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勇者爱作怪林大路蜜柑》第189章 使命

    夜阑人静的深夜，初始镇一片安宁。
    结束了一天的辛勤，人们正享受着休息的时间，在舒适的床上，迎接未知的梦境旅程。
    今夜，教堂虽然大门紧闭，内里里依旧一片明亮。
    有人在！
    最前排的长椅上，一名戴着宽大魔法帽的老人正目光深邃的望着女神像。
    他苍老的双手，握着一支造型独特的烟枪放于腿上，静静的，坐着。
    原来是老达克。
    年迈的老法师为何此时还在教堂内？
    勇者君要是知情，必然会结合到老烟鬼最近反常的举动脑补出无数的可能性。
    “你来了。”
    充满疲惫的声音响起。
    大主教布鲁斯推开了大门，步履蹒跚，慢慢的走进教堂，坐到了另一侧的长椅之上。
    他满脸倦容，说不出的虚弱。
    短短一段路，他走得很慢，等待他的人，没有介意。
    “抱歉了……”
    老达克双眼还是望着女神像，沉声致歉。
    道歉时，他甚至不敢去看对方。
    “你觉得自己做错了？”
    布鲁斯笑了笑，问。
    “没。时间紧迫，我已经想不到其他的办法了。”
    老达克斩钉截铁的回答。
    “那你认为，我做错了？”
    又是一问。
    “当然没有。”
    同样的语气。
    “那么，何须道歉。”
    布鲁斯反过来安慰对方。
    “我利用了你……不管是出于何种目的，事实上，我的行为，依旧是卑劣的。我就是看到了你的弱点，加以利用了。”
    老达克声音中认识还是无法释怀的自责。
    “你知道吗？汤米想要代替我。”
    布鲁斯转移的话题，说话时，他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真是个傻孩子……”
    “是啊，真傻……”
    老达克附和。
    “爱德华死了，汤米十分悲伤。对我而言，总有十分重要的人。我看着他们长大，走上不同的道路。可是，他们的心，始终没变，他们所钟爱的人，始终没变。他认为，当蜜柑知道了所有，取回了真相后，他就没有价值了。贡献最后的剩余价值，他希望被记住，他永远还是那个说要保护她的少年。”
    布鲁斯说着，脑海里浮现出了爱德华与汤米幼年时的模样。
    青葱岁月里，他们总是围绕着蜜柑转，争风吃醋，相互较劲，却又相互关心对方，犹如一对亲兄弟。
    需要力量去守护，所以离开。
    履行追逐梦想的承诺而留下坚守。
    他们所追求的，依然是一致的。
    “人，总是自私的，山岚。对于他们而言，蜜柑大于世界。对你而言，世界更为重要。没关系的，我不会怨恨你。我们需要的结果，是一致的。”
    布鲁斯转过头了，真诚的说。
    老达克闭上了双眼，昂起头，深呼吸。
    他的呼吸太过沉重，眼角，泪水不断的滑落。
    “抱歉……”
    “我曾对汤米说，他只是喜欢了不该喜欢的人，希望他放下，看开。而我，实际上根本没资格对他说教，明明，我就是一个鲜明的反面教材。放不下，看不开。年幼时，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我想，我的心就沦陷了。接触了新诞生的她，我的身体出现了异变。我的成长速度变得异常缓慢。人类，因为有限生命，追求更多精彩，渴望活得更有意义，不负此生。而我，很幸运的收获了了这份恩赐，可以多陪伴的她数百年时间。何等的幸运了。她，终究不会是我的。世界，需要她，需要成为女神的她。”
    布鲁斯说着，脸上出现一点红润，快乐的回忆不断涌出。
    看了几百年的女神像，他一步步成为教会的领导者，他的身边，总是那位年轻美丽的修女莉莉。
    何等的幸运！
    布鲁斯满足的闭上眼，呼出一口气。
    “我的自私，欲望，对世界，太危险了。感谢你，让我不会迷失。走到最后，她，所记得的，还是善良的我。足够了。”
    布鲁斯说话的声音变小了。
    “我的继任者已经选好了。之后，也会有汤米与教会的其他人继续筹备仪式。没问题的。一切，都会好的。”
    老达克能够感受到身边的老者，他体内的生命力，已经所剩无几了。
    他说的与其说是告诉老达克，更可能是，是说给自己听，不要留有牵挂。
    “你给我的咒语，施展过后，成功将勇者与目标引领到了相同的个梦境中。第一步，很顺利。”
    布鲁斯觉得好累，瘫在了长椅上。
    “你也是很傻。你不愿意让其他的血脉者觉醒，只拿去了他们的血液作为媒介。因此，你需要付出更多的力量来填补激活法术所需要的能量。你的确是，非常善良。”
    老达克也笑了。
    他的泪水，流的更加汹涌。
    “汤米说，初始镇就是我们的家园。一点也没错。我，比自己的家人活得更加漫长。人类的生老病死，我见证了不少。我分享了镇民们诞生时的喜悦，分担了他们离世时候的悲伤。见证，参与，接触，大家都共同生活在同一个小镇，我，融入了他们的故事里。他们所有人，都如同是我的子孙，都是亲人啊……魔法失效的时候，容器的精神会因为接纳太多的力量而出现溃散可能。担当媒介建立联系的血脉者，会损耗一点生命力。怎能，让他们冒险。愚昧也好，当家长的，有时候就是那样盲目的宠溺孩子们，害怕他们受到伤害。”
    布鲁斯不愿意消耗其他人的生命。
    “勇者的血液，初代勇者的武器，血脉者的血液，觉醒之泉的泉水，材料齐全了，咒语还需要的一名牺牲者来充当容器。构筑梦境和承受力量，需要付出的力量，极为庞大。原本，应该由我来当容器才对的……”
    老达克说完，又是一阵自责。
    可惜，他的肉体，太脆弱了……“走运的是，勇者君跟宝玉的契合度超乎想象，而且，有她的帮忙，我们成功将勇者变成了承受者，在他的梦境里开展我们的计划。”
    “不光如此，我们，还能够得到梦境中的情报。”
    老达克说完，对着女神像说了声谢。
    “感谢你的帮助，莉莉丝。”
    “我只是完成他的愿望。只是记得提醒我，等下还要把熊查理的武器偷偷放回去，盾牌也要还给小不点。”
    莉莉丝从女神像后走出，笑容苦涩。
    她的身体再次介乎于真实与虚幻之间。
    “时间，似乎不多了。”
    她提醒。
    说完，她望向了大主教。
    “情况如何。”
    布鲁斯轻声问。
    “目的达成，但有个需要你们做好心理准备的坏消息。”
    莉莉丝说完，也是一脸凝重。
    “月亮宝玉在恶魔右手，魅的手上。”
    ！
    老达克和布鲁斯也是震惊。
    果真不能再坏的坏消息。
    “我没想到会是她，她出现在梦境当中，而且，另外两位未曾谋面的血脉者被她出手杀死了。”
    莉莉丝刚说完，老达克面色阴沉到了极点。
    “虽然不会如同梦境中的下场死去，可是，他们的精神还是会受到严重的创伤。”
    原来，召集血脉者就是为了团结能够团结的力量。
    居然出了乱子！
    不过，从某方面来说，他们也是得到了有用的情报。
    第一，他们知晓，原本以为外借中已经消亡的两个家族还有后人。
    考虑到他们的状况，估计接下来的战斗也是无法成为战力。
    第二，月亮宝玉的持有者确认了。
    魔王加多鲁与魔神继承者奥米加的一战，加多鲁负伤，奥米加战死，他们可以认为魔族内部对于残留下来的不安分子会进行最终决战前的大清洗。
    近两个多月的消停也不过是他们的内部整顿。
    现在看来，局势更微妙了。
    之前，他的不安中，其中一项就是顾虑宝玉的归属。
    现在，确认了它在恶魔右手手中，基本可以认定，加多鲁的右手并不忠诚于他。
    甚至，老达克认为，魅很可能会趁机反叛。
    如果说幻天王是魔神的暗手，这种排布是叹为观止，连恶魔右手也是暗手，那样，就是一种可怕。
    如果宝玉被加多鲁拿到，反正安全很多。
    他们，可不清楚魅的目的。
    当时，她出手的话，局势明明是可以扭转的。
    为什么，没出手？
    就算是忌惮莉莉阁下，如果只是以逃走为目标，奥米加完全是能够活下来的。
    回归到血月，不过是新一轮的僭伏，更长远的计划。
    兽王受伤了，魅是毫发无伤的！
    雷利没威胁了，若是魅与被操控的魔军师联手，阻挡莉莉阁下与佐丹，哪怕是极短的时间，也足够让奥米加逃逸。
    她没有那样做……
    如果，魅连奥米加也算计了呢？
    她不愿意等？
    她想一次过铲除所有的阻碍者！
    不对！
    还有个更严峻的问题——
    佐丹的实力比她强大！
    必须消灭的对象，奥米加当时处于下风，她应该不是再打算让奥米加重创佐丹后再下手。
    也许，其实她有打败对方的底气，她的手上，还有王牌！
    也不对，如果，敌人的布局更加庞大，深入？
    连兽王或者佐丹其中之一，甚至乎两者也是她的盟友？！
    老达克心中颤栗！
    “按照计划，我们找出了潜在目标。遗憾的是，魅很强，出手太快，虽然我借助宝玉的力量成功将她驱逐出去，另外两人还是受到了伤害，来不及在她动手前救下他们。现在，勇者已经向几位领导人表达出了他的意愿，他们，也同意暂时放下矛盾，共同对敌。他们都只会把一切当成是宝玉给予他们的警示。”
    “那就好……”
    布鲁斯脸上闪过一丝欣慰。
    “有其他需要注意的事情吗？”
    老达克尽可能平复心中的恐惧。
    “布莱克家族的人还是和勇者相处不来。雪盟的老头我认为还是需要保留态度，不能太信任他。另外，还有一个小状况，你的老朋友也出现在梦境里。”
    莉莉丝说完，老达克眉头一皱。
    老朋友？！
    随后，他立刻想到了白狼。
    他和小阿布一同出现了。
    “看来，你似乎早就知道了。”
    莉莉丝没从他的面上看出半点惊讶。
    “试炼时，我就察觉了。同样的，也被他看出马脚了。”
    老达克有点小尴尬。
    “没法子，因为，是老朋友，对吧。”
    莉莉丝摊手。
    “也对。”
    “你们，不应该背着我做这种事情的。”
    生气的声音中，莉莉出现在布鲁斯的身旁。
    她的手掌放在了他的胸口上，发出了柔和的光辉。
    “不要浪费力量了，很快，就要举行仪式了。再说，能维持的时间，顶多，也就几天。”
    布鲁斯感到身体一阵暖和。
    随后，是突然起来的轻松。
    “小阿布说出的秘密，也许会成为其他人攻击他的武器。不过，我认为兹贝伦暂时无暇干这些坏事。辛苦你了，布鲁斯，已经够了。”
    莉莉丝的身体逐渐消散。
    “请你不要怪他。抱歉了……”
    老达克有点失魂落魄的站了起来，转身离去。
    “你最清楚这是一条怎样孤独的路。大爱，小爱，容不下最自私的爱。趁着你还是莉莉，请阁下好好珍惜，陪他走完最后一程。抱歉了，夺走了你最重要的亲人……”
    老达克再次泪流满面。
    莉莉无法再对他生气。
    “使命，真的好过分，对吧……”
    她的声音有着无限的感慨。
    老达克身子颤抖一下，加快脚步，逃出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