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时光薄音》第82章 .他的心机与无情

    舒一一变了,在监狱里待了几个月变得自若了,没有以前那种炸药火爆的模样。
    或者换个话说,没有以前那么不屑的神态看人,变得更加的沉淀了。
    她在监狱里曾经经历过什么?
    或许是几个月的囚禁让她收敛了脾气,但是她说的意思是,真相有可能会让我恨薄音,她知道一些他的什么事?
    “着什么急?”舒一一笑的极其云淡风轻,这时候她点的牛排上来,她拿起刀叉一只手轻轻的切着,很费力的样子。
    我偏头的时候,谈温凉已经离我远了几步,她有良好的素质,不偷听别人讲话。
    舒一一在玩心理战,她就是想让我心里忐忑,着急的想知道一些事。
    但是她又不着急讲。
    我淡定的笑笑,随即开口道:“舒一一你这样的态度,即使我想知道我也没有兴趣陪你,再问你一次,今天你究竟想做什么?不可能让我看你吃牛排吧?而且看你这动作没得两三个小时也完不了事。”
    她手一顿扔下刀叉,这样的激将法对她管用,看吧,即使变了很多,但本性还在。
    “知道我怎么认识严柯的吗?”
    这和我有关系吗?
    我沉默不语。
    舒一一可能见我神情淡定,她笑了笑说:“其实我曾经是乐莎酒吧的一名舞女,而薄音是那边的金主,乐莎有一层楼都是他见客人用的房间。这样的举动无非就是诠释他是这儿最有钱的金主,让所有人心动,当然包括我,包括我也想与他发生点关系。”
    乐莎……曾经就被薄音抓上去过。
    那时候我跑出来喝酒,他抓我上去,之后就丢下我一个人离开了那里。
    “重点呢?”我问。
    “重点呢?钟时光,重点就是我勾引不成反而陷入困境,在我被抓住跪在他面前的那一刻,他给了我另一条路。”
    薄音给了什么路?
    舒一一喝了一口果汁,笑着说:“他让我去勾引严柯,承诺给我很多钱,也承诺严柯以后会娶我,让我衣食无忧。但条件是要让你知道严柯出轨,要让你闹离婚,要让你们两个再也生活不下去,这就是他的目的。”
    我心惊,这番话推翻可以我以前的一切认知,我的婚姻,我的孩子,我曾经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薄音在后面算计没有的。
    他的套路曾经不伤大雅,但是这次,他居然算计我的婚姻,让我自掘坟墓!
    还有我的孩子……如若不是薄音……
    我脸色肯定很苍白,因为我心里的安全感和认知全面崩溃,薄音居然在很早很早以前就开始算计我,他喜欢我吗?
    不,那时候他对我没有半分感觉。
    可是为何要这样来算计我?
    “钟时光,你心里肯定不好受吧?自己的男人,居然处心积虑的设计你,而你还像只小绵羊一样,任君蹂躏。”
    我握紧桌上的水杯,从容的笑了笑没有接话,舒一一继续说:“我曾经绑架你,是我做事犯浑,他打断我的手却让我这辈子都完了,后来他来监狱见我。我说,薄先生你想要做的事,想要的人都有了,看在我曾经帮你的份上你给我一条生路,我的孩子不能没有母亲,我想要照顾他长大。”
    “这些话我也不知道那句说动了他,他肯放我,但是却要让我吃几个月的苦头。”
    舒一一还疑惑,其实我知道薄音肯放她的原因,因为她提到了孩子。
    薄音特别喜欢孩子。
    为人父母,他考虑的这点。
    薄音考虑了别人的孩子,却因为他,我的孩子死在了肚子里,还有面前这人,我眼神一凛,这个女人也害死了我的孩子。
    呵,可笑的是,薄音一直想要孩子,我特么还特别努力想为他生孩子。
    舒一一离开后,我依旧坐在这里,心里很难受,但是又不该做些什么。
    外面下雪了啊。
    这段时间,其实说心里话,我对薄音有一种深深地无奈感,明知他眼神里或者心里没有爱,可是我不能出言质问。
    明明他的行事作风让我感受不到来自爱人的安全感,可是我依旧不能质问。
    不但不能质问,连发脾气的理由也没有。
    前天,前天我明明那么难受,他却还是将我带上了床,不言不语的与我有做爱。
    他那天分明察觉到我的沉默和情绪,却不肯安慰我,或者仔细的问我原因。
    爱薄音这个男人太累了,什么都不能问什么都不能说,他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对我好,他未曾关注过我想要什么。
    以及我不想要什么。
    越想越觉得难过,在前些日子我以为我还会与他幸福的生活,直到结婚。
    可是……薄音心机太深,看人太通透,我在他面前恐怕是一透明的吧。
    他洞察一切,却在心里思量。
    眼圈泛痛,我视线落在外面的雪色却不肯眨眼,我甚至忘了眨眼的这个动作。
    “小时光……”
    耳侧传来熟悉的声音,我偏过头看见这个温雅的男子,忍不住的流下眼泪,哭道:“古词哥,刚刚我被人欺负了。”
    古词总会给人安定的力量,他有些叹息的坐在我身边将我拥入怀里,轻声安慰:“别难过,裴尚溪知道了,又会取笑你。”
    “让那个老男人取笑去吧。”
    我抽噎道:“古词哥,你这样抱着我,我给你说一个秘密,等会你就会后悔。”
    “什么秘密?”
    “距离我们几步远,背对着我们穿着西装的那个女人,是你口中未来的古太太。”
    古词立马松开我望过去,神情惊喜,慌乱,恐惧以及隐隐的期待。
    甚至一脸懵逼。
    古词问:“她……怎么在这里?”
    我面前放着一份动也未动过的牛排,我拿起刀叉将它们切成小块往嘴里塞着,红着眼睛说:“今天来见舒一一那个小三儿,我怕她会故意针对我,所以问爷爷要了谈上校。”
    我这话一说,古词心中自然明了,他目光看着那背影,脸色略有些喜悦,小声的说:“一直都找不到她,看来她也躲着我。”
    她没有躲谁,只是谈温凉经常出任务,在部队又封闭,所以他才找不到。
    谈温凉的性子刚烈,按照女人的心思,面对曾经令人伤心的男人,优雅的、美好的坦然面对才是给对方最好的报复。
    我曾经面对严柯也是,冷静到无所谓姿态,虽然后来原谅,但也会武装自己。
    不是不曾爱过,只是已成过去。
    说起来,严柯也挺无辜,他应该还不知道这一切都是薄音的计谋,他没有什么错,他错就错在没有经受住诱惑。
    试想一下,如若一个男人千方百计的来勾引我,还不择手段,我会受的住?
    何况严柯面对的是舒一一那个狐媚子,那个打定主意要拐他上床的狐媚子!
    在出轨这件事上,我与严柯的做法都有错,但是都是何其无辜?如若没有薄音,我现在应该还在严家,还与三嫂听严柯的母亲唠唠叨叨,天天被她嫌弃。
    也一直生活在严柯父亲的安排之下。
    但是这就是生活,我从来没有抱怨,也未曾觉得不好,更没有打算与严柯因为这些琐事有离婚的想法。
    薄音一手毁了我的婚姻,这是无法原谅的事,这是一个人的底线问题。
    我塞着牛排,吃的很撑也没有停止,古词见我这样,按住我的手说:“即使被人欺负,也别这样对自己,还回去就行了。”
    怎么还给薄音?在出来见舒一一之前,他还在跟我在床上裹床单!
    可是……不过一个多小时就成这样!
    古词与我一直坐在这家餐厅,我一杯一杯的给自己灌酒,可是越喝越清醒,我郁闷的问他道:“古词哥,我想不到法子还回去。”
    “那就远离。”
    这是古词给的答案。
    我看了眼他的视线,又看了眼背对着我们的谈温凉,她既然是保护我,自然知道我身边坐着那些人,她比想象中淡定。
    我喊了声:“谈上校。”
    她转过身子,我看见古词愣在远处,谈温凉走了两步到我身边,他才回神过来。
    我笑着对谈温凉说:“谈上校,辛苦你了,你现在可以回老宅了,谢谢你。”
    “这是命令。”她执拗的厉害,说:“我接到的命令,是送钟小姐回家。”
    舒一一离开,我没必要再浪费她的时间。
    即便我想留下她,让古词与她单独待一会,但按照她那说一不二的性子,肯定会一直待在我身边,不会与古词单独在一起。
    所以只能让她提前回老宅,但我却没想到她执拗到这种地步。
    可能我爷爷只是顺口说了一句送我回家,她却十分的上心,甚至执行。
    我叹息一声,无奈的起身,古词连忙扶住我,看了眼谈温凉,故作淡然的说:“好久不见,这是我妹妹,钟时光。”
    古词真是可爱,还要将我解释一下,他这样快速的暴露自己的心思,是怕她误会。
    那时候古词的解释是对的,因为后来我与谈温凉深处了解后,我才发现,这个女人智商高情商低,心也硬到极致。
    心硬,不过是生活的打磨,又加上一直在尖刀口上舔血生活下来的。
    爷爷也说过她很好用,像他们这种,出任务一定是最危险的,手上沾染人命再正常不过,但在这底下,她又是一个女人。
    我知道,谈温凉的腰间佩的有枪支。
    谈温凉点头缄默,她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似乎了解这点,古词神情也没有多失望。
    我扶着古词的手臂,坐上车之前,另一名保护我的人也出现了。
    看我们要走,古词站在默然,我笑着说:“古词哥,我今晚回钟家老宅。”
    “那一路小心。”
    “好。”
    古词看了眼谈温凉,终究不发一语,等车发动,我看了眼后面,他还站在原处。
    “谈上校,这是我古词哥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人真的很好。”
    “嗯。”
    她没有兴趣的嗯了一声。
    “他喜欢你。”
    “钟小姐,他喜欢谁与我都没有关系。”她顿了顿,冷漠道:“也与钟小姐没有关系,我不想听任何有关他的消息。”
    我一愣,原来谈温凉是用这样决绝的方式拒绝与古词有任何的联系。
    我现在不想回瑾南,也不想见薄音。
    回老宅的时候,爷爷闻到我身上的酒味,语气略为批评道:“一个女孩子怎么喝这么多?快上去躺着,我让张姨给你熬点汤。”
    我点头回到楼上的卧室,一打开门就看见那副画,那副有着薄音的画。
    我心情特别低落,找了块白布遮住,躺在床上回想曾经种种。
    曾经所受的苦难一切都是拜薄音所赐啊,他那颗心究竟是怎么想的?
    薄音太过薄凉,对什么都不上心,但是又似乎洞察着一切,难以让人捉摸。
    就是这样的人,才更让人恐惧。
    这个婚是结不成了,我身边需要的不是薄音这样处处算计,但心又薄凉的男人。
    我不需要一个不爱我的男人,即使他对我好,即使他想同我过日子,也不行。
    我曾经说过,下一场婚姻,爱情为前提,这是我的底线也是我的原则。
    如若没有,我不会与谁死磕到底。
    在想这些事的时候,张姨敲门进来,将一碗醒酒汤放在我手上,我端过来喝了几口,随后递给她躺在床上沉睡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晚,而这期间薄音也没有打电话过来。
    我现在是在等他主动打电话过来。
    我会发脾气?不,我只是需要他的解释。我也不会胡闹,我没有胡闹的资本。
    我没有理由向一个不爱我的男人胡闹。
    打开门,我去了后花园。
    后花园的石桌旁,谈温凉与那个小小的孩子坐在一起,她正目光柔和的望着他。
    我过去坐下,谈温凉看见我过来也没有惊讶,只是对我点点头,便又将视线放在孩子身上,谈温言正在做奥数题。
    雪停了下来,周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而附近的灯照射着这里,光芒很强,在这下面做作业,也不会伤眼睛。
    “钟老师,你能教我画画吗?”
    谈温言忽而出声,就连谈温凉也有些惊讶的望着我,孩子主动问我,我心情忽而愉悦起来,欢笑道:“当然,只要你喜欢。”
    “我想学习绘画,以后能画姐姐。”
    姐姐……我望向谈温凉。
    她神色自若到极致,并未因为这个称呼有半点的波澜,这可是她亲生儿子!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我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夸奖道:“行啊,等你学会了就可以画自己任何想画的东西。”
    “那钟老师有空闲的时候教我好吗?”
    “好啊,明天我有时间。”我笑了笑又提议说:“里面那个钟爷爷,他这么多年无事就只研究书画,他其实也很厉害,每天也可以教你。但他不会油画,这个我教你,但你还没有基础,我先教你基础。”
    谈温言客气道:“谢谢钟老师。”
    “你如若做我的弟子,这样你就会有很多师兄弟,还会有很多师叔教你。”
    谈温言问:“师叔?”
    这孩子很乖巧,我笑着说:“你们杜老师就是我的师兄,你如若做我弟子,他就是你的师叔,等于你多了一个师傅。”
    我突然想收一个弟子,从小的去培养他,而谈温言刚好有这个兴趣,而我也喜欢他,看的很顺眼,何乐而不为?
    而且他还是我的侄儿。
    谈温言乖巧道:“好,师傅。”
    “平常喊我老师就行。”
    “嗯。”他很听话。
    一言一语之间,谈温凉一句话也不说,但却认真的听着我们交流。
    在回屋之前,谈温凉跟随我,我有些好奇的看着她,她柔和的语气说:“谢谢你,钟小姐,温言他很喜欢你。”
    我摇摇头,客气说:“我很喜欢他,而且我也是他小姨不是吗?”
    我这话的意思,谈温凉很明白。
    她点头,说:“谢谢。”
    她不排斥这称呼,也不接受。
    我忽而有点看不懂她,疑惑问:“温言知道他的父母是谁吗?”
    谈温凉神情有些惊讶,随即平静说:“他的父母他为什么不知道?他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他有知道的权力,这些我从不隐瞒他。”
    我震惊的不行,她说的很云淡风轻,也就是说谈温言知道自己叫姐姐的这个女人是他的母亲,也知道教他读书的是他的父亲。
    但是他可以做到什么都不知道,不与古词说话,不质问他,也不恨他。
    成熟的令人发指。
    懂事的让人心惊。
    谈温凉这做事更决绝,她这是从一开始就从谈温言的心中,拔掉他对父亲的期待。
    这么多年,谈温言都知道古词是他的父亲,但是他从来没有期待过。
    “对不起,是我多管闲事。”我有些恐惧眼前这个女人,她的心太坚强。
    坚强到心硬。
    我匆匆的有些慌乱的上楼,坐在床上拿出手机给古词打电话。
    他接的很快,问:“时光,有事?”
    “古词哥,有件事我想有必要告诉你,特别的有必要,你听了别难过。”
    “什么事?是她吗?”
    古词猜出与谈温凉有关。
    我却突然有些犹豫,古词喊了我一声,我咬牙立马道:“温言什么都知道。”
    “时光,这是什么意思?”
    “温言知道谈温凉是他的母亲,也一直都知道你是他的父亲,这么多年都知道。”
    语落,对方沉默许久,半晌问:“时光,你的意思是,温言对我……没有丝毫的期待。这几年他都能做到在我面前从容,是因为他将我当成了陌路,对我不在意,是对他这个父亲没有丝毫的要求以及愤恨。”
    我知道有些话不需要我来说,但是却不能不说,古词的关系与我不一样。
    如若是别人,我管都不会管。
    “古词哥,你接下来想怎么办?”
    古词他要追回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而他也肯定的说过,年后会结婚。
    所以,他现在想怎么办?
    无论怎么办,我都会尽可能的帮他。
    “时光,让我想想,你早点休息吧。”
    他现在心情应该与我一样低落,我现在心里也是非常不好受的,舒一一的话宛如一把刀生生的在我心口剜了一块。
    就在我挂了电话不过两分钟,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这次是薄音。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嘱咐自己要淡定,我按了通话键接起来,听见他问:“在哪?”
    看吧,一直都很淡漠。
    我无所谓问:“怎么?”
    他嗓音清浅道:“不回来?”
    “薄音。”我问他:“为什么回来?”
    “小东西,你什么意思?”
    他口气依旧很淡定。
    “薄音,我一直都知道自己走过你不少的套路,但我却没有想到,你会将我的婚姻也算计,连我的孩子都算计。”
    “都知道了?”
    薄音就四个字,他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在他眼中这很微不足道?
    “薄音,舒一一是你的人,也就是说我那天晚上被严柯打掉孩子的事其实你都知道,所以我刚住进医院,你就来了。还有这事不会是你安排舒一一做的吧?”
    “不是。”薄音否定说:“我知道这件事,但这事是舒一一自己擅作主张的,还有钟时光,即使我知道,但是我为何要救你?那时候你与我有什么关系?”
    薄音的语气特别的冷酷,我忽而惊醒过来,这个男人是不能碰的,是我不自量力的还要去质问他。
    质问他,他还觉得无所谓。
    我沉默太久,薄音忽而柔和的声音传来,说:“时光,你不与严柯离婚,我怎么会有机会娶你?还有你会觉得我会继续让他霸占你?这事是我的错,但……”
    “你觉得自己错的理所当然是不是?”我打断他,不争气的流下眼泪,握紧手机质问道:“薄音,我与严柯未曾离婚的时候,我们互不认识,我就想知道你接近我究竟是何目的?”
    是什么需要他费尽心思?!
    “所以……你现在是想听什么?”
    我与薄音没有误会,我会质问他会解释,但就是回不到以前了,他太冷酷无情。
    薄音终究不是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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