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女梦真沈梦真顾九》第79章 梦醒时分

    顾九连忙用手捂住嘴咳了几声,耳根却渐渐红透,一双眼直直看向沈梦真,言不由衷道:“不过是,寻常的说话罢了。”
    沈梦真也不说话,只低下头,用脚尖踩着地面,恨不能将那处踩出个窟窿。
    两人都是一副小儿女情窦初开的模样。
    张悌了然,也不多言语,领着人马先行进入地道。等着地道全部合上,沈梦真凝眉,谨慎的压低了声音,问道:“可是那三个女子有所不妥。”
    “不错,这似乎不是单纯的拐卖女子,那些女子已经完全鱼化,其中一位在临入河时给了我这个。”顾九掏出怀中一片衣角,上面用鲜血画了一只鸟与一尾鱼,别无其他。
    沈梦真实在不解,拉着顾九来到刚刚藏身的卧佛身后,在佛祖脚背上,也有人刻了一尾鱼。
    所以,这些女子鱼化,不只是何莲说的那般轻松。
    刚刚张悌已经暗示了不可再多事端,足见他也知道这些女子鱼化的蹊跷。
    为什么是一只鸟与一尾鱼呢?
    鸟?
    “九郎,该不会,这只鸟指的是乌鸦吧?”沈梦真后背发凉,若真是有关联,就说明有人早就布置好了结局,借由他们的手揭出真相,此人定然无法亲自露面。
    饲鸦案时,男子牺牲最多,而此案之中,皆是女子。
    一阳一阴,符合天地之道。且这两件案子都与护国寺相关,她想起之前见过的面具人,犹疑问道:“寒梅上一辈可有什么仇怨?”
    顾九摇了摇头,也是极为无解,“我拜师最晚,寒梅门派管束森严,并无流言。但既然何莲说了是内乱之争,也就说确有其事,至于上一辈,门派中并无其他师叔伯。”
    他越说越慢,脑中灵光一闪,惊道:“确实还有一位,当年我师父并非真正的寒梅大师,他之上还有一位师伯,据说不幸死于那场战乱。”
    那场战乱到如今都是说书人必说的桥段,精彩程度绝不亚于文人笔下的任何一场虚构。
    偏偏这场精彩绝伦的战乱正是现任寒梅大师扬名的那一役。
    前任者身死,有能者接位,表面看来很正常。但若是前任者并非如传言战死沙场,而是死于野心之人的刀下,那就说得通面具人的滔天恨意了。
    沈梦真并未直接说出自己的猜想,寒梅大师毕竟是顾九的师父,便是之后他们会翻脸,也绝不能是经由沈梦真的口来挑明,他师父可能并未如世人传颂的那般光明正大。
    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若猜测属实,顾九已经两次坏其好事,除去顾九也是早晚会发生的事。
    所以前世,即便顾九立下汗马功劳,仍是被人在班师回朝途中灭口,奉旨下手的又能是谁呢?
    沈梦真脸色发青,只觉得自己从前想的都太过简单。
    朝堂争斗,又岂能因为梦娇的一句枕头风,轻轻松松抹杀大将。
    以文帝的性子,江山与美人,他从来都是选择江山,又何时在意过美人。亏得她前世在芳华苑历练五年,仍是没有看透,若不是重生,估计到死都只会恨透文帝和梦娇。
    现在战营已经不需她来选择,她从进入大理寺就已经是面具人的傀儡,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前路从未如此清晰,沈梦真含了一口气,鼓着腮帮子,像是做好了决定,一口将浊气吐出,拉着还在出神的顾九一起跪在蒲团之上,无奈道:“九郎,你能不能退出寒梅?”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寒梅中好歹还有我相熟的师兄们,若真是出了什么事,我也不至于做了睁眼瞎。我却更担心你,陛下对你势在必得,从这山中寺出去,又有何处是宁静。”
    顾九揽住沈梦真,一口气叹的深深长长,“我常常想,若是你我只是平常人家的儿女,说不定此时正一起喝着米汤,吃个白面馒头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你是不是后悔了?”
    沈梦真下意识抓住顾九的衣领,那句准备好的“放你离开”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她在感情上比顾九自私许多,便是明知此路凶险,仍是希望能与他携手共进。
    顾九弹了弹她的鼻头,笑的十分满足,“幸好你没说要我走的话,没有你,这世间对我来说,都是地狱。”
    得君如此,何须多言。
    沈梦真伏在他的怀里,动荡飘忽的心找到了归宿,一下一下,极为安稳。她声音极轻,尾音带了不易觉察的娇意,“那要不要生米做成熟饭?”
    顾九失笑,用手轻捏了她的脸,“谁教你的这种浑话,不过倒是与我老爹说的不谋而合。”
    他眉目清朗,歪头朝沈梦真笑的温柔,言语中都是喜意,“你莫要担心,好在太后说话也是顶事的,若不是你右手,倒还真的不易与他一争。”
    “若是失败了呢?”沈梦真脸色微红,低垂头不敢再看他,话中偏偏要挫挫他的笃定。
    顾九伏在沈梦真耳边,毫无悔意笑道:“到时候我便将你从沈府偷出来,与你远走高飞。”
    前世,他也是这般无惧,牢牢握住了她的手。却是阴差阳错,只做了十日美满夫妻。
    沈梦真忍住泪意,认真的点了点头,“不需你做梁上君子,只要你说,我便跟你走。绝不反悔。”
    顾九弯了眉眼,拉着沈梦真齐齐跪拜了三次,一把将她抱下地道,“刚刚佛祖已经见证了,顾夫人。”
    地道里烛火通明,沈梦真握紧了顾九的手,一步一步走的极为坚定,他们眼角带了笑意,恰似东风拂面,花初开,温暖了时光。
    烛火渐暗,顾九拉着沈梦真站在地道尽头,与她一起按下第九块青砖,头顶蓦然传来人声,有人扔下了绳索,沈梦真刚想将绳索绑在自己腰上,却被顾九制止,他假意受了心伤道:“夫人,如此信不过自己的夫婿,定是我平日里表现的少了。”
    沈梦真松开绳索,抱住顾九的腰身,偷笑道:“你不羞。”
    “我大齐民风竟然开化至此了么?”
    一道煞风景的声音冷不丁出现,齐岳看着地道里紧密相拥的二人,顾不上候在一旁的沈家老小,面色阴沉道:“还是说,沈家便是如此教女,毫无规矩,浪荡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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