徽因这里的家具和古董都是价值不俗的好东西。
看来,白徽因就是被软禁,在衣食住行上也没有受到一点委屈。
“母亲,这位小姑娘是?”白徽因看向坐在下方的白琳琅,这小姑娘看着有几分眼熟。
“她是你三哥的女儿,你的小侄女。琳琅快过来给你姑姑行礼!”白老夫人见到女儿之后,精神十足,可以堪称红光满面了。
“姑姑!我叫白琳琅!”其实若是光看脸不看辈分的话,白徽因最多只能算是她姐姐,白琳琅福身乖巧的说道。
“早前也不知道你会来,这会也没有什么好得而见面礼,我这发簪是我常常戴在头上得而,就送于你吧。”白徽因从头上的发鬓上,拔下一根发簪,让碧珠送乐儿过去。
长辈给小辈见面礼是应该得而,白琳琅也不打算客气,不过……
这看上去轻飘飘的发簪却是入手极重,且这发簪上的珠子大而饱满,不像是一般的珠子,而是夜明珠?
好大的手笔!
白琳琅不认识这夜明珠的价值就算了,但是她偏偏认得,有些为难的看向祖母。
白老夫人有些惊讶白琳琅居然识货,这下更高兴了,给自己女儿认个女儿,当然越是聪慧越好,不过她也知道女儿给的那个簪子,不说其价值,就是它本身可是女儿最喜欢的首饰。
她每一年过来,都能在女儿的头上看到这歌夜明珠发簪。
“你这没来得及准备,琳琅也不会介意,这簪子太贵重了,又是你最喜欢的,还是挑个其他的东西吧!”白老夫人说道。
这新鲜出炉的孙女自然没有女儿重要,她也不舍让女儿割爱。
“既然我和她有这份母女缘分,就值得送她。”白徽因偏头朝着白琳琅眨了眨眼睛。
那人眉梢含笑温柔转,眼波顾盼俏意生,明眸中瞬间掠过风华无限,那温柔瞬间包裹了白琳琅的全身。
白老夫人以为是自家夫君跟女儿提起过过继琳琅的事情,所以只惊诧了一下,倒也没多想。
“这么说你很满意这孩子了?那这次就让她留下来陪你?”
“母亲,你先喝点热汤,这是我特意亲自下厨给你做的,养气补身。”白徽因低头抬手给母亲倒下一碗浓白的汤水,发髻下珍珠白色脖颈的诗意光泽。
白老夫人已经习惯每次来这儿,都能喝到女儿亲手做的汤水,脸上有的是从心里迸发出来的喜悦。
白徽因修长白皙的手指绝对称得上纤纤玉指,又倒了一杯进白玉碗,让碧珠给白琳琅送过去。
尽管只是倒了一碗汤水,简简单单的动作,却有一种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悠然古韵,就好像是受到世家礼教熏陶的大家闺秀,但偏偏她的动作比白琳琅见过其他世家出身的人更加悠然,行如流水。
这是白琳琅第一次见到随随便便一个动作都能优雅入画的女人。
还是她的长辈。
白琳琅心中意识到,认祖归宗之后,白徽因是白家给她的一个惊喜!
她很喜欢她!
似乎意识到白琳琅看着她的眼神透着欢喜,白徽因招手让她过去。
“以后就让她陪你,你就再也不会孤孤单单的了!”白老夫人见女儿是真的欢喜白琳琅,心里又喜又涩,抬手按了按眼角。
“母亲,我这儿终年不见天日,我可舍不得让这么一个娇花似的人儿陪我。”白徽因牵起白琳琅的手,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眸底有些疑惑和诧异。
白琳琅不知道白徽因在诧异什么,下一刻她手中拿着的夜明珠发簪就被白徽因拿过去,替她簪在了发鬓之中。
“好看!”白徽因点头,夸赞道,她发鬓上还有另一根乌金色的木簪,离的近了方能嗅到她身上一股不同于兰麝的木头的香味。
这个孩子正如卦象中所说,合她心意。
“她既然过继给你,就是你女儿,陪着你理所应当,有什么舍得不舍得的!你若是喜欢,我就让多送几个小辈过来?”当初她提这个建议的时候,被女儿一口拒绝,还说她这一生都没有子女缘,当时听的她这个做母亲心如刀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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