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民女对天发誓,真的再没有做过其他不法的事情了。”
没有动静,静悄悄的,眼神很飘忽,皇帝的模样比方才一身凌厉的模样还让云笑觉得心里凉凉的,方才好歹还能察觉到皇帝的心思,可是现在却完全看不出来这是什么意思,云笑心里不禁毛毛的。
可是,她还不敢开口询问,就这么跪在那里,摆出一副又害怕又无辜的模样,然后对着皇帝莫名其妙的目光。
好一会儿,皇帝双眼里头的光芒恢复原来的色彩,不再提什么欺君之罪,挥手就让御林军出去,才道:“初晓的病情如何?”
既然提到了初晓,云笑心里松了一口气,这是代表命保住了一半吧。
她露出一点惊讶还有疑惑的神色之后如实的回答:“回皇上的话,初晓的心疾乃是先天不足,后天加重,能够活到现在全靠东方先生的医治,可是也已经到了极限,药石无医。除非打开胸部切开心脏进行修补治疗,方可痊愈。”
关于初晓的情况,皇帝只知道东方澈束手无策,唯有云笑才有治疗之法,可是听到云笑的解说才知道竟然是这么凶险的治疗方法:“就是你方才演示的缝合术?”修补可以理解,可是要将人的胸部打开,还要切开心脏,这人还能活?皇帝并不相信。
“是的。只不过……”云笑忽然觉得今天走一趟不能白来,头也磕了跪也跪了,总不能白受这番苦头吧。
“只不过什么?但说无妨。”皇帝有些被勾住了心思,云笑的治疗手段确实异于常人,简直无法想象,他也有些好奇,不得不说,父女就是父女。
云笑又把头低下去:“要进行开胸剖心的治疗需要很先进的器械,否则这样凶险的操作,人是绝对活不下来的。中夏国没有这些条件,唯有海外之国才有。且这些器械,不便宜。”语气很委婉,但是内容简直不要太直白。
皇帝是个人精,自然一下子就听明白了:“你是如何得知海外有这些器械的?就算有,你可会使用?”
“民女在随军攻打南蛮之时,元帅解救了一名外番人,民女是从他嘴里得知的,他说民女的这本医书上所记载的医术也是从海外流传过来的。”云笑知道今天自己所说的每件事,皇帝事后都会去查证,所以想要糊弄要嘛就是真实的要嘛就得推得皇帝无法查证才行,“万变不离其宗,民女有信心可以学会使用。”
海外那么远难以查证,再说了,这些本来就是西医,云笑这么说也没错。
那人的女儿必然也是惊才绝艳的,皇帝沉吟了一会儿:“大约需要多少?”
“二十万两黄金。”云笑张口就是一个天文数字,“这是从外番人嘴里打听到的行价。”
“好大的口气。”皇帝冷笑了一声盯着云笑。
反正命已经保住了,要钱的时候绝对不能怂,云笑无所畏惧的摆出正义凛然的模样铿锵有力道:“皇上圣明,这些器械并非只能够治疗初晓的心疾,有许多原本无法治疗的绝症都可以拥有一线生机,这是银钱所无法衡量的。以初晓来说,若是没有这些器械,他的寿命极短,绝对活不过十八,但是若是有了这些器械,成功进行治疗的话,痊愈之后便与常人无异,寿命无忧。”
身已富贵想长寿,做了皇帝想登仙。
身处高位又年龄见长的皇帝明显的感觉到身体的衰老,也最不能接受身体的衰老,熬不了夜了,记忆力也下降了,夜间都不能再来一次的皇帝,听到云笑最后的那句寿命无忧,真是被说道了心窝里。
即使这不能够长生不老,可是至少能够治病,治疗很多连前太医院院使东方澈都束手无策的疾病。
说句难听的,就算是身负龙运自诩为龙的帝王也明白自己不过只是凡夫俗子,要吃饭,要如厕,会老,会病,会死。
可是这受万人敬仰的位置,手中滔天的权势,是个男人都舍不得,皇帝一样:“欺君可是死罪!”
“民女不敢欺君。民女虽然只学了这简单的外科缝合,但是其治疗效果显而易见。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可想而知,一旦我们拥有了那些器械,想要进行更高难度的治疗,是完全可行的。”云笑这些倒不是撒谎,全是真心话,如果能够引进,就算中夏国的科技跟不上,至少她能够使用,可以救人,而且中夏国这么多人呢,一旦接触了,谁知道里头没有人才可以钻研出其中的门道来。
师夷长技以制夷,海外都已经发展到这地步了,中夏国要是不进步,迟早是要跟不上华夏历史,被海外攻打,到时才是真正的血流成河。
引进医疗器械只是走出去的第一步,只要打开了海上贸易的通路,往后一切就是顺理成章的。
皇帝沉吟许久,没说同意还是不同意,只是叫来海公公把人带出去。
等走出宫殿的时候,云笑才算是真正的放松下来,后背上都是汗,被冷风一吹顿时打了一个寒颤,跟着海公公疾步往外走。
青青内心焦急的等待在外面,直到见到云笑出来,才忙迎了上来,见到人好好的,就是额头上有点红肿,其他地方都是好的,也是神色一松。
两人对了一下眼神,没说什么,继续恭敬规矩的跟着小太监往外走,一直到上了马车,两个人也没敢说什么,马车走了一段,出了宫门有一段距离之后,青青才紧张问道:“小姐,您没事吧?皇上他,为难您了吗?”
云笑瘫在椅子上道:“先给我来杯热茶缓一缓。”说了那么多话,又紧张又做戏,还得在脑海里想办法想说辞,累死了,还渴死了。
青青忙从小抽屉里拿出物件来,给云笑煮茶,热水都是备好的,虽然过了些时辰,不过保温效果不错,还是温热的,很快就烧开了,然后给云笑泡了一壶茶。
云笑连喝了三杯,也不知道什么味道,白浪费了这个好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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