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倾城还记得小时候经常骑在灰仙背上,然后在祠堂里房上房下地游玩。
作为交易,凡骑了灰仙的孩子都得在它身上抓十个跳蚤。
后来长大了,顽性慢慢收敛,陪灰仙玩的事就自然落到下一轮孩子身上。
月倾城看着灰仙的挂像,是一块麻布,由上一代族长亲笔画上去的。
大老鼠栩栩如生,尤其是它那一对小眼睛,目光炯炯。透着一层布,都能感觉到平和的气息。
灰仙牌位的两侧才是张家寨历任的已故族长的牌位,一共有七位。
族长拜完之后敬上香火,然后对着灰仙的画像口中念念有辞。
不大一会儿,只听房顶上的三角梁发出“咚”一声闷响。
月倾城忍不住好奇心,赶紧仰面看去,果然是灰仙,它深灰色的皮毛在岁月的洗礼下,近些年来在慢慢变白。
灰仙出现之后,它坐在三角梁的横梁上,腾出两只前爪,在虚空中挥动。
说来也奇怪,它的爪子像是沾了彩虹汁的红色汁一样,在空中婉转,画出一枚药丸。
“觉醒丹吗?”月倾城管不住自己的嘴,不禁出声问道。
大家正在按照族长的要求,闭目安神、放空心思,做好一会儿后的祈祷准备。
月倾城这一声虽然很小,奈何环境太安静,把大家都吓个正着,都投来异样的目光。
坐在月华城旁边的习秀娟知道月倾城好动,现在果然出了岔子。她不由分说,抬起秀拳,对着月倾城的胸脯就是一顿惩罚。
月倾城吓的赶紧按照族长的要求,闭上眼睛,双手自然垂在膝盖上。然后,调整呼吸、放空心思。
族长在得知灰仙出现后,他调转身体,来到灰仙画的药丸正下方。
他拿出一张纸条,上面记载着长长的祈祷文。他按照上面的记述,抑扬顿挫地朗读。
他读的很缓慢,每读完一句,月华城他们就在心里跟读一遍。
如此往复,祈祷文很快就读到了一半。
就在这时,愿力开始发挥出来,每个人的头顶上缓缓升起白烟,像蚯蚓一样蜷曲着向着红色的药丸爬去。
白烟有魔力一般,细如绸丝,却能经久不散。
绝大多数少年的头顶上只有一缕白烟,也有少数几个是两缕的。
按照仙界规定,一份税要十两银子,每家每年交几份税就是几税户,并发给一个税牌为证。
每个税户在祈祷时,是几税户就有几个愿力值,具体表现上就是有几缕白烟。
月倾城是一税户,头顶上只有一缕白烟。而族长是十税户,他的头顶上升起十缕白烟。
所有人的愿力值自动聚向红色药丸,将药丸缠绕。
丝丝缕继的白烟,这时开始散发。只是像有魔力一样,散发开的白烟虽然淡了,却并不消失,围着药丸绕呀绕不停。
祈祷的过程结束,族长不再念文,抬头看向空中的奇幻景象。
月倾城这时听不到族长的声音,猜得出是祈祷结束了。原本平静的心情,这时又开始活跃起来。
他迫不及待地睁开眼睛,看向灰仙,首先看到了白烟绕药丸的奇观。
他活了这么大,经常看见大人向灰仙祈祷,那过程很简单,烧一刀纸,再随便走一下形式就行。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庄重的祈祷仪式,更没有见过像白烟绕药丸这样的奇幻景象。
白烟向着药丸的内里慢慢渗透,如果能全部渗透,那么甄仙子就会真的带一枚觉醒丹过来。
只是,总共才二百多的愿力值,相较需要五十万才能渗透的药丸,可谓是杯水车薪、九牛一毛。
等到白烟耗尽之后,红色药丸的体积稍微缩减了一些。
而剩下的红色药丸由于时限到了,开始扩散膨胀。
猩红的颜色越散越淡,最后成了粉亮的红。
就在月倾城以为它即将要消失的时候,屋里突然刮来一阵没有方向的风,多角度地吹向粉色团,使色团组合成三个字。
月倾城眯着眼睛一看,不禁念道:“坟山---派?”
不得不说,那个“派”字很小,比前两个字小了一半都不止,所以不仔细看的话,根本认不出来。
坟山派在北去三百里的九山环丘地带,这个门派很大、很有实力,所以很出名。
月倾城搞不明白为什么会冒出这三个字,更搞不明白这三个字为什么是两大一小。
与他同样不明白的还有族长,正凝眉苦想。
结果,以族长的阅历也只能猜个大概。因此他问灰仙,道:“仙人可知道这是什么寓意吗?”
大老鼠仍坐在横梁上,它听到族长问它,但它不会说话,就伸着前爪在空中以红色笔迹写道:“刚才的乱风是甄仙子吹进来的,她是在告诉你们,可以派两个人去坟山派修炼。”
这个结果虽然没有得到觉醒丹珍贵,但是已经是一个很大的惊喜。
这一下在座的少年都无法再淡定了。去坟山派,那里是修真界的天堂,都踮着脚尖想进去。以前苦于没有门路,现在一下子有两个名额,谁不想争一个呢?
月倾城毫不犹豫地站起来,大声说道:“族长,我和习秀娟去!”
张小咖其实已经胜券在握,族长是他爹,肯定会有自己一个名额。
他本来要袖手旁观的,但他看不惯月倾城的主动劲,立即站起来要反驳。
哪知道族长冲着张小咖摆摆手,示意他坐下。然后对月倾城说道:“你是一个单亲家庭,心性难免不健全,所以你不适合。而你说的习秀娟,我觉得她挺合适的!”
其实月倾城之所以这么主动,就是因为料到了这样的结果。
他心理倍受打击,散场后,他乘着月色,低头往家走去。
突然,他隐约听见不远处传来小孩的哭声。
在寨子里有小孩哭是常有的事,所以并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但是这个哭声有些不寻常,所谓爱屋及乌,这是习秀娟弟弟在哭。
月倾城循着声音赶紧跑过去,发现已经围来好几个人,习秀娟也来了。
当时的火星有一颗惟一的卫星,人们称做月亮。
今晚是个特殊的天文日子,火卫和地球同时悬在天上,把大地照的亮如晨昏。
月倾城见小男孩哭的都抽搐起来,看来受了不少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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