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爹给我和小四一人一个麦芽糖,小四可高兴了。”姚大妞笑道。
“大姐也高兴。”姚四妹补充道。
姚大妞脸一红,悄悄瞪了一眼她。
“奶!我昨晚梦到娘肚子里的妹妹了!我要把麦芽糖留下来给妹妹吃。”姚四妹说完,就感觉姚大山抱着她的胳膊一紧,抬头看看他,似乎他脸上的笑容都凝固了。
“什么妹妹?那是你的小弟弟!”姚李氏脸拉了下来。
姚大妞急忙扯了扯小四,提醒她不要乱说话,谁不知道爹和爷奶就盼着娘生一个小弟弟出来。
“小四,告诉爹,你梦到了什么?”姚大山脸上勉强挂着笑容,若是其他孩子这么说话,最多训斥一下,可是小四不同,小四做梦还救过他一次,他不得不重视小四做的梦。
姚李氏沉下脸也是因为如此。
“爹!奶!小四是个孩子,做梦不是很正常吗?我前两天还做梦梦到娘生了两个弟弟呢!”姚大妞笑道。
姚李氏脸色缓和一些。
“小四,你说说看,你梦到的是不是跟大妞梦到的一样?”
“我听到娘叫她们五妹六妹。”姚四妹想了一会,说了这么一句。
姚大山脸色大变,手中无力,姚四妹从他身上滑了下去,被姚大妞拉到一边。
姚李氏刻板的脸拉的越发的长,口气严厉无比:“小四,你是不是记错了?你再想想?”
姚四妹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姚大妞。
“小四,你好好想想,你娘肚子里的孩子,有没有小弟弟?”姚李氏将小四从姚大妞身边拽了过来,动作粗鲁野蛮至极。
姚四妹的身体被抓的踉跄,小脸蛋发白,双眼布满了惊慌。
“奶!小四做梦哪有大夫说的管用,小四只是个孩子!”姚大妞怕小四说的不准确,那后果就大了,娘肯定要怨小四的。
“是啊!娘,大夫都说了,阿秀肚子里有一个是男孩。”姚大山回过神来,他应该信大夫,大夫都说过了阿秀肚子里有个男娃,怎么可能有假?
趁着奶动摇的时候,姚大妞赶紧拉着小四回了房。
“小四,你真的梦到了娘肚子里的孩子?”姚大妞心里紧张,不光为小四,也为娘。
娘已经生了四个女儿,若是再生女儿,奶肯定会生娘的气。
姚四妹看着姚大妞担忧的脸,她很想告诉她罗秀永远生不出儿子,可她现在什么都不能说。
“小四,你记住,这话千万不要在娘面前说,如果爹和奶问你,你就说娘肚子里有小弟弟。”姚大妞说完,又后悔起来,如果娘肚子里真的没有小弟弟,岂不是就要牵连小四?
“不行,你就说你忘记了,不知道梦里说了什么!”姚大妞改口说道。
姚四妹点了点头。
姚大妞看小四懵懵懂懂的样子,心里担忧不减反增。
姚李氏表面上相信了儿子的说辞,白家请的大夫都是有名的大夫,不可能会说错。
或许小四的梦真的只是一个梦?
但是这心里怎么都放不下,夜里也是辗转反侧,睡不安稳,脑子里都是有关罗秀肚子里有没有她大孙子的事。
“孩他爹,你说小四这次的梦会准吗?”姚李氏睡不着。
姚老爹也没睡,他也在想是大夫的话准,还是小四的梦准?
“孩他爹?”姚李氏心里不踏实,想听姚老爹说几句让她放心的话,但姚老爹不吭声,她就推了推他。
姚老爹比姚李氏还心烦,转过身,不耐烦道:“等生了再说。”
口气无精打采的,哪有之前提起大孙子时候的精气神。
姚李氏眼中暗淡,心中祈祷菩萨和老祖宗一定要保佑姚家得一个金孙啊!
第二天,雪停了,大早上的,姚大山就在院子铲积雪,铲完院子里的积雪又到院外铲。
姚大妞这次没带小四去给娘送早饭。
“馒头呢?”罗秀看着一碗粥和两个窝窝头,不满之色溢于言表。
虽然她吃腻了白粥和馒头,但她也知道馒头比窝头好吃。
她现在肚子里怀的可是姚家的男丁,怎么就给她吃窝窝头了?
“奶说馒头没有了。”姚大妞见娘发火,有些局促的说道。
“你爹呢?”罗秀用筷子挑了挑了零星的咸菜,还有比昨天稀的白粥,气不打一处来。
“爹在外面铲雪。”
罗秀深吸一口气,摸了摸圆滚的肚子,说服自己不能轻易发怒,会伤了肚子里的孩子。
“把他给我叫进来。”
姚大妞急忙跑出去喊爹回来。
姚大山铲雪铲的一身汗,先去厨房洗了一把脸才回房。
“大山,你看看我这早饭!这让我怎么吃啊?原本我已经吃的很勉强,现在你看看,馒头都没有了!粥还这么稀!家里又不是没有银子,我不是给了银子吗?怎么连让我吃顿像样的早饭都不行?”罗秀怀孕之后情绪本就有些反常,再加上她认为自已怀了男丁,理应得到全家的重视,而现在,他们的反应根本就没有达到罗秀的预期。
“可能家里精米没有了,现在雪也停了,待会我去山上给你找点新鲜的猎物回来。”姚大山知道娘是受了小四话的影响,他自已又何尝没受影响?昨天夜里,他根本就一夜没睡。
“那你早去早回,还有你告诉娘,我中午想吃肉馅的饺子。”罗秀以前对婆婆俯首帖耳是因为心虚没有儿子,如今她即将要生儿子,又能给家里挣银子,她凭什么还要受婆婆摆布?
姚大山看了一眼罗秀,罗秀正低头摸着肚子,一脸慈爱。
“嗯,我去跟娘说。”姚大山应了下来,皱着眉头,满腹心事的离开。
姚大山去了厨房,将阿秀的要求一说,姚李氏差点跳起来。
“吃饺子?还要吃肉馅的?她以为她是大户太太还是夫人?想吃什么就有什么?”
“娘!她怀着孩子,想吃点饺子,就让她吃吧。”姚大山还抱着希望。
“咱们家过年才吃一次饺子,她倒好,因为肚子里的那块不知道是男是女的肉,就要挟着吃饺子!我倒要看看,她到底能生个什么出来!”姚李氏骂骂咧咧的说个不停。
“就算我要做,家里一块肉都没有,怎么做?给她变出来?”
“谁家女人怀孕连个厨房都不能进了?闻不得油烟味?呸!她以为她是谁?”
“我记得大海家前些天还存着一块肉,我去问问,先买来包饺子。”
姚大山叹了一口气,虽然娘话说的难听,但好歹是应了要给阿秀做饺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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