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出来了?”姚大山突然站了起来,惊讶的看着罗秀扶着门框从房里出来。
“爹!娘!这一切都是因为小四的八字硬,都是她害的我和二姐没的孩子!”罗秀木然的掉着眼泪,被姚三妹扶到了桌边。
“上一次,她把我儿子克成了女儿,现在直接把我儿子都克没了!还连带着二姐的儿子都遭殃了……“罗秀苍白的脸渐渐狰狞起来。
“阿秀……“姚大山满腔愤怒和怨恨都憋在了心里,无论是二姐还是姚二妹,都是他的亲人,他不能拿她们如何,只能窝囊的吞下这个苦果。
“这事跟小四无关,你回屋去!”姚老爹黑着脸说道。
“不!这事小四就是罪魁祸首,都是她!都是她!她就是祸害,祸害了我女儿,祸害了我的香香,祸害了我的儿子……“罗秀站起来疯狂的吼道,毫无血色的脸因为激动而变得发红。
“你想怎么样?”姚老爹冷眼看着她问。
“她是个祸害,就应该把她掐死!把她丢井里淹死!把她闷死!”罗秀一连说了好几个弄死小四的方法。
在场的几个人除了姚四妹自己个,其他人都被罗秀的疯狂言论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娘,你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难道现在还要再失去一个吗?”姚大妞跪在罗秀面前,落泪说道。
姚四妹凄凄哀哀的也学着姚大妞跪了下去。
“我没有她这样的孩子!她就是个贱人!贱人!”罗秀看着姚大妞,突然又指着她说道:“你跟这个丫头片子一块,你也去死!你也去死!你快给我去死!”
“大姐……娘是不是变得跟狗蛋娘一样了?”姚四妹害怕的小脸发白。
狗蛋娘死之前是个疯子,成天在村里跑来跑去吓唬小孩子,很多见过她的孩子都很害怕她。
“大山!还不把你媳妇弄回房里去!”姚老爹额头上青筋直跳,怒喝道。
姚大山强行将罗秀抱到了房里。
姚老爹勉强压下胸口的窒闷感,蹒跚的回屋躺下。
姚李氏也同样如此,两人都无心无力再去地里做什么事。
没两天,姚家两个孕妇一块小产的消息传遍了姚家村,甚至还传到了其他的村子里。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姚孙氏听到消息,从家里拿了一只老母鸡送了过来。
“小四奶,事情已经出了,你再难过也没用,还是打起精神来想一想以后吧!”姚孙氏安慰道。
姚李氏鲜少在外人面前示弱,但是如今她是顾不了脸面了,当着姚孙氏的面就老泪横流,“虎子奶奶,你不知道我一下失去了孙子和外孙,我这心……疼啊!疼的钻心!这晚上就没能闭眼的时候,总是在想,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怎么就又这么大的报应啊!”
“小四奶奶,你可不能这么想,这事摊在谁头上都不好过,但是你得考虑考虑以后,当下熬过去了就熬过去了,好日子还在以后呢!”姚孙氏想到自己家的情况,当下也是落了泪,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我还有什么好日子?我那儿媳妇都不能生了!我还有什么好日子!”姚李氏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小四奶奶,你别激动啊!是小四娘不能生,又不是你儿子不能生!”姚孙氏见她哭的凄惨,慌忙劝道。
姚李氏的哭声猛然停了下来,浑浊的双眼一下子有了神采,“你刚说什么?”
“我说你如果实在是想要孙子,就找个人再给大山生一个孩子。”姚孙氏这话本来是藏心里,没打算说出来的,毕竟她这话一说出来,对小四娘不公平,但是她也是心软,忍不住就说出来劝小四奶奶了。
姚李氏一下子来了精神,左右两袖子刷刷把脸上的眼泪鼻涕擦干净,咧牙笑道:“虎子奶奶,你说的对,我这是伤心糊涂了,怎么没想到这一点,我家大山是好好的啊!他还能生啊!”
“你想通了就好,不过小四娘也为你们家生了这么多孩子,你将来对她也不能太过了……”姚孙氏总归是有点心虚,所以想着为小四娘说几句话。
但是姚李氏满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去找给儿子生孩子的女人,对姚孙氏说的话,根本就没听到耳里。
姚孙氏离开后,姚李氏振作了起来,不再半死不死的躺在床上,而是将自己收拾妥当之后出了房。
“这地上这么脏!桌子上都是灰!人都是死的吗?”姚李氏是看哪哪都不顺眼,一阵噼里啪啦的乱骂之后,姚四妹忙从房里出来扫地抹桌子。”
“其他人呢?”姚李氏脸色沉沉的问道。
“大姐和爷在编筐子,三姐在娘屋里。”姚四妹回道。
“姚二妹呢?”姚李氏听到小四提到罗秀,眉头下意识一拧。
“二姐身子不太好,在床上养伤。”姚四妹手脚麻利的扫完地,拿着抹布擦起了桌子。
姚李氏看小四年纪虽小,干活却越来越像样,心里有那么一点点安慰。
这个时候不知道是五妹还是六妹醒了,哭了起来。
姚四妹准备过去时,姚李氏说道:“让你二姐去照顾!”
“二姐身上有……“姚四妹话没说完就被姚李氏打断:“只要她没死就得给爬起来干活!”
姚李氏的话本就故意说过姚二妹听的,所以说话声音很大。
姚二妹也听到了,木然的脸上闪过怨恨之色,但她现在根本就不敢反抗,只能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起了床,爬到另一张床上将哭闹的六妹的尿布换掉,再忍疼抱起来哄她继续睡下去。
姚李氏接着去了姚春娟那,姚春娟经过这两天的缓和,也不像开始那么激动暴躁了。
“二丫……“姚李氏神色复杂地坐到姚春娟床边,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娘!”这是姚春娟小产之后,姚李氏第一次进房来看她。
“你在这安心的养好身体,以后可能还有机会。”姚李氏重重的长叹了一口气,无论这个机会还有没有,女儿幸好已经有了一个儿子。
“娘,我怕,我不敢回去,我怎么向他们家交代啊!”姚春娟抱住姚李氏伤心痛苦的落泪。
“这事谁也不想看到,有小彬这么懂事的孙子在,他们会原谅你的。”姚李氏心底是怨女儿的,不是她扑过来,罗秀的孩子也不会丢。
但是女儿的孩子被她孙女给推没了,她又没有立场去责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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