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没有第二次,你给我冷静一点。”白亦怒吼着接下陈虎的拳头,就算武力值比他高,可是体格上有差距啊,在不能下杀手的情况,陈虎一撞就能让白亦踉跄着后退好几步,“你就算现在冲出去也进不了宫,见不到长公主,这么鲁莽没有任何用处。”
陈虎是那么好劝说的人就对不起他一贯的作风了,拨开白亦坚定道:“所以这次我不劳烦你,这是我自己的事,不会连累任何人。我自有办法,反正我是一定要去找她的。”
昨晚萧湘的状态本来就不太好,可是陈虎万万没有想到会这么严重,隔天就疯了,早知道他昨晚就应该好好的宽慰她一番。
这时候他特别恨自己没有读过书,只是一个猎户,笨嘴笨舌,笨拙得连自己的心上人正忍受煎熬的时候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哎呀,真是怕了你,等着,待天黑后我带你进宫。”白亦站稳后气道,“你要是敢走出这个门,我就再不帮你了,还找人去报信,说有人要硬闯皇宫。”
陈虎脚下的步子顿住,不可思议的回头瞪着白亦,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叛徒。
白亦真是气得跳脚:“你那什么眼神,我还不是怕你莽莽撞撞的冲出去被抓了。再者,我不是说了天黑之后就带你进宫吗?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此时才午后,离天黑还有几个时辰,陈虎觉得太长了,可是他也确实没有什么好法子可以进宫去,方才的冲动也不过是凭着一股气,不做点什么他静不下来。
即使是长公主,一旦犯了疯病成了疯子,皇上跟皇太后都转头离开,也失去了所有的尊贵。
不过一日之差,昨日还殷切伺候着的宫女今天都不见了,房间里被搬了个空,午饭的菜色明显也打了折扣。
萧湘身边曾经的人手不知何时不知道被调到了哪里去,那些人才是她的亲信,对她最是忠心妥帖,如今不在,才会让人这么慢待她。
她不想去深究,这是萧琛还是皇太后的手笔,大约是怕她再起什么幺蛾子,打乱他们的计划吧。
也太看得起她了。
也证明他们真的在防备她了。
入夜,萧湘蜷缩在被子里,整个屋子冷得很,没有炭火,没有烛光,黑漆漆的感觉更加的寒冷刺骨。
又冷又饿,身子还病着,萧湘觉得她大约撑不了多久,会就这么被软禁在这间屋子里,在某一个寒冷的冬夜里慢慢的没了生息吧。
也好,这里是她成长的地方,有些许多美好的回忆,曾经的美好都破碎了,她便跟着一起破碎吧。
“公主,公主。”
萧湘慢慢的睁开眼睛,见到陈虎正担忧的看着她,眼底还有隐忍的怒气。
萧湘伸出消瘦的手,陈虎赶忙蹲下身子,让她的手能够触碰到他的脸颊。
“我是不是就快要死了,才会在死前见到最想见到的人。”萧湘有点想哭,可是已经没有眼泪可以流了,就连抬手的这个动作都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连番的打击加上今日这最后的暴击,终于将这个曾经明珠一般的公主的世界整个打碎,人的意念一旦散了,躯壳就如风中残烛一般,随时可能熄灭。
“胡说,你不会死的,你还要嫁给我,成为我的娘子,我们还会有属于我们的孩子,一个像你,一个像我,我们每天都过得幸福快乐,我发过誓定会一辈子对你好,让你每日都是纵情恣意的快活。”陈虎豁出去的将心里的话全都说出来,实在是萧湘一副求死的模样让他心里十分恐慌,“我明儿就去找夫子求学,让他教我诗经,都说诗经最能哄姑娘开心,我每日都说给你听,让你每日都开心。”
“呵呵。”纵然身子虚的要死,一点力气都没有,心理也一片凄苦,萧湘还是被陈虎给逗笑了,笑完又有点气,“讨厌,我还在伤心呢,让你说得都破功了,这可怎么对得起这惨淡的境况。”
陈虎才不管,见到萧湘露出笑脸,说话也有了点生气,觉得这不要脸的功夫有效,再接再厉的说道:“笑好,笑好,你生得这般好看,不笑才是对不起这相貌了。你想,老天爷既然给了你这副尊容,定然会让你在人世间多活几十年,否则不是白费一番功夫让你生的这么美?”
即使快要死了,听见这样的夸奖,还是心上人说的,萧湘都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苍天在上,厚土在下,她是真的为父皇的驾崩而难过,为母后和萧琛的冷血无情而伤心,可是,这该死的觉得有点甜蜜的小幸福是怎么回事?
她带着点内疚,但还是被陈虎打动了:“果然是在梦里,你这个呆头鹅平素里哪会说这些哄我开心的话。”
“那你现在开心了吗?”
面对陈虎有些希冀的目光,那么大的个子缩成一团蹲在床前,跟一只大型犬一样,憨傻得可爱,萧湘实话说道:“一点点吧。”
陈虎有点懊恼道:“只有一点点啊。”果然还是应该要尽早找一个夫子拜师求学。
萧湘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改了口:“再多一点点。”
这样,陈虎就很满意了,露出一个招牌笑容。
以前萧湘觉得陈虎这样笑傻得可爱,现在看却觉得弥足珍贵,定是生活幸福心思简单的人才能够有这样的笑容。
萧湘忽然道:“既是梦里,陈虎,你吻我一下可好?”
笑容这么美好,吻起来应该也很美好吧。
她不知道还能够再梦见陈虎吗?
她不想留遗憾。
这句话一出,萧湘目睹了笑容直接僵在脸上的瞬间,忍不住又是莞尔一笑,梦里的陈虎也一样的呆。
好不容易打开的话唠又变成了哑巴,陈虎看着萧湘嘴角挂着的笑,觉得他现在不应该开口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也不想提醒她,此刻并非做梦。
黑暗中,萧湘的双眼很亮,眼珠中的陈虎看起来一副神圣的表情,仿佛眼前的人不是一个凡夫俗子而是仙女下凡。
萧湘真切的感受到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感觉,和以前用身份和珠宝堆砌起来的虚假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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