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师门长辈姓禹名松风,说起辈分来,算是点苍派第二十三代弟子,是彭德天那些二十四代弟子的师叔辈,也是此次点苍派大行动的领头人之一。
闯荡江湖几十年的禹松风见惯了大风大浪,见到那一双看起来似乎很诡异的眼睛,先是一惊,然后不但不害怕,反而微微冷笑起来。
他可不是那些村落里的愚夫愚妇,相信什么鬼神之属,作为江湖人士,他唯一相信的,只有手里的剑。
既然有眼睛在那里,那么那里一定也有头,有头就有身体,那里分明就是一个人埋伏在那里准备趁机偷袭。
不过被发现的偷袭就不能再叫偷袭了,禹松风拔出手里的剑上前,准备给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子一个难忘的教训,临行时,他还不忘嘱咐身边的师侄彭教徳一句:“你自己小心,不要中了这小子的奸计。”
只见禹松风上前几步,脚尖轻点地面,干瘦的身躯裹着宽大的袖袍腾身而起,带着呼啦啦的风声,如同一只怪鸟扑向王一。
当他从半空中看到看似与环境融为一体,实际上相当显眼的王一颤颤巍巍地向他举起了刀时,惹不住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自不量力!小子!受死吧!”
然而,就在他调整姿势,剑指王一,直扑而下时,却不料自己的身体突然失去了控制,先是腹部微微一麻,紧接着,他的身体就像是变成了木头一般,完全失去了知觉。
体内的真气再不受控制,他只能任凭自己的身体如同折翼的鸟一般,从半空跌落下来。
“噗!”
落地的禹松风扎进沼泽,发出轻微的闷响,开始缓缓地向下沉陷。
禹松风不可置信地看向了自己的肚子,恰巧看到了毒针在自己身上消失的最后一点银芒,与此同时,他也注意到了自己身边缓缓下陷的地面。
暗器!沼泽!
好歹毒的暗器!好阴毒的心思!
禹松风想要抬手指着王一怒喝,同时告诉等在另一边的彭教徳不要过来。
但他突然发现,他不但丝毫不能动弹,甚至,连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
自诩老江湖的禹松风终于有些发慌了,他看着面露微笑,手持弯刀慢慢向他靠近的王一,眼神中流露处一丝惶恐。
然而,他什么都做不了,此时的他,就像是一个木偶,带着僵硬的表情,看着王一,感受着冰冷的刀锋一点点地接近他的脖子。
王一终于如愿以偿地将刀砍到了对手的脖子上,然而令他有些不满的是,对方并没有如同他想象的一样,刀锋闪过,头颅飞起。
刀很锋利,但在砍进禹松风脖子的时候,却意外地受到了阻碍,卡在一半的位置上再也不能前进。
虽然没有被枭首,但这样的致命伤依然足以夺取禹松风的性命。
禹松风被刀划开的气管猛烈地灌进大量的风,使得他不由自主地发出“呵!呵!”的声音,大量的血从伤口的地方喷洒而出,一下子就染红了王一的半边身子。
禹松风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面容狰狞,眦目欲裂,看起来极度痛苦,不过这种生动的表情很快就凝住了,重新归于木然,因为他的生命之火已然熄灭。
站在另一边的彭教徳因为距离较远,并看不清王一那边实际的情况。
在他看来,有师叔这样的高手亲自出马,像是王一这种无名鼠辈,除了束手就擒、跪地求饶之外,根本就不会有第二种结局。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身形飘逸矫健的师叔先是不知何故突然从半空跌落,紧接着,功力深厚的师叔居然被王一一刀砍断脖子,好似婴孩一般毫无反馈之力,还没等彭教徳反应过来,师叔已然饮恨在了那王一的手上。
彭教徳救援不及,只感觉自己怒火冲顶,肝胆俱裂,一抬手便是拔剑而起,直奔王一而去!
只有杀了王一,才能一血点苍派的耻辱!
不!让他死太便宜他了!要把他活捉回山门,做成人彘,让要日日饱尝凌虐之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方可解自己心头之恨!
彭教徳双目血红,咬牙切齿地猛一跺地,好似鹰击长空,恶狠狠地向着王一扑去!
然而他离王一的距离太远了,而且他也没有禹松风那般深厚的功力,可以支撑他直接以轻功到达王一身边,所以,在距离王一几十步远的地方,彭教徳只能落到了地上。
脚下微微下陷的触感并没有引起彭教徳的注意,此时的他,眼中除了王一,再无他物。
一连十几步的狂奔,原本只没过脚踝的淤泥已经没过了彭教徳的膝盖,不过他完全没有在意,只是擎起宝剑,直接朝着王一猛刺过去!
王一眼看彭教徳气势汹汹而来,急切间想要将刀从禹松风的尸体上拔下来防身,但刀却不知怎么,死死地卡在禹松风的脖子中,任凭王一怎么用力,刀都纹丝不动。
看到王一脸上慌张的表情,彭教徳感觉痛快极了,举剑便刺,然而,就在彭教徳觉得他马上就要得手的时候,脚下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失去重心的彭得教向前栽去,明晃晃的剑尖也偏离了原来的轨迹,以毫厘之差从王一的身边划过,吓得王一寒毛直竖。
王一转身欲逃,手一哆嗦,终于将刀从禹松风的尸体上拔了下来,他也不去看彭教徳,只是抓住事先在身上缠好的绳子,拼命地向沼泽外面爬。
彭得教起身欲追,但眉头却不禁皱了起来。
他猛然发现,他好像被什么的东西缠住,动不了了。
他的视线向着自己的腿瞄过去,直到此时,他才注意到了已经没到他大腿处的淤泥,他的双腿完全陷入了淤泥之中,动弹不得。
而且淤泥仍然在持续吞没他的身体,照这样下去,不过数十息,他就要完全被淤泥所淹没。
沼泽?
彭教徳赶忙调整呼吸,运行点苍派的轻身功法,他的身形这才稳定了下来,虽然仍然在下陷,但速度却大大迟缓。
眼见着王一离自己越来越远,似乎马上就要脱离沼泽的范围,彭教徳心中一急,抬手就想把手中的剑向着王一掷过去,贯穿这个臭虫,但临出手,他却不禁犹豫了起来。
从小,他在点苍派受到的教导就告诉他:剑在人在,剑亡人亡,宝剑是点苍派人的命,往往不可离手,这是师傅再三叮嘱过他的。
而且他现在深陷沼泽,想要出去,少不得剑的助力。若是就这样将剑丢出去,就算是杀了王一,他自己也要给王一陪葬,未免太不划算。
心驰电转只见,彭教徳略一思索,调集全身的功力,朝着王一远去的背影,猛地一张拍出!
一道手掌状的真气竟脱离了彭教徳的身体,直奔王一而去,声若奔雷!
正在奋力向外爬的王一听到声响,尚不及回头查看,便感觉一股巨力如同大山一般撞向他的后背,打得他不受控制地直飞而起,原本系在他腰间和树桩上的藤蔓,也被这一道掌力所震断。
“咳呃!”
王一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似乎都被这股力量积压成了一团肉酱,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鲜血抑制不住地从他的口鼻之中奔涌而出!
他直到,这大概就是传闻中的掌力了。他从没想到,一个人隔空打过来的掌力,竟会有这么强的力量!
“嘭”地一声,王一重重地摔到了地上,摔得王一头晕眼花,忍不住再次吐出一口鲜血!
但王一此刻却不惊反喜,因为他触碰到了实地,说明他已经脱离了沼泽的范围,他现在已经安全了。
虽然九死一生,但万幸自己还是活了下来。
王一一边在心中庆幸,一边喘着粗气翻身坐了起来,“呸”地一声朝着身边恨恨地吐了一口血沫。
彭教徳的脸色苍白,站在沼泽中,略略地喘着粗气。
他现在有点懊悔刚刚的冲动了。方才那一掌,将他本就不多的真气耗了个七七八八,不但没有打死王一,反而让自己的处境也变得更加险恶起来。
身体在沼泽中下陷得更深了,再这样下去,不用王一来害他,他自己就会在沼泽中淹死。
就在这时,彭教徳看到了原本系在王一腰间的那半截藤蔓,正落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彭教徳眼前一亮,艰难地在沼泽中一点点地挪动着身体,奋力地将手臂向前伸,终于,他抓住了那条藤蔓。
彭教德抓住树藤,将其缠绕在自己腰间,然后拽着藤蔓,慢慢地将自己的身体从淤泥中一点一点地拔出来,一步一步地朝着沼泽外爬去。
而此时,王一尚瘫坐在沼泽潭边,还没有从那道掌风中回过劲来。
彭教徳看着王一的样子,忍不住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等着小爷我出来,看我怎么炮制你。
王一当然看到了彭教徳不怀好意的笑容,但后背火辣辣的疼痛感让他几乎无法呼吸,就算是勉强站起身逃跑,也跑不了几步,就会被他追上。
王一又不会轻功。
眼见危机逐步靠近的王一,顾不得眼前一阵阵地发黑,手里紧握着弯刀,一点点地向着彭教徳的藤蔓蹭过去。
刚刚即使是中了彭教徳一掌,王一依然将刀死死地攥在了自己手中。虽然他不明白什么叫“剑在人在,剑亡人亡”,但武器是他保命的唯一屏障,在这一点上,王一无比地清楚。
使出全身最后一丝力气,王一挥刀看向彭教徳的藤蔓,被彭教徳拉的绷直的藤蔓发出“嘣”地一声嗡响,断裂开来。
全身力量都在藤蔓是的彭教徳因为藤蔓的断裂,失去平衡,因为惯性,连连后退几步,才稳住身体。
虽然藤蔓断了,但彭教徳并不在意,因为他已经离沼泽边缘仅剩下十几步的距离,只要奋力向前走,即使是慢一点,最终也会安全地脱离沼泽。
而到那时,王一就将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彭教徳面带冷笑,一点点地向着王一的方向蹭过去,王一一边喘气,一边调整坐姿,然后举起刀对着他。
干什么?难道你还想要举刀砍我吗?
不说彭教徳现在还在沼泽中,和王一还有一段距离,就算是彭教徳现在就站在王一的面前,王一也未必砍得死他。
彭教徳看得出来,王一现在一时间是无法动弹的,所以,他对王一这种螳臂当车的举动,除了感到好笑,没有任何其他想法。
然后,他看到了王一的刀尖上,一闪而过的微光,正中他的胸口。
无法闪避的他只能被动地承受了这道暗算,然后同所有曾经遭遇过这个暗器的人一样,全身麻痹。
他终于知道刚才师叔为什么从半空跌落了,也想起了师叔曾经说过对手是用毒好手的话,但已经迟了,他自己也已经中了招,完全无法动弹。
“你,你这…卑鄙的……!”
彭教徳怒视这王一,尽全力想把这声喝骂叫出口,然而,这些喝骂之声只能停留在他的脑子里,他的舌头已经不听使唤了。
王一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杀人了,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彭教徳的眼神从愤怒,变得惊恐,再变得绝望,最后随同藤蔓一起,慢慢地沉入沼泽。
王一坐了好一会儿,直到彭教徳完全沉入沼泽不见踪影,他才慢慢起身。
然而,刚刚站起来的王一很快就晃动了一下,再次跌坐到了地上。彭教徳在他身上留下的伤,依然在带给王一巨大的痛感,让王一的神志都忍不住恍惚了一下。
但随即,他就咬着牙又重新站了起来。
他已经在这里和点苍派的人纠缠了许久了,再不离开,点苍派后续的弟子就要赶到这个地方了,就算是身上疼痛难当,他也必须马上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不远的地方再次想起了哨声,虽然没有殷涛坪那样听声辩位的本事,但王一的知觉告诉他,点苍派的人与他距离并不远,而且近在眼前的树林,同样有着点苍派的人在里面。
看起来黑漆漆、阴森森的树林,就像是一个欲要吞人的怪物,向王一张开了自己巨大的嘴。
王一别无选择,他只有一个人,而点苍派却有源源不断的弟子前来追杀他,就算是明知道进了树林生死难料,他也必须进去。
因为若是不进树林,那么他就不是生死难料,而是必死无疑了。
当然,王一也不是毫无准备地想要听天由命,他先是走到了马长春的尸体旁,将这个已经全身黑紫的“毒尸”扛到了自己的肩上,然后又看了一眼身后的沼泽,这才晃晃悠悠地朝着森林走去。
别人忌讳马长春身上的毒,作为始作俑者的王一,却没有丝毫的恐惧。
听着那扰得人心烦意乱的噪音,王一一边走,一边嘟囔着:“疯了,这些人简直都是疯子!”
要是能利用马长春的尸体,能够再做上几个陷阱就好了,王一一边走,一边想着。
他有些遗憾,遗憾没能将禹松风或者彭教徳的“毒尸”再带出来一具,哪怕只有头颅也好,也能让自己再多一个毒源。
不过在那种情况下,也实在由不得王一,能逃出性命已属侥幸,又如何能再去强求什么。
想到这里,王一心中又不禁释然了一些。
这次参加追杀王一等人行动的点苍派弟子一共有十六人,其中,二十三代弟子三人,死在王一手里的禹松风就是其中之一,二十四代弟子十二人,也就是包括彭教徳那些人,当然,还要算上领头的九曲山人,加起来一共是十六人。
然而到现在,十六人中,一人死于殷涛坪之手,三人被王一所杀,点苍派折损了四分之一的精英弟子,却只捉到了一个马达,不得不说是损失惨重。
在剩余的十一名点苍弟子中,有三个人特别出名。
这三人本是昆明城豪门子弟,平日里飞鹰走狗,飞扬跋扈,欺行霸市,横行一方,扰得一方百姓不堪其苦,敢怒而不敢言,送其外号“昆山三害”。
三害,即王虎、张豹和李豺,取“豺狼虎豹”之意,讽刺他们性情乖张不似人类,有如牲畜。
不料这三人听说了这外号,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平日里勾肩搭背,呼朋唤友,自号“昆山三虎”,气焰较以前变得横加嚣张。
其曾与左右言道:世事险恶,唯食人可自存,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三虎之名,舍我其谁?
而其拜入点苍派后不久,便被门派指定,加入到此次追杀王一等人的行列中来。
王一消失后不久,这三人便赶到了沼泽边。
“咦?奇怪,声音明明就是从这附近传来的,为何一个人都没有?”
“仔细找找,也许那小子藏起来了,要是我们能抢在所有人之前抓到他,我们就立了大功了。”
“算了吧,立功不立功的,对于我们来说,又有什么要紧的?我们又不缺那些许银两,何必为了抓一只老鼠何必脏了我们的手。
我们还是找个干净点的地方休息一下,再行动不迟。”
“也对,该死!这地方又湿又脏的,连个能坐下的地方都没有!”
王虎和张豹俩人一边打量着四周,一边有一嘴没一嘴地搭着话。
李豺倒是一句话没说,像是一条名副其实的豺狼一般,轻轻耸动着鼻子,辨别着周围的气味。
他从小天赋异禀,嗅觉比常人灵敏数倍,可以轻易地分辨出空气中不同的味道。
只见他左嗅嗅,又嗅嗅,一双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不时闪过一道精光,令人不寒而栗,看他的样子,与其说他是名门弟子,不如说他是积年大盗令人信服。
“看来这里死了人。”
“嗯?”听到李豺的话,原本慵慵懒懒的王虎和张豹顿里面色一变,将目光转向他。
“这附近的血腥味很浓,虽然你们感觉不出来,但对于我来说,这种味道却是很熟悉,而且……”
李豺说着,指了指不远处拴着半条藤蔓的树桩,以及地上几只散落的箭,以及三两片衣服的残片。
很明显,这里曾经发生过厮杀。
王虎皱了皱眉头:“就这般简陋的陷阱还能杀死人?这些箭头看起来虽然似乎伤了人,但决不至于致人死命。”
李豺摇着头轻声道:“事情恐怕不是那么简单,那王一虽然说是只会一些三脚猫的粗浅功夫,但也有消息说,此人是一个用毒的高手,我们不得不防。而且你们看这里……”
李豺一边说着,一边向两人指了指地上一道痕迹:“这很像是拖动什么重物留下的痕迹,从形状上来看,我觉得这个重物大概是--人。”
李豺的判断很准确,那道痕迹正是王一拖动马长春的“毒尸”时所留下的,没想到被李豺一眼发现。
“虽说是个无名小卒,但也有传闻说是用毒高手…肯定有人先到了却不见人影也很奇怪。嗯…还有这里,这个印子像是拖动重物的痕迹,比如说是尸体……!”
李豺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然后轻轻地闭上了眼睛,他似乎可以逆向推断出当时的情景。
过了一会儿,李豺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了然的笑容,大步走向沼泽,在淤泥中一阵摸索。
不一会儿,一条断裂的藤蔓出现在他满是淤泥的手中。
“老三,别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咱哥几个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安安心心地在点苍派里混日子算了,跟着折腾个什么劲儿,这些事就交给那些二十三代的老杂毛吧。”
“等等,我有了点有趣的发现。”李豺摇了摇头,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顺着藤蔓开始用力拉。
树藤比想象中要长,而且还特别重,就像是在另一端栓着什么重物一般,即使李豺用上内力,拉动藤蔓的速度依然很缓慢。
见李豺不理自己,王虎有些不高兴,张豹在一边似乎看出了一点门道,示意王虎稍安勿躁,于是两人静静地看着藤蔓另一端的东西渐渐从淤泥中浮现出来。
先是人的手臂,然后是熟悉的衣物,然后是面目狰狞的头颅……最后,李豺从沼泽中拉出了一整具尸体,正是之前以掌法打伤王一的点苍派二十四代弟子彭教徳。
王虎暗暗吞了一下口水,低声问道:“还有得救吗?”
上前查看的李豺摇了摇头。
“中毒死的?”
李豺还是摇头,他伸手打开了彭教徳的嘴巴示意王虎和张豹来看。
“口鼻之中全是淤泥,说明彭教徳在没入沼泽之前,还是活着的,而且看他面目青紫,手脚却俱是白净,再加上口鼻之中的淤泥,总体看来,他不像是中毒而死,反而像是陷入沼泽导致的窒息而死。难道是误入沼泽?而且此人衣物完整,看起来不像是与人厮杀过,那另一边的衣服残片又是谁的?”李豺一边给两人讲解,一边思量着。
“抓着绳子也没能爬出来?而且若是不小心误入沼泽,拔剑做什么?跳舞吗?”张豹哼了一声,冷声道。
“你的意思是?”王虎看向张豹。
“我看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意外,他是被老鼠给暗算了。”
“你是说那个王一凭借一人之力,就杀死了我们两个门人,还能全身而退?”王虎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张豹。
“嗯,看来这个王一不简单。”李豺颌首道。
“有意思……”
王虎的眼神变得微妙起来,张豹和李豺的眼神也变得同王虎相似。
了解他们的人便会知晓,这三个人露出这种眼神并不是因为被吓到,恰恰相反,王一的表现彻底引起了这三人的兴趣,让他们从之前的看戏状态,变为了想要加入这场“游戏”。
“走吧!打猎时间到了!”
刚刚还懒散的王虎一下子变得精神抖擞,跟着地上歪歪扭扭向树林延伸的脚印大步向前迈了出去。
李豺快步地走到他面前,给他引路,追击猎物是他的拿手好戏。
张豹望了一下周围,便跳上了一棵大树,无声地穿梭在树林里。
昆山三虎正式出动了。
忽然,王虎轻笑了一声。
“兄弟们,记得吗?以前似乎也有过这样的情况?”
听到王虎的话,李豺和张豹彼此对视一眼,一同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从树上传来了张豹的笑声,与其说是笑声,更像是咆哮,此刻既然莫名的觉得他的称号还真是名副其实。
“怎么可能会忘?”
想当年,他们三人初出茅庐,路遇一个出门远行的大户车队与他们发生了口角,他们一怒之下,便将那车队赶尽杀绝,其中,一个车夫趁乱逃跑,他们也是如同现在一样,一路追踪,最后得以斩草除根。
那件事至今想起,还历历在目,那大户的小姐伏在他们的脚下苦苦哀求的凄楚样子,似乎还就在眼前。
久违的狩猎,让三人心中的暴虐的兽欲再次蠢蠢欲动,他们已经好久没有享受过“狩猎”的快感了。
不过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他们追赶的,并不是什么小白兔,而是一头比他们还要凶狠的豺狼。
很快,他们就看到了异样的场景,只不过,鲜血淋漓的并不是他们的猎物,而是他们的自己人。
轻轻颤动的树枝上,一支断臂挂在那里,随风摇荡。
而将手臂捆在树枝上的,不是什么绳子,而是一段明显是从手臂上被剥下来的……人皮。
天不怕地不怕的“昆山三虎”,脸色同时变得难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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