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勇者爱作怪林大路蜜柑》第99章 代价X选择X不悔（下）

    被释放的队友，温馨的相拥。
    沉默的守护者，颓靡的模样。
    被包围着一脸哭腔的勇者。
    还有，本来想要握住勇者的手，但是最后还是没有伸出手的莉莉丝。
    迷宫终点，截然不同的反应，气氛有些诡异。
    “重要的人。很久很久以前，我也曾经这么天真过……”
    穿山的语气带着怀缅，思绪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那时候，他还只是个年轻的魔法师，学习的是生僻的魔法派系，还是得到同伴们的信任，一起结伴冒险闯荡。
    良久，他再度睁开眼睛。
    再一次问相同的问题。
    “真的不后悔吗？”
    “其实我曾经在一些动漫作品里见过这样子的情节，但是，就算我明白了你的苦心，明白了你这样的行为可能会有怎样的结果，没影响的。不是因为我知道了我‘应该’怎么选，而是，到最后，我还是会这样选。为了力量，就要牺牲我们重要的人或者重要事物，和值不值得没关系，我只是单纯会选择放弃。我会去选择其他的道路，寻找新的解决方法，可能归根到底只是我的个人太过自私，太过弱小，也太过胆小。我不觉得我一个人能强大到怎样的地步，相比之下我更加确定，光是我一个人的强大是比不上有同伴支持的我那么强大，因为，有他们在背后支撑我，支持我。而我可以很放心的去战斗，因为我的后背，有他们来守护。只有一个我，太渺小了……”
    明明在漫画书里感慨过很多这样的抉择情节，主人翁的善通常都会因果循环，得出善果。
    可是，他也理解过战争里的天真，是多么不应该。
    一视同仁的不舍，还有，一视同仁的舍得。
    牺牲，代价，无法回避……
    存亡，不是一个用善恶就能解释一切的特别词汇。
    包括太多的内涵，涉及太多的生命。
    而且，你怎么确定，故事背景一样的前提下，守护者也是有着相同的理念？
    世界，不重要吗？
    小我，大我，一定会是框架里的套路吗？
    人物，总会不同的。
    不同的人，不同的化学反应，很多相同的故事，产生了不一样的滋味。
    那就叫做生活。
    阅读的时候，可能会想，情节设计得真巧妙，或者是，好残忍的做法。
    理所当然，又或是，无法认同。
    到最尾，我们终究不是“那一个故事”里面的角色，我们，用自己的价值观，选择，自己的选择。
    从熊查理被守护者夺走了以后，勇者心里念挂的第一件事情——
    是要把同伴救回来。
    宝玉，拯救世界，排位顺延了，没有多想。
    这是勇者的“理所当然”。
    接二连三失去身边的人，更让勇者明白到身边那些人对自己的重要性。
    无可替代。
    无价。
    不是正义，不是责任感，不是伟大，驱使他作出这个选择的，正如他所说——
    只是一份小小的“自私”。
    甚至，他是无法告诉自己，这样选择就是正确的。
    人是群居动物。
    渴望爱的本能辗压了他的理智。
    也放空了他的理智——
    重新审视所有一开始没有注意到的事情。
    “对不起，穿山。真的真的非常的对不起。让你等得太久了。解开你的幻术迷惑吧，不需要再支撑下去了，维持法术会让你更疲惫的。”
    勇者终究没能忍住眼泪。
    “不用伤心，勇者，你是个好孩子。”
    就在众人错愕之中，整个世界不停崩裂，破碎，轰然毁灭……
    所有人一下睁开了眼睛。
    这里是？
    梧桐巨树，树洞入口，漫长楼梯的尽头？
    那片平坦的空地？
    迷宫的入口呢？
    两边燃起了火把的石桥呢？
    没有……
    什么都没有了。
    去哪了？
    空荡荡的四周，只剩下应该出现在迷宫尽头的石椅。
    还有，安坐在石椅之上的穿山甲。
    笃笃笃……
    拐杖再次敲打地面。
    响声打断了众人的惊愕。
    “这是你的幻术发动的条件之一，对吧？”
    勇者把注意力集中在拐杖上，脸上，泪，还在不断落下。
    “啊，被你发现了。”
    穿山苍老的面孔上浮现久违的笑意。
    那么多惊心动魄的机关陷阱，重重算计，不过是一场梦？
    所有的经历，不过就是幻术的欺骗？
    饶是阅历丰富的老达克，对于幻术里面所见所闻，统统都太过的自然，各类陷阱，熟悉的，未知的，错综的布置，太逼真。
    难辨真假！
    幻术里的艰险闯关，实际上他们只不过一直站在原地发呆？
    那么长的时间，也只是一瞬间的失神？
    魔法师，精神力的强大是一个重要的标志。
    幻术师也是魔法师里的一个分支，如同符咒师，当然也是精神力出众。
    只是，连破开精神防御的感觉都没有，这种程度法术效果，只怕比起四天王博拉波拉也毫不逊色。
    甚至，更加可怕！
    至少，他们明晓幻天王的咒术是怎样发动的……
    守护者在什么时候布下了幻术？
    大家又是什么时候中招？
    这也是一种经验，从挫败中吸取教训。
    每一份经历，都壮大自身的阅历。
    大家都在思索自己是什么时候坠落到幻术之中毫无察觉。
    也不曾质疑过迷宫的真实性。
    “提示是，任务物品。”
    给出思路方向，说出这个重要提示的人，是莉莉丝。
    所有人都应该受到了法术的影响。
    为何只有她没事？
    “因为，只有她不是生命体……”
    老达克最先脱口而出。
    勇者也知道了原因，却没有出声。
    “与我们幻境中遭遇的水墙陷阱，相同的原理。这个幻术可以生效的对象，仅仅是生命体。”
    这是个合理的推测。
    “没错，从头至尾，没有受到影响的只有她。”穿山的话肯定了这一点。
    众人的思路回到提示去。
    任务物品。
    银色小花。
    同时，也是开启试炼地的钥匙。
    重要性不言而喻。
    “不对，如果真的是这样，幻术应该从一开始就发动了！”
    “媒介，是整颗梧桐巨树！”
    沃特输出了自己的看法。
    “没错，这样一想，就说得通。作为守护者，你的能力是幻术，你将力量注入到梧桐巨树里面，结合真正的钥匙‘凤凰血’的力量，制造出可以增幅你的法术的道具，那就是银花！这也是我们从未在任何文献里发现过‘火树银花’奇观相关描述的原因。”
    老达克咬着烟枪，眼神闪过精芒。
    “阁下也是个出色的魔法师。”
    穿山赞叹。
    “照你们这么说，难不成鹤十三涂在我们额头的凤凰血其实也是另一个让我们这么容易就中了幻术的因素？难道他也是协力者？”
    熊查理稍微跟上了思路。
    “凤凰血确实对我们有影响，但鹤十三也不可能是不是协力者。根据文献记载，凤凰血的确是打开试炼秘境的钥匙。只是，我们低估了守护者的能力。对方巧妙的利用了一致的道具，创造了新的道具和新的陷阱。”
    老达克马上对熊查理的部分见解作出否定。
    “我也这么想。而且，漫长的楼梯，也算是一个辅助因素。遥远的距离，不断重复走下的阶梯，模糊了我们的感官，也让凤凰血有足够的时间完全融入到我们的体内，被吸收干净。我们一直接触了银色小花，它沾染了我们的气息，你的幻术结合了一些诅咒术的理论，当取回夹带了我们气息的银色小花，就是你发动幻术的时机！所有的条件都满足了。最初的幻术，是我们看到的深渊，石桥，火把，迷宫入口，还有，守护者你的存在。阴暗的环境，体内凤凰血对火元素的敏感，都成了误导我们的有利条件。敲击拐杖，是另一个强大幻术的开始，所谓的迷宫，所谓的试炼。”
    身为教会储备成员，蜜柑对诅咒的了解最多，实战增加，感到自己能力不足后，改掉以前懒散态度的蜜柑也向老达克请教过相关的知识，老达克传授蜜柑之余，也感到有必要教会沃特一些诅咒类的基础法术，提高众人的警觉和应对能力，这样，沃特才机缘巧合学到了一点儿诅咒类法术。
    “不错。基本都说对了。你们确实是在我两个幻术切换的时候才真正陷入到幻术里。但是，预料之外的是，其中有两朵银花的气息，是一样的，都是勇者的气息。小女娃，你真是种特别存在。我本想说，你和我们真的好像，现在一想，不能这么说，你比我们，高层次多了。”
    火树银花，借用凤凰血，结合他的最高力量，变异产生的景象。
    神奇的银花能够完美的将他的法术提高到可以有力操控他人感官的程度。
    这个叫莉莉丝的女娃，这样特异的存在，也许，已经接近了神的领域……
    “这一次，你们，比起勇者，脚步都慢了。”
    被看穿了手法，穿山一点也没不开心，倒是由衷的感到喜悦。
    这样的勇者，越是出色，越能够寄托更多的希望。
    人族的希望！
    世界的希望！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问题？”
    自己的幻术还不够完美吗？
    穿山心中还有点纠结。
    “其实，你的幻术我完全没能看出破绽。能够构成破绽的，有两样外部因素，第一样是宝玉，第二样，是莉莉丝。”
    勇者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真的有那么强大的迷宫可以隔绝掉代表世界本源的宝玉吗？这是我在一开始没有感到宝玉力量和最后确切感受到宝玉呼唤产生的疑惑。一开始没感应到，是因为，宝玉没出现在幻术里面。最后，宝玉也进入到幻术世界里。宝玉改我的感觉是，它的实际位置和看到的位置，有相当的距离。那阵时，我脑子才开始想到，幻象这可能。”
    勇者说着，侧身望向莉莉丝。
    “另一个想法。第二个疑问，你有魔王加多鲁那么强大吗？没有……我断言，绝对不可能。连魔王都没法隔绝我和莉莉丝的联系。这么虚弱的你，有什么可能做得到？我觉得，莉莉丝应该发现了什么，可是，她还是愿意帮助你去推动我，走向你安排的结局。最终，我也如你所愿，作出了我的选择。”
    “你不要怪她。”
    守护者说着，身子，竟然开始一点一点开始分解。
    终于熬不住了吗……
    大家都如此的伤感。
    明明……
    明明都在心里希望着，这一次，不要再让守护者牺牲了。
    “我不怪她。我明白的。你比其他的守护者，守护宝玉，更加长久，你并没有，选择后继者。”
    穿山没有否认。
    “我知道的，进来看到你的时候，就发现不对劲。你的灵魂气息，比其他的守护者要弱得多。还有，小不点第一次见到你时候，它的脸上，出现了奇怪的疑虑表情。然后，是悲伤的表情。那一刻，它的身上，神圣的气息发动过，很短的时间……”
    火焰，从平地中喷发。
    肆虐的火元素中，火焰宝玉出现在众人面前，飞到了勇者双掌之中。
    “不要哭。这是我的个人意愿。还有，请为我感到高兴。终于，我也可以，回到女神的身边了……”
    漫长的岁月，落幕的休止符。
    守护者穿山，再一次，完成了他的职责。
    把希望的种子，交托到了可以被寄托的人手中。
    众人全都泪流满面……
    却又努力挤出笑容，送别这位伟大的战士。
    远方，蜜柑的房间中。
    躺在蜜柑床上的莉莉忽而睁开了眼睛，手中，倒三角体能量块，再被点亮了一角。“只差，最后的一块拼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