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之际,碧落瞳孔深处闪过一抹冰冷的光芒,与云淡风轻的语气截然相反,令壁虎汗毛倒竖,遍体生寒。
壁虎迅速低头,避开碧落的视线,艰难地吞了口唾沫,双手垂在身侧,恭敬道:“是,属下知道该怎么做。”
“每个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希望你能珍惜,多嘴多舌的人,往往死得最快,所以管好你的嘴巴。”
碧落迈步向门口走去,在和壁虎擦肩而过的时候,一缕声音传入后者耳朵:“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如果泄露分毫,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属下明白。”
明明包厢里并不热,但壁虎却满头大汗,他连抬手擦拭都不敢,眼睛盯着地面,对喜怒无常的碧落委实畏惧到极点。
碧落警告了壁虎一句之后,便走出包厢,与林重一同离开。
壁虎保持着弯腰行礼的姿势,良久没有动弹,直到过去了十几秒钟,他才重新站直身体,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口,探首向外看去。
碧落和林重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不见,走廊里空荡荡的,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远远传来,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但壁虎的心情,却已经完全不同了。
他转身回到爆响,“砰”的一声用力关上房门,阴沉的目光徐徐扫过婷婷和那几个青年的脸庞,心底杀机涌动。
杀人灭口,这是壁虎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
碧落的那句警告犹如死神低语,不断在壁虎耳畔回响,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他不吝满手血腥。
婷婷确实是他非常喜欢的女人,把他服侍得很舒服,可是跟身家性命比起来,区区一个女人又算得了什么。
女人如衣服,没了可以再找,但是如果命丢了,则一切成空,对于自己的处境,壁虎看得很清楚。
感受到壁虎的杀意,正捂着脸痛哭流涕的婷婷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如同受惊的羔羊,双眼瞪大,满脸惊恐。
另外几个青年同样生出不详的预感,身体缓缓后退,拉开与壁虎的距离,背部紧贴墙壁,唯恐他突然发难。
“虎爷,请您放心,我们保证守口如瓶,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看见!”一个青年脸色苍白,语无伦次道。
壁虎眼神变幻,沉默不语。
“虎爷,请您相信我,我们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刚那两位……我们对他们的身份一无所知,就算要告密也不会有人相信啊。”
那个青年苦苦哀求,差点给壁虎跪下了。
“钟少,魏少,徐少,你们不必如此惊慌,我其实并没有打算做什么,认识这么多年,你们还不了解我的为人吗?”
壁虎眼中杀机逐渐消失,他良知仍存,虽然心狠手辣,但还不至于滥杀无辜:“不过,那两位是我也惹不起的大人物,所以未来几天,只能委屈你们一下了。”
听到壁虎这么说,那几个青年同时松了口气,颇有种劫后余生之感。
他们在广南市富二代圈子里,算得上呼风唤雨,然而跟壁虎这样黑白通吃的大佬比起来,依旧差距甚远。
至于林重和碧落,更是他们完全无法触及的存在。
“虎爷,我们不会让您难办的,您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那个青年勇气稍微恢复,拍着胸脯道。
壁虎点了点头,伸手把婷婷从地上拉起,抚摸着对方红肿的脸颊,怜惜道:“对不起,我下手太重了,宝贝你没事吧?”
“……没事。”
婷婷强忍泪水,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心中却一片冰凉。
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此时此刻,她对这句话再理解不过。
另一边。
林重和碧落走出夜总会,一路畅通无阻,再也没有不长眼睛的家伙阻拦。
林荫道上,两人并肩而行,四周一片静谧,没有任何人影,街灯投下昏黄的光芒,把他们的背影拖得老长。
林重一言不发,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碧落边走边打量林重的表情,突然开口道:“壁虎提供的地址是假的,黑闇总部不可能在那里。”
林重脚下不停,微微颔首:“预料之中。”
黑闇作为仇家无数的杀手组织,肯定深谙狡兔三窟的道理,总部的位置必定非常隐秘,怎么可能轻易被外人所知。
当然,这并不是说壁虎故意撒谎,他只是能力有限,无法更进一步罢了。
毕竟他只是一条地头蛇,或许在普通人的世界里混得风生水起,但是和黑闇这样的庞然大物比起来,差距不可以道里计。
“所以,我们现在去哪里?”
碧落抛出一个问题。
林重沉吟片刻,淡淡道:“云鼎温泉山庄。”
“为什么?”
碧落挑了挑眉毛:“云鼎温泉山庄位于郊区,南星大厦离我们更近。”
“如果我是孟青都,宁愿呆在郊区。”
林重从怀里掏出一张黑色恶鬼面具,缓缓戴在脸上,整个人的气质顿时为之一变,散发出无法形容的冷意:“时间不早了,我们速战速决。”
他的这张黑色恶鬼面具还是前往扶桑执行任务时,银河军工集团为他打造的。
面具由高强度合金制成,既能隐藏面孔,又不影响视线,还提供了强大的防御力,林重对它非常喜欢,因此一直带在身边。
碧落目光一闪,也取出一张面具戴上。
她的面具颜色与林重相同,不过整体看起来要小巧一些,材质也不是金属,而是韧性极佳的犀牛皮。
戴好面具之后,两人对视一眼,随着一道狂风刮过,骤然消失在原地。
云鼎温泉山庄。
位于山庄顶部的某个温泉房内,几个黑闇组织的成员泡在温泉池中,一边享受着身后美女的按摩,一边旁若无人的交谈。
云鼎温泉山庄是黑闇组织的核心资产,处于严格控制之下,因此他们根本不担心谈话内容泄露。
“喂,少主真的死了吗?”一个浑身腱子肉、胳膊比常人大腿还粗的壮汉压低声音问道。
此言一出,温泉房内陡然陷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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