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女梦真沈梦真顾九》第52章 顾家男子

    寒梅大师目光灼灼的看着顾九，唇边的媒人痣一抖一抖，见顾九没有反应，他沉吟了片刻，“你莫不是信不过为师的相面之术？”
    顾九起身恭敬的摇了摇头，他的神情坚定又带着丝丝甜意，“反正人固有一死，若是因为她，我也心甘情愿的。”
    “你这不孝子，你若是枉死，你父亲怎么办？”寒梅大师勃然不怒，恨铁不成钢道：“你有救世之才，为了一个女子，值得么？！”
    顾九眼角眉梢都带了冷意，“师父这话说的蹊跷。如今大齐上有太后，下有陛下，两位处理国政井井有条，如何需要顾九这种小人物救世？”
    “几年不见，学会套话了。告诉你也无妨。”寒梅大师摸了摸自己嘴边的媒人痣，冷笑道：“太后有意另立新帝，眼下正在拉拢各方人马。你顾国公府、寒梅都已经隶属太后。陛下虽小，但是为人心思深沉，靠着赐婚新阳郡主，拉拢了齐襄王。”
    “剩余的朝廷力量已经纷纷站队，唯独沈家，沈辞想在这乱世中保持中立，偏偏身份尴尬。”寒梅大师浅浅啜了口茶，嗤笑道：“他原配是云西郭家，伦理上不得不帮陛下。可这内院中偏偏有人又教唆他靠向太后，成了现在这副局面。”
    顾九低下头，躲开了寒梅大师的观察。辩解道：“沈大人不过是不想参与到这争斗中来。”
    “哼，你倒会偏帮。他沈家若再不选择阵营，将会被两边同时抛弃。也亏得内院的那位老夫人放出话来，直说沈家有位天命之人，这才稳住了陛下和太后的心思。”
    寒梅大师负手而立，背对着顾九，与他分析道：“这沈家女就是最好的风向标，是嫁与陛下还是宁王，都与你顾国公没有半点关系。”
    顾九滞了一下，并没有反驳。这也是他回到寒梅的原因，以自身的投诚，换回沈梦真的自由。
    寒梅大师转过头，拍了拍顾九的肩膀，好心道：“依为师之见，你还是及早收回心的好，这沈家水深，沈女更是日后的权术好手。”
    沈梦真一颦一笑似在眼前，顾九无端的低落了士气。他低着头一言不发，寒梅大师也不逼他，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自行离去了。
    顾九坐在原地，反复衡量着可行的办法，能有什么，既能保全顾国公府，又能与沈梦真相守一生？
    想了许久，只觉变数重重。他默默地叹了口气，毕竟是关乎身家性命的事，还是回府跟老爷子商量一下的好。
    西京中无人不知顾府，都说是块宝地。
    为此还有一个经久不散的流言，只是语焉不详，单四个大字：父凭子贵。
    顾国公府由先帝赐宅，是以府邸恢弘大气，就连顾府二字都是由当世书法大家王贺所写。这在大齐可谓是人臣无上的荣誉。
    顾府的小厮看着自家世子站在门口一动不动，根据往常的经验，料定是有债主上门，慌忙叫了方管家出来，几个人在府外搜寻了一圈，实在无迹可寻。
    方管家不得不硬着头皮问这小霸王，“世子爷，可是又领了人来消债？”
    顾九动了动筋骨，眉毛一挑，亲切万分的拉住方管家，言辞恳切，“老方，顾府总共多少口人？”
    “总共四十九口，算上厨房里的大黑。”
    方管家被他看得心里发怵，以为他惹了人命债，连忙拉着顾九往内院跑去。心中嘀咕着：这世子爷又不知哪里犯了混，发了懵，还是交给老爷处理的好。
    顾国公正坐在凉亭逗鸟，见方管家急急忙忙拉了顾九奔来，手一抖，撒了笼中宝贝一身米粒，惹得小家伙扯着嗓子叫喊起来。
    “怎么了，这混小子又惹了什么回来？”顾国公头痛的将鸟笼递给一旁的小厮，坐在顾九面前，气的吹胡子瞪眼的，“你自己说说，又干了什么好事？”
    顾九笑嘻嘻地看了方管家一眼，笑的无欲无求，“也没什么，爹，我看上一家的女子。”
    顾国公和方管家同时松了口气，方管家知趣的退了下来，留下顾国公一脸喜气洋洋，乐呵呵问道：“是哪家的女子，爹替你去求娶。”
    “爹，求娶这女子的人都比咱家有势力。您有胜算么？”顾九笑的眉眼弯弯，他本就长得好，这会笑起来更是赏心悦目。
    顾国公浓眉一沉，整张脸笑的全是褶皱，“那怕个甚，爹帮你抢回来，生米煮成熟饭。看谁还能再抢的过。”
    顾九忙拍了一顿马屁，趁着顾国公心情最好的时候，红着脸道：“就是那沈大人的二姑娘，沈梦真。儿子心悦已久，还请爹成全。”
    “什么？！”顾国公的笑容僵在脸上，生生变了副面孔，“此女不行，她身有隐疾。若非如此，本是宁王妃的不二人选。”
    顾九笑道：“那现在不就正好。因为梦真右手，皇家无法再肖想，正好嫁与我。”
    顾国公无奈的撇了撇嘴，叹道：“话是没错，她又三番五次替你受伤，我顾家应当负起责任。只不过，太后似乎对沈女另有安排。”
    “爹，我们为太后得罪陛下，难道连个甜头都不肯给么？”顾九也来了脾气，怒道：“若是太后如此，我们又何必为了一个空话赔上顾家？就为了那句不确定的传言？”
    “混账，那不是传言。太后既然能拿的出你母亲的随身玉佩，那必然是真的。你母亲还活着！”顾国公难得的冲着顾九发了脾气。
    这爷俩虽然长得不像，性子却是一样的长情。
    顾九默了片刻，跪在顾国公面前磕了几个响头，“儿子已经认定沈家姑娘，决定将自家性命全盘交出。爹以后莫要为我伤心，顾家男人，保家卫国。保家不成，如何卫国。”
    顾国公猛地一拍桌子，震的周围小厮跪了一地。他指了顾九半日，来回踱了几次，喝道：“好，就凭你这性子，爹也决定成全你。”
    “等过几日，我去跟太后提一提这事。”顾国公看着惊喜地顾九，决心泼他冷水清醒一下：“你也知陛下对于那沈女的心意。这事单太后同意，也是不成的。太后精明，定不会因为你而与陛下正面起冲突。所以此事，当从长计议。”
    顾九利落的起身，凑在顾国公身边，眉开眼笑道：“您放心，等我娶了梦真，定然三年抱两，让咱们顾府也热闹热闹。”
    “啧啧，瞧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顾国公笑骂了几句，推说自己累了，让小厮扶着去了祠堂。
    顾国公照例上了一柱清香，他盘腿坐在蒲团上，哪里还有半分精神。
    “若云啊，你到底在哪？咱家小子这次真的要娶妻了，你早日回来，我们也好共享天伦之乐啊，若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